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故人相見

“爹!娘!外邊有個陌生大叔說要見你們!還說出了你們的名字!”大虎急匆匆的跑進門就叫道。

“嗯?”武其龍聽後心中疑心大起,隱居西疆深山近二十年,他自問能夠認識自己的人寥寥無幾,“走,出去看看怎麼回事!”武其龍眉頭一皺,對妻子說道。

夫妻二人走出院門,看到邋遢漢子大大咧咧的坐在牆角,穿着打扮跟個叫花子已沒什麼分別。不過,當夫妻二人看到漢子的面容時就立刻怔住了,呆呆的望着漢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漢子站起來,看到二人這副表情,不禁淡笑道:

“呵呵,左龍右鳳,好久不見。”

此時武其龍和秦鳳兒依然是一副怔怔的表情。

水榭和大虎二虎在一旁看的這般景象驚奇不已,左龍右鳳?是在叫龍叔鳳嬸嗎?他們從小到大沒聽說過“左龍右鳳”這個名號,是了,應該是龍叔鳳嬸刻意隱瞞。或許,他們也曾經有過非常精彩的故事吧。

“你是,無生將軍!”秦鳳兒終於反應了過來,激動地大呼一聲,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二十年了,二十年了啊!無生將軍!二十年一別,沒想到此時才相見!”武其龍也無法壓抑自己激動的心情,激動地雙手連連顫抖。

漢子擺擺手,淡淡笑道:“還是莫叫以前封號,大楚王朝的無生將軍早已死去,現在江湖只有李無生。”漢子淡淡的笑容中有說不出的雲淡風輕。

水榭心中更加驚奇,李無生,難道是那個龍叔鳳嬸時常提起的朝廷第一高手李無生?傳說曾經的大楚朝廷第一高手李無生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孤身一人在數萬蒙羅精銳中三進三出生擒回對方統帥元古木,迫使蒙羅退兵,使中原百姓避免了一場劫難。水榭怎麼也無法將眼前這個邋遢漢子和曾經那個叱吒沙場的“無生將軍”聯繫起來。李無生,他不是二十年前便隱匿江湖了嗎?是爲了什麼才使其激流勇退,迴歸民間,放棄自己差點拼了性命才守護下來的大楚王朝?還有,究竟發生了怎樣的秘辛,使得龍叔鳳嬸一代高手深居西疆二十年,還對以前的名號隻字不提?自己到底是什麼身份?爲什麼龍叔鳳嬸一直不願告訴自己?

武其龍難掩激動:“無生大哥,晚上家裡擺酒,我們一定要好好敘敘舊!”

李無生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道:“二十年前我們並肩殺敵,快意恩仇,二十年後卻在這西疆深山中這般相見,造化弄人啊!蒙羅國蠢蠢欲動,白厥又在東北方虎視眈眈。江湖羣豪也不安分,估計大高王朝不久又將有一場浩大的動盪了。亂世又即將開始,現在,也該讓這水家小子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李無生看向水榭。

“好吧。”龍叔鳳嬸點點頭,看向水榭的目光中都有一絲欣慰和決然。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讓水榭震驚了,武其龍和秦鳳兒竟然對着水榭齊齊單膝下跪,說道:

“屬下左龍右鳳,拜見少主!”

此時水榭心中震撼無比,怎敢相信撫養自己長大的龍叔鳳嬸此刻正跪在自己面前,還恭敬地稱自己爲“少主”!

“龍叔鳳嬸,你們快快請起,如此大禮水榭當真受不得,”水榭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心情,看着武其龍和秦鳳兒依然跪在地上沒有動,便再次說道,“龍叔鳳嬸,快快請起,無生大叔,快請屋裡坐,這裡總不是個說話的地方。”說完便強行扶起左龍右鳳往院中走去。

李無生在一旁看的暗自點頭,眼中滿是讚許之色:“如此年少,在即將知道自己身世的時候還能保持這般冷靜,這般心性,真是不可以等閒視之。倘若調教有方,假以時日,此子必將成爲一代風雲人物。虎父無犬子,這小子果真有其父之風!”

行到屋中,武其龍說,“少主請先坐,待我去取兩樣東西,是宗主,也就是你的父親在十三年前留給你的。”

水榭沒有多問,緩緩坐下。自己的父親留給自己的,究竟是什麼?而父親母親,究竟在哪裡?太多的疑問和期待充斥着自己的內心。

只見龍叔用力擰動鑲在堂屋牆上的一個鐵環,左轉三圈,右轉兩圈之後,水榭只聽得“繃”的一聲,好像是某個機簧被打開一樣,整個牆壁從中間慢慢裂開,露出了一個一個尺餘長的檀木盒子,外表看上去鑲龍雕鳳,極其華貴。

武其龍鄭重的將盒子交到水榭手中,說道:“父親留給少主的東西,就全在這盒子中了。”

水榭深吸一口氣,慢慢打開檀木盒,盒子中只放着一封信和一柄金光四射的短劍。水榭早已迫不及待。沒有去管那短劍,按捺住心中激動地心情,指尖顫抖地慢慢打開了信封。

水榭並沒有注意到,當他打開盒子,旁邊的李無生和左龍右鳳在看到那柄短劍時,眼孔都是驟然一緊!

******

水榭打開信,從中取出一張金色錦帕,只有寥寥幾個大字:

與天地相似,知周乎萬物,道濟天下!

信紙上的字跡挺拔飄逸,隱隱透露出一種出世絕塵的氣息,又有狂放不羈之感。這就是父親的字麼?看着這字跡,水榭竟然有了一種天下大勢盡在掌握的奇異感覺。父親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止住心中的胡思亂想,水榭定睛再看向父親給自己的信,那一筆一劃,在水榭看來,總是有種說不出的神韻。看着看着,水榭竟然閉上了眼睛,口中不斷地喃喃自語,腦海中不斷回想着父親的寫的那十四個字。

李無生和左龍右鳳也靜靜地站在旁邊,看着水榭的樣子,都沒有出聲打擾,過了半晌,水榭睜開眼,目光裡閃現一絲迷茫,對於父親給自己的信,自己的腦海中隱隱的有了一種明悟,但是心裡的想法一時還無法用言語表達。

“少主”,武其龍說道,“宗主曾經吩咐過,當少主看到這封信時,就可以離開西疆,去尋找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了。不必想着與宗主相見,等到你達到武皇境界時宗主自會出現。記住宗主的話,走出西疆去闖蕩時,你可以選擇加入任何一方勢力,也可以努力去建立自己的勢力,你必須讓自己變的更強大。身處亂世,強者爲尊,還請少主務必多加小心。”

“怎麼,龍叔,我要離開西疆了麼?”水榭喃喃道。在西疆生活了十四年,一直就想走出深山出去闖闖,外面的世界對少年的吸引力畢竟是巨大的,不過此時突然從龍叔口中聽到將要離別的消息,水榭心中還是萬分悵惘。

“而且,父親要我達到武皇境界纔會與我相見,那又需要多少年?”水榭心中不禁有一絲失望,父親的信中只有寥寥幾句,並沒有提及自己的身世。水榭心中的疑惑更深了,看向左龍右鳳,說道:“龍叔鳳嬸,父親的話裡並沒有提及我的身世以及所屬宗門,你們能不能告訴我一些更詳盡的信息?”

武其龍苦笑:“少主,宗主沒有說明自是有他的道理,可能也是爲了你好吧。等你擁有了足夠的實力並且能夠爲宗門效力時,自然就會知道一切的。”

水榭心中的失望之意更濃了,過了十四年無父無母的生活,雖然龍叔鳳嬸待自己不錯,但畢竟不是親生父母,心中總是有一層隔閡,以往看着夥伴們在父母的懷裡撒嬌,自己除了羨慕就只有苦澀。不過又轉念一想,十幾年,以爲父母早已去世,不想今日卻得知自己的父母尚在人間,還有相見之日,水榭心中又隱隱期待起來,增長實力,成爲強者的願望也更加強烈了。

左龍右鳳和李無生看到水榭眼中本來還有些許迷茫之色,幾個呼吸間目光就變得堅定無比,全都暗自點頭。

“另外,宗主還有一句話讓我轉達給少主你。”

說到這兒,武其龍頓了頓,看向水榭,目光堅毅無比,口中緩緩吐出八個大字:

“煌煌純武,無榭無神!”

水榭驀地愣住了,被父親的話深深的震撼了!

無榭無神!這是父親對自己的期待麼!

成就武神,已經是純武大陸近千年以來都沒有人達到的境界了!

“龍叔,我要達到武神境界,這種可能性麼大麼?”水榭有些猶豫地問向武其龍,此時的水榭,對於父親對自己的希望,顯出了那麼一絲不自信。

看着水榭,武其龍緩緩說道:“武神雖然只是傳說中的境界,但是要達到並非不可能,我看着少主從小長大,但卻從未給予過任何指導,這也是宗主的意思。寶劍鋒從磨礪出,少主天資絕世,心性堅韌,倘若機緣足夠,定然可以達到武神境界,甚至是巔峰武神!”

巔峰武神!那又是種什麼境界?聽了李無生的話,水榭的呼吸都變的有些急促了起來,畢竟,那種強者的境界,太讓人心馳神往了。

“水家小子,”這時李無生突然開口講話了,“想讓自己變強,你可願意拜我爲師?”

此話一出,左龍右鳳的眼中滿是詫異,而後又變得異常興奮,他們可是深知李無生的真正實力的,當年的朝廷第一高手,叱吒風雲,笑傲沙場,英姿無人可匹!不待水榭回答,左龍右鳳直接說道:“無生大哥可是從不收徒弟的,榭兒,還不快拜見師傅!”

水榭看着李無生,皺了皺眉,問道:“無生大叔,我知道你曾是朝廷第一高手。如果拜你爲師,我想提一個條件。”

“哦?條件?儘管說說看。”李無生也苦笑了,自己看水榭天資與心性極佳,遂愛才之心大起,主動收這小子爲徒,這小子倒開始提條件。這哪是師傅收徒弟,都快變成徒弟收師傅了。

水榭看着李無生:“我在武士境界停留了七年,我希望五年之內,您能讓我跨過子域,達到武師境界!”

李無生聽後微微一笑:“五年?僅僅是跨過子域,憑你的天賦與心性,跟着我,不超三年,一定達到武師,甚至,五年達到尊域也不是不可能!”

李無生笑容間體現的絕對是超級強者的那種濃濃的自信!

水榭聞言,目光之中滿是興奮之色,旋即單膝跪下:“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李無生大感滿意,一直想收個好徒弟卻始終沒遇到能夠達到自己要求的。現在一身絕學終於有了傳人,心中也很是欣慰:“好好好,好徒兒,明天爲師就帶你離開這兒,將我畢生所學盡數傳授與你!”

水榭聽後,心中滿是期待。

多年以後,已成爲世人眼中最頂尖存在的水榭,在回憶起這一天時,仍是感慨萬千:“多虧了師父,指點我走上屬於自己的強者之路,就是從那天以後,我的人生便開始改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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