在這個異世界的四九城的百姓心裡,特別是內層的八旗旗人記憶裡,天下已經太平了近百年,當今康熙帝治理國家,好日子蒸蒸日上,大家正等着享福呢,卻不料即將在他們身上發生了這麼大的災難!
特別是清朝統治四九城期間,明代的城市清理排水汲水滅火等系統幾乎沒怎麼管理,近於廢棄,全靠的人力,這下子連連爆炸,一下子死傷枕藉。
一場滿清入關以來,近百年不見的空前混亂即將爆發……
四九城內層,旗人八旗兵聚居區。
許多垂着長辮子,手擎着金絲鳥籠,身穿深灰色長袍,背上揹着一杆長長的煙槍的旗人,悠悠閒閒地在街道衚衕裡面穿行。
近百年承平日子過去,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平靜安逸驕奢的生活。
鬥鬥蛐蛐兒,養養鳥雀兒,溜一圈兒,然後去茶館喝壺茶,抽杆子煙,吞雲吐霧中慷慨一下“聖祖”“英雄先輩們”的事蹟,再唾棄幾聲當今不安穩的幾個地方,以及論一論新進城的那些流民是怎麼樣“活該”地遭了災,才落得如此下場。
這些就差不多是他們生活的全部,也是他們所能想到的幾樣最奢侈的享受了。
但是一切突然就變了。
“轟”“轟”“轟隆隆”“嘣”
爆炸聲音接連響起。
一處爆炸旁邊,一座黑黑的不起眼的茶樓瘋狂震動,茶盅茶壺晃晃鐺鐺地就掉在了地上。
無論是喝茶的,還是躺炕上抽長杆子煙的,都被巨大的聲響震得耳鳴眼花。
好多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跑堂的店小二和掌櫃扶着歪斜滑動的桌子,努力把桌子凳子往遠離人堆的方向推。
掉在地上的人,還有震得蒙了的躺在炕上的客人,都一下子捂住耳朵,腦袋,哀哀地呼痛。
有的耳邊還流下了血跡,卻是耳膜被震破了,或是震出了腦震盪。
掌櫃和跑堂的又憂又慌,已經快要急死了。
此時,清風吹了進來,窗扉搖動。
還不到半分鐘,一團一團的白色紅色的火焰就順着風,被爆炸的氣流送進了窗戶,然後在空氣中扭扭轉轉,“嗖嗖嗖”向茶樓裡衆人所在之處飛射過來。
無論是茶客還是掌櫃,無論是留意到了還是沒留意到的,都相當地不把這一小團一小團的火焰放在心上。
對於他們來說,這樣的小火焰直接一拍就熄滅掉了,根本就不可能引發點燃任何東西。
他們還忙着救治受傷的人,或者找個安全穩固的地方安身。何況這種動靜的爆炸之後,地面總會冒出些火焰煙霧之類的出來,他們已然見慣不怪了。
火焰首先濺射到靠窗的幾個人手臂、臉上、脖子上,這些剛剛還微弱細小的火焰立刻就如同吃了興奮劑一樣瘋狂燃燒起來。
被濺射到的人,本來想躲一下或者用手把這點點的火焰拍熄,但是一下子就被這突然變得猛烈的燃燒給嚇住了,接着,皮膚上就傳來了劇烈的疼痛,鼻子也聞到了自己皮膚燒焦的味道。
這些人立刻就開始滿地打滾,或者脫下自己的衣服拍打,或者叫喊着旁邊的人幫忙。
其他的人也根本不識得白磷和汽油燃燒彈的恐怖,直接就拿着水或者衣服上去幫忙滅火,火焰直接就順着水或者衣服燃燒蔓延到這些人身上。
被燃燒到的人立馬變得瘋狂了,發瘋一般的撕撓着自己不斷燃燒的皮肉,滿地打滾掙扎,最終在漸漸減弱的痛苦哀嚎中被燒焦死掉。
躲在裡面的一羣人看着眼前的悲慘場景,聽着耳朵裡面傳來的淒厲絕望的哀嚎,被嚇得瑟瑟發抖。
但是熊熊的火焰隨着這些人的打滾掙扎直接蔓延得到處都是,木質結構的茶樓直接被徹底點燃。頓時,有幾個人發出了一聲嘶吼,狂奔出了茶樓。剩下的彷彿睡覺的人一下子被叫醒了似的,也全部跟着低着頭狂奔了出去。
到了樓外,眼前的是一片兵荒馬亂。
禁旅八旗的人馬拿着弓箭長矛,有些還帶着簡單的火器,騎着高頭大馬在大街上馳騁,到處都有一堆堆的人從各種建築物裡面昏了頭地跑出來。
有的剛剛狂奔出來,看到大街上也有紅紅綠綠的火焰在空中到處濺射,頓時一陣驚慌,還沒等他繼續動作,馳騁飛進的騎兵馬蹄將他撞飛在地,然後踏了個骨骼盡碎,血肉四濺。
跑出來的人見到這樣的悽慘死法,被嚇得屁股尿流,跌跌撞撞地躲向一角。
一堆人慢慢地擠到了沒有發生爆炸,也沒有火焰燃燒到的幾棟高大建築物旁邊。
人擠得越來越多,最後滿滿當當,從高空看去就是一團密密麻麻的螞蟻模樣。
然後就是撲棱棱地響聲傳來,一羣奇奇怪怪的抓着懸吊物的“鳥兒”飛了過來。
擠在一起的人中,有幾個注意到了這羣鳥兒,想要和周圍的人說說話,排解心中的恐懼,於是指着“鳥兒”讓周圍的人看。
遭了難,躲災的這些人再也不提“活該”字眼,也不想什麼“風水輪流轉”的事情,全部擡起頭望着頭上空的鳥羣,一個個詫異地指指點點。
部分“鳥兒”到了人羣上空,也不下落,就始終在原處盤旋。
然後“鳥羣”越聚越多,“鳥羣”越來越大。
底下的人羣也隱隱覺得有幾分不妙。
但是仗着人多勢衆,這些人還是沒把上空的“畜生”們放在眼裡,頂多有幾個眼光稍遠的,也覺得似乎可能周圍又生了什麼大難,才引來這麼多鳥兒匯聚。
鳥兒終於聚了一大羣。
然後翅膀一收,所有“鳥兒”直直地往人羣裡面掉。
幾個機靈的見機不對,準備往外擠。可惜人實在太多,密密麻麻,壓根擠不動,根本走不了,只好眼睜睜地看着鳥兒越掉越近。
到了近處,人們才發現,這哪裡是什麼鳥兒啊,壓根就是機關器物做的嘛。
只是形似鳥而已,底下還懸吊着一個瓶子,就是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當然這些有過閃念、好奇之心的人,馬上就後悔不迭。
這些就是冉令洋正在控制的小飛機羣了。
他見着這處人越來越多,看着一個個尖嘴長腮的不類漢人模樣,立刻指揮着帶着燃燒彈和炸彈的小飛機羣飛了過來。
小飛機羣還沒落地,炸彈直接被引爆,衆多瓶子被爆得粉碎,白磷和汽油被拋灑在擠得密密麻麻的人羣頭上身上,恐怖的火焰立刻燃遍全身。
燒着的人通得全身打滾,有的直接脫掉身上的衣服甩得遠遠的,有的脫下自己的衣服,往被燒的人身上一裹,企圖這樣幫忙滅掉火焰,但是恐怖的火焰直接快速蔓延到救火的人身上,然後繼續蔓延,火勢越來越猛,火焰越燃越烈。
一大幫官兵混着騎兵趕了過來,看到這個景象,立刻知道了這個怕是戰場上用的“黑水”,水潑不熄,得用土掩。
旁邊的人得了吩咐,立刻找來工具,運來沙土,往火焰上傾倒。
只見火焰頓時小了一半多,然後慢慢地越來越小,逐漸熄滅。
指揮的統領見狀得志意滿,旁邊的人也準備適時奉上了幾句指揮英明等等的“誇讚”。
但是等火焰熄滅,羣聚躲難的人也被燒的死的死,殘的殘,一片焦臭味道瀰漫在空氣中。
有些沒死的,也要麼被燒得整張臉的皮肉全部沒了,只剩下一點點糊狀的東西貼在外露的臉部骨骼上,恐怖異常。
要麼整個喉嚨到胸膛都被燒穿了,氣管露在外面,赫赫地說不了一句完整的話,沒過多久,就掙扎着嚥了氣。
這時候,旁邊突然一聲轟然巨響,卻是埋藏的炸彈被引爆了。
四近的官兵騎兵被炸的粉身碎骨,血肉四處,許多匹馬也被炸成了碎塊。
剩下存活下來的馬受了驚,揚起蹄子就四散狂奔,將混亂中的人們踩踏死傷遍地。
人們更加地混亂絕望,也跟着不知方向地亂跑,時不時有摔倒或者力弱的人被踩踏在地,然後無數的腳跟着踩過去,人就不活了,直接成了一灘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