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求,你戾氣太重,怨氣太大。如此下來造孽太深,罪無可恕啊。”一個莊yan的聲音響起。
“誰?我嗎?不會啊?我脾氣挺好的啊。你說的真的是我嗎?”莫求站在一處黑暗裡對着不知從哪裡傳來的聲音說道。
“從現在開始,你將爲自己以前所做的事情贖罪。贖完你所有罪過。”
“我做錯什麼了?就要贖罪?贖什麼罪,贖多久?”
“無窮無盡。”聲音說完便不再說話。
“啥子意思哦?”莫求嘟囔着:“說清楚啊。”
但是那個聲音再沒有說話,莫求正待再問便聽到一聲咆哮響起。
“莫求!你看看這張卷子,到底是怎麼回事?”莫念舉着一張只有19分的皺巴巴的數學試卷衝進了莫求房間,莫求懶洋洋的躺在牀上擡起一隻眼皮看了一眼氣呼呼莫念,又看了一眼那個試卷,嚇得“騰”的一聲從牀上彈了起來。
“小莫念,你怎麼找到的?我明明藏得很好的?”莫求慌亂的說道,剛纔那個莫名其妙的夢也忘得一乾二淨。
一聽到“小莫念”這個稱呼,莫念更是氣不打來一處,好想揍人,但是不行,我要忍耐,我要有修養。
“莫求我是你姐姐,以後不要這麼叫我。”莫念努力平復着自己的清晰,覺得還是要說說試卷的問題“我和師兄平時不是一直都在輔導你嗎?”
“可是我就是不會啊,你們怎麼講我就是聽不懂,就是理解不了。但其實我真的很努力在學習了。”莫求苦哈哈的說道。“對了,小莫念……”莫求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莫念輕飄飄的瞄了她一眼。莫求一驚馬上改口道“姐,你到底是怎麼找到的嘛?”
莫念又拿出好幾份皺巴巴的試卷,幾乎都是二三十的分數,裡面除了數學還有英語,語文等。
“你不要每次都藏在綠豆的狗窩裡,今天師兄幫綠豆換稻草的時候一下子全部都發現了,還有,上面家長的簽名是怎麼回事?”
“那,那是我模仿爸爸籤的字……”莫求垮着一張臉,這種卷子怎麼敢找家長簽名啊。她發誓自己真的有好好學習,她每天不遲到不早退,可是隻要老師一開始講課,她就開飛機,不管什麼課的老師講課,她都開飛機,還滿世界的開,根本停不下來。但是真的,她真的很努力學習了。
可是她的姐姐莫念和她們的師兄學習成績從來都在班裡名列前茅,他們一直也嘗試在幫助莫求,可不管他們怎麼輔導莫求功課,莫求就是理解不了。
一直以來師兄和莫念都從未放棄過莫求的學習,但也是從未成功過。
“小莫求,今天晚上叔叔阿姨就回來了,你打算怎麼跟他們解釋。”師兄帶着綠豆從外面進來了,他已經爲綠豆的狗窩換上了乾淨的稻草,他徑直走到了莫求面前,笑眯眯的看着她。
莫念和莫求是一對雙胞胎,長得一摸一樣,衣服兩人也從來都是互換着穿的,可是她們的師兄卻從來都能分得清她們誰是誰。莫求個人覺得可能因爲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吧。
莫求看見師兄進來後,臉一紅,有些害羞,看着師兄黝黑的皮膚和英俊的臉龐,莫求的眼裡閃過一絲愛慕。
“師兄,你說怎麼辦?”莫求看着師兄有些癡癡的說道。
師兄笑着從莫念手上拿過試卷輕輕的敲在莫求頭上說道:“下不爲例。”
莫求眼裡閃過驚喜,轉頭看向莫念。
莫念把頭轉向窗外,算是默許了。
莫求愉快的鬆了口氣,看來這一次是躲過了。
“那麼作爲交換,這個週末,我和你師兄會爲你惡補哦。”莫念轉過頭看着莫求說道,眼裡的認真表示她沒有在開玩笑。
莫求腦袋一大,爲難的說道:“恐怕不得行哦,週末我要和姥姥去山上採藥。”
“採藥回來就惡補,姥姥教你的草藥知識你都能記住,爲什麼老師講的你就記不住呢?”莫念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莫求房間,她要去幫姥姥做飯了。
“那我們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師兄見莫念出去了,衝着莫求笑笑,也屁顛顛的跟着出去了,他可不想錯過和莫念一起做晚飯的時間。
屋子裡只剩下爬在牀下的綠豆和風中凌亂的莫求。莫求坐在牀邊上把白皙且有味的腳放到了綠豆背上摩擦着。綠豆被摩擦得很舒服,且莫求汗腳的味道也很上頭,它一高興就順勢一躺,把柔軟的肚皮露了出來。享受着莫求帶給它的專屬服務,舒服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莫求家住在農村,這綠豆是在六年前已經過世的姥爺從山上撿回來的,當時的綠豆還很小,全身雪白,它有着一雙祖母綠一樣的漂亮的眼睛,當它第一次進家門的時候開始就一直粘着莫求不放。
綠豆長大後,變得威風凜凜的,體型足有狼狗那麼大。但是模樣長得卻像一頭狼。村裡也有人說這有可能是狼哦,可是莫求卻一心想留下它,於是她便到處跟人說這是狗,是阿拉斯加雪橇犬。而且綠豆也怪從來不嗥也不汪汪的叫喚,更從來沒有襲擊過人和牲畜家禽,所以久而久之村裡人也把當它是隻啞巴阿拉斯加並接受了它。
莫求腳下踩着綠豆,上半身又躺回了牀上,懶洋洋的眯着眼睛,突然就想起了剛纔的夢,什麼意思啊?夢裡的情形歷歷在目,自己從來沒有做過如此怪異的夢。想着想着不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莫求知道等父母回家後莫念會來叫她一起吃晚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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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莫求被一片嘈雜聲吵醒了。樓下鬧哄哄的是不是爸媽回來了?莫求茫然的揉了揉眼睛,發現聲音里居然夾雜着哭聲,她很奇怪是怎麼回事,忙帶着綠豆下了樓。
樓下,莫求看見家裡突然來了好多人,有村長還有村上的人,連警察也來了,莫求心下一驚,忙去尋姥姥和姐姐。
當莫求在姥姥臥室找到她們時,姥姥和姐姐坐在牀上痛哭,而師兄也在一邊默默的抹着淚。他們看見莫求進來了,莫念馬上就撲過來抱着莫求哭得更大聲了。
莫求,懵了……
這時村長風風火火的進來說了句:“可以走了!”
師兄和莫念便拉上莫求跟着村長和姥姥急急忙忙的就上了一輛車,當莫求發現那車居然是輛警車的時候,莫求的心……莫名其妙的狂跳了起來。不好的預感隨之而來!
發生什麼事了?坐在車上的莫求緊張的看着周圍的人,除了刻意壓低的哭聲,沒有人跟她說話,莫求也不敢問周圍的人,她現在很害怕很不安,全身是汗,腦子裡一片混亂,莫求在這壓抑的氣氛中沉默的底下了頭。
後來,莫求才知道,父母在回來的途中遭遇了車禍。他們的小奧拓和另一輛大奔撞上了,起因是大奔酒駕還逆向行駛,加上事發地點位置偏僻和車輛稀少,所以大奔的速度很快,而莫求的父母因爲急着回家所以也把車開得很快。悲劇就這樣發生了,兩車相撞,莫求的父母當場死亡,而大奔車主因爲有安全氣囊,加之車體本身的牢固,所以只是受了輕傷。
在法院的時候,莫求見到了肇事司機,對方姓刁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據說是個大公司的老闆,一臉兇相滿臉橫肉。那人財大氣粗的靠在椅子上閉眼聽着法官和律師的說話,一臉事不關己的態度。
莫念莫求都是才上初中的初中生,尚年幼的她們第一次面對這種場景。姥姥緊緊的摟着她們,師兄也坐在旁邊,他們互相依靠着也聽着法官和律師的說話。
莫念一直怨恨的盯着那個刁老闆,眼神怨毒得就像要把對方生吞活剝了一樣。而莫求卻緊緊的靠着姥姥,她的身體一直在微微的顫抖着,眼睛卻一直盯着法庭,她現在只想知道審判結果。
當法院只判出要求肇事司機賠償莫家二十萬卻並沒有獲刑的時候。莫求的眼淚刷的就流了下來,呆呆的坐在姥姥旁邊,茫然不知所措,她不懂法她只是知道用兩隻手緊緊捏住衣服。
而莫念則是一邊流着淚,一邊冷笑着,是啊,她們的父母只是城裡打工的,他們一家只是住在偏僻的小村莊裡,無權無勢也無錢。怎麼可能打贏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