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聞言心中略有些疑惑,說道:“前輩就不怕輸給我嗎?若是被全茂陵的人見到我是如何勝過你的,那今後你又當如何自處?”
同樣的修爲之下,歸真宗師固然有着許多的優勢,但周承也不是普通的靈慧境煉器士,而是渡過了五重天劫,靈慧通天異象驚天動地的萬古第一人,高玄此舉實在是令人有些費解。
雖然兩人交戰的結果肯定會被傳出去,但聽到的傳言和親眼見到所代表的意義是完全不同的,前者做多也就是個談資,後者則絕對能夠令人印象深刻。
高玄對此似乎並不在意,他依舊負手而立,背對着周承,說道:“我若是沒有必勝的把握,又怎麼會邀你前來?你無需考慮太多,到時候你絕對沒有贏的可能。”
言語間滿是自信,似乎已經確定周承必然落敗。
他哪裡來的如此自信,周承的眉頭微微皺起,心中的疑惑更勝,他回想了一下懷真道人對高玄的評價,強則強已,但絕對沒有強大到能勝過自己的程度。
在靈慧境這個層面,周承自信絕對沒有任何人能夠勝過他,就算是歸真宗師降低修爲也不可能。
而且,這次高玄邀請自己前來,真的只是爲了繼續那次與師尊的賭約?恐怕未必!
周承暫時壓下了心中疑惑,說道:“既然前輩如此自信,那晚輩就靜候前輩手段了。不知前輩打算何時開始鬥法?”
高玄說道:“明日正午,我自會邀你前去。今晚我高家爲你擺宴接風,免得被人說我高家怠慢了客人。”
擺宴接風?這要是唱的哪齣戲?明明是來約斗的,怎麼又要擺宴接風?
周承疑惑道:“前輩還要宴請我?”
高玄說道:“此次我邀你前來,雖是爲了約鬥,但你不遠萬里前來赴約。風塵僕僕,我高家如何能怠慢於你,這有違禮儀之道。”
忘了你們是一羣恪守儒道禮儀的算命先生。周承的神色略顯古怪,但高玄這般盛情邀請。他倒也不好拒絕,思忖片刻,點頭說道:“那就依前輩所言吧。”
高玄見周承答應,便說道:“我已經爲你準備好了客房,你出了這個院子,自會有下人帶你前去,好好休息一番,晚上自有酒宴相待。”
“那就多謝前輩了。”周承拱手告辭。轉身出了庭院。
……
周承走後,高玄面前的湖水突然升騰起了朦朧霧氣,裡面隱約可見一個人形,隨着霧氣散去,一個完全由水流凝成的中年男子凌空立於湖面之上。
“你試探出了什麼?”那中年男子問道。
“什麼也沒有,他是不是那命定之人猶未可知。”高玄直視着那水流凝成的中年男子,沉聲說道:“家主,十五年前的事情你不會忘記了吧,這次你還想攙合進去?”
高玄稱呼那中年男子爲家主,而在茂陵高氏能被稱爲家主的只有一位。那就是“天衍神君”高封平!
“妖皇一事,是我對不住你們。”高封平嘆了口氣,沉聲說道:“但這次不同。如果處理不好,所造成的後果,很可能遠超妖皇降臨,天下無人能夠獨善其身。”
高玄不爲所動,說道:“這應該是天辰道的事情,與我們高家無關。”
“世事命理總難說。”高封平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先祖與天辰道的約定你應該知道,衍道神算書的來歷你應該也是清楚的。”
“我知道了。”高玄說道:“我會盡全力試探,以確定他是不是命定之人。”
高封平點頭說道:“如此甚好。注意不要被他擊敗了,否則未必能夠試探出全部的信息。”
“被他擊敗?”高玄的眉頭皺了皺。說道:“家主你說笑了,我怎麼可能會輸給一個剛點開靈慧魄不到兩個月的小子。”
“或許吧。”高封平輕嘆了一句。然後就見水流漸漸崩解,湖面上再次升起了霧氣,片刻後霧氣散去,湖面上已經沒有了高封平的身影。
高玄望着湖面,然後向客房所在的方向看了看,搖頭笑道:“開什麼玩笑,靈慧境初期而已。”
……
茂陵高氏畢竟是天下十二世家之一,客房頗爲寬敞明亮,裝修也是十分的考究雅緻。
周承盤膝坐在牀上,回想着自己進入高府之後的經歷,試圖在裡面窺出高玄的目的,畢竟高玄的舉動實在有些反常,令他不得不產生懷疑。
起初是主動挑釁,甚至已經展開了神識壓迫,然後又是說要宴請接風,還安排好了客房,這前後的差距未變太大了些。
挑釁的目的是什麼?爲什麼挑釁,這樣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周承回想着高玄的舉止言行,眉頭輕皺,心中暗道:“他是在試探我?可他又是在試探什麼?實力還是其他?嘿,看來這次高氏之行,果然不僅僅只是爲了約鬥而已。
當日的邀請來的突然,在‘星象神光演’之前,高明文就已經見過我,但卻是在‘星象神光演’之後,才向我說明了邀請,甚至連他都不知道是何人發出的邀請。
如此說來,這邀請很可能是因爲我在‘星象神光演’時的異狀所致,那個時候我受到了天帝以虛天鏡透過時光長河跨越萬古時光的攻擊,昏倒當場,然後就接到了邀請……”
念及此處,周承的目光變得凝重起來,心中出現了一個傳說中的名號:“天帝!”
茂陵高氏這次邀請自己前來,很可能是與自己上次在天辰道“星象神光演”上的異狀有關,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也就代表着高玄,或者說茂陵高氏的真正目的是天帝!
茂陵高氏想要摻和天帝迴歸一事?他們是想阻止還是想要促成?一時間周承的腦海中思緒紛雜,完全摸不準茂陵高氏的想法。
如果天帝真的迴歸,肯定是會對整個天地,甚至整個宇宙帶來難以想象的變化,高家……應該還沒有瘋狂到那種程度吧。
周承心中暗自思忖:“茂陵高氏若是真有企圖,晚上的接風宴席恐怕也不會安生,且靜觀其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