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有傳言說法天真帝的降臨之身還沒有恢復到全盛狀態,修爲還十分的弱小,但仙道門主人對此也有持有懷疑態度的。
原本他們認爲那位法天真帝的降臨之身在弱也應該有元嬰境界,有化神境的修爲就算比較正常,至於返虛境倒是不太可能,若是有天仙降臨靈界,天地必有異象,絕不會僅僅只有天機變化而已。
但是仙道門諸人沒有想到,這位傳說中的遠古神靈,曾經的諸天主宰,降臨在靈界居然只有金丹中期的修爲!
連大成真人都算不上的微末修爲,這在一羣地仙和天仙的眼中簡直和螻蟻沒有什麼區別,但就是在這樣弱小的修爲,卻有法天教三位天仙開路,五位地仙隨行,九條蛟龍拉車!
這種程度的反常實在是太大了些。
短暫的驚訝過後,仙道門諸人便迎了上去,爲首的是東極宗的宗主申萬,一位走到了第二步的天仙大能。
“天一子道兄好久不見,這位就是法天真帝陛下嗎?”申萬看了周承一眼,便向天一子說道:“着實令人意外啊。”
的確令人意外,誰都沒有想到所謂的法天真帝降臨之身居然只是金丹中期,甚至已經有人在心中暗笑,會不會是法天教糊塗了,錯認了降臨之身,搞出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申萬,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天一子面沉如水,強橫的氣息威壓瞬間就向着申萬碾壓過去,對於這敢對帝尊不敬的傢伙,他並不打算放過。
在申萬的感知中,他眼前的世界驟然一變,原本無比親切的道韻法力突然變得無比陌生,曾經已經感悟透徹的道法也在瞬間變得晦澀無比!
似乎整個世界的大道法則都發生了改變,以前固有經驗在瞬間被推翻,就連自己所開闢的洞天都出現了震盪,其中法理像是要崩潰一樣,強大的衝擊涌進了申萬的紫府,令他的元神產生了劇烈的刺痛感!
一言成法!
這就是一言成法,走到第三步的天仙大能所擁有的神通,一言之間改變天地法則,萬物定理,雖然不能長久,但即便只有一瞬,也足以令三步以下的天仙陷入恐慌之中。
“申道兄也只是一時驚奇而已,天一子道兄何必如此認真呢。”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將申萬從萬道崩潰的處境中救了出來。
一名身穿白衣道袍的中年道士走了過來,他一臉微笑地看了看周承,說道:“這位就是法天真帝陛下了吧,天方宗秦蕭見過了。”
周承打量了一下秦蕭,輕笑道:“小輩的修爲還算不錯,看來你的洞天已經圓滿,開始以自身之道映照外界,能夠小幅度更改法理了,但距離真正的第三步還是有些距離的。”
——天仙五步的具體特徵周承都已瞭然於心,自然很容易就猜到了秦蕭的修爲,沒有走到第三步的天仙,卻能夠將陷入輕微“一言成法”的申萬救出,必然是處在洞天圓滿,自身之道映照外界的階段。
秦蕭聞言臉色一沉,被一個只有金丹中期的傢伙叫做“小輩”,這感覺絕對不怎麼好受,他心中暗道:“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待上清道的那兩位一道,就是你們上清道的末日!”
沒錯,這次集會,其實是上清道策劃的,目的就是爲了對付“日漸強大”的法天教,而突破口就在周承這個法天真帝的降臨之身上。
無論是申萬還是秦蕭,都是知曉此事了,因此只有金丹中期的周承在他們的眼裡基本就等同於一個死人了。
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他們當然不會有什麼尊重的心思。
不過,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的,秦蕭訕笑了一聲,拉過一旁的申萬,然後看向天一子,說道:“方纔是我們孟浪了,還望道兄不要介意。”
天一子卻是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只是沉聲說道:“你們應該是向帝尊道歉纔對。”
秦蕭和申萬的臉色頓時就變得精彩無比,但他們還是拱手向周承說道:“真帝陛下,方纔我等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周承瞥了兩人一眼,若是在以前,有兩名天仙這麼低聲下氣的賠禮道歉,他心裡說不定還壞暗爽,但是現在他被天一子當祖宗似的供了那麼久,早就有“免疫力”了。
於是他不甚在意擺擺手說道:“沒什麼,本尊一向不和小輩計較。”
小輩……先讓你囂張一會兒,等上清道的人到了,立刻就讓你好看!秦蕭和申萬在心中狠狠道。
……
儘管過程中鬧出了一點不愉快,但法天真帝的講道演法計劃並沒有收到什麼阻撓,周承很順利了坐在的仙道門總部大廳的首席位置。
在往常,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最少也是返虛境第一步的天仙大能,如今卻是做了一名金丹中期的修士,這絕對是有史以來修爲最低的講道者了。
端坐在首席高臺上,周承俯視着盤坐在臺下的諸多地仙、天仙,周承的心裡突然有一種古怪的感覺,自己這麼一個天衝境的煉器士,居然要給一羣相當於神君、天尊的修真者講道……
這若是傳出去的話,說是所夢都沒人信吧。
至於將什麼,周承早就想好了,他感悟的那些九階神器可不是僅僅只能借用道韻氣息而已,在感悟的過程當中他同樣是接觸到了不少神器譜中所蘊含的天地至道。
那些道與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天仙,甚至金仙都很難接觸到的,如今周承以講道的方式來表達,對於臺下這些修真者來說,絕對是一場天大的機緣。
當然,這必須是周承用正確的方式來講解正確的道法才行,否則這些地仙、天仙很可能被他給“帶歪”了。
不過,上天似乎並不像周承這麼“坑害”靈界衆仙,就在周承準備開講之前,上清道的真玄和真悟突然到來。
在大多數人幸災樂禍的目光中,在天一子等法天教仙人疑惑的目光中,這兩位神君走到了高臺之下。
真玄在袖子裡摸出了一個瓶子,微微昂首,輕笑道:“真帝陛下,想見你那兩位遠在嵩襄城的同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