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陸濤和郭星星在前邊走,獨孤覆在後邊跟,狀況古怪的持續着。陸濤倒也不趕,難得有這樣猛踩情敵的機會,他不介意多表現表現。一邊走一邊罵,一邊罵一邊走,酣暢淋漓,興高采烈。
不過,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
沒有幾分鐘的,三個人便沿着河岸來到一片貨棧區。貨棧外圍,打手模樣的npc來來去去,戒備森嚴。陸濤郭星星一路長驅直入,獨孤復卻被守衛攔在了外面。往裡走了一段,陸濤和郭星星停下了腳步,看獨孤復怎麼在門衛面前吃癟。
結果,就聽到獨孤復淡定的對守衛說:“請問……你們這兒招工嗎?”
“噗嗤!”郭星星彎腰爆笑起來。
“我說獨孤復,你也差不多一點!”陸濤忍無可忍,這傢伙都已經跟了一路了,還不夠,難道還想跟一輩子?簡直是癩蛤蟆爬到腳面上,不咬人膈應人嗎!
“不招工嗎?你們這兒明明貼着告示啊?”獨孤復無辜的問。
守衛看看火冒三丈的陸濤,再看看獨孤復:“不好意思,已經招滿了……”
這個陸濤,在這兒似乎有點地位。唔,也對,沒點地位,怎麼有資格追郭星星。獨孤復心中核計着,聳肩攤手:“不好意思啊,開個玩笑。其實我有事找你們老闆,很重要的事,他在嗎?”
陸濤只覺得一股怒火,從頭頂直躥出了腦門。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見過膈應人的,沒見過這麼膈應人的。一個箭步躥過來,劈手抓向獨孤復:“看來今天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知道……”
“陸濤,不要!他畢竟救過我們!”郭星星一驚,猛然探手抓住了陸濤……的腰帶。陸濤衝的猛,郭星星抓的又用力。“嗤啦!”只聽到一聲裂帛響,然後,某人的褲子就掉下來了。
“啊!”郭星星捂臉驚叫起來。
陸濤衝鋒的姿勢猛然僵住,迅雷不及掩耳蹲身提起了褲子,站在那裡,麪皮紅的都要發紫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獨孤復也是無語。
這不是他準備的戲碼,他的劇本是,激怒陸濤過來動手,自己迎面給他一套佛山無影腳。這陸濤的身手十有八九比自己高,這感覺得出來,山林求生,培養了他的敏銳直覺。若不然,以他這點微末技藝,怎可能在大火圍山中倖存下來?
陸濤身手要高,高出不少,這沒關係。一來翻天踢加成很多,打法又新奇。二來,現在已是傍晚,自己背對夕陽,陸濤是正對,有地形優勢。何況輸了也沒關係,能從郭星星那兒賺到點同情分。
獨孤復把一切都算計的很清楚了,萬萬沒想到,打開之後成了這樣。心說:星星妹子,你還真奔放哈……
郭星星的叫聲,吸引了四周圍人的注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飛快湊過來一大幫。
“大家來的正好,這傢伙在鬧事!把他給我打出去……”提着褲子,又不好對郭星星發火,陸濤咬牙切齒,恨不得將獨孤復大卸八塊。
“還有這等事?”
“打他打他!”
“也不打聽打聽,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一聲招呼,打手羣情響應,“轟隆隆”就來碾壓獨孤復。
“來得好!”獨孤復大喝,雙杖雙腳疾迎上去,高腿一掃,頓時一人橫飛出去。邊上人張臂來抱,獨孤復掃腿一縮,另腿陡伸,一記鑽,又放翻了一個。
不過打手們配合極好,四面八方一起撲上來。獨孤復畢竟實力有限,沒有李十二那種一腿掃飛好幾個的戰鬥力,眨眼間被擒抱住。
但是,這並非結束。
見勢不妙,獨孤復將牙一咬,奮盡全力一個倒翻,抓他的人天旋地轉,猝不及防,手沒抓穩,竟然沿着短杖滑下去了。倒立騰挪短杖,獨孤復由上而下,連續旋轉飛踢。“騰騰騰!”一腳一個,一腳一個,眨眼間踢倒一片。
果然得實戰,才能判斷出功夫有沒有用,技巧是否花拳繡腿。一切推演,都是紙上談兵,唯有實戰,能夠檢驗。獨孤復戰的酣暢淋漓,四十六路翻天踢的一招招一式式,彷彿流水般從他心底淌過。
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哪些得改造一下威力纔會出來?哪些現在階段用不出來,必須力量強化之後能夠嘗試……各種各樣的數據、姿勢、動作、感覺,充實着他貧瘠的可憐的數據庫。
陸濤看的焦躁,這廝明明身手不怎麼樣,但憑着詭異的腿法,滑溜的戰術,愣是在十幾二十人中間戰的風生水起……再也看不下去了,將腰帶胡亂一系,咆哮一聲也殺進了戰團。
“過癮過癮!”此時此刻,獨孤復已經捱了不少拳腳,但他不僅沒有退意,反而熱血沸騰。打人這事兒,是真的會上癮啊。爆喝一聲,揮杖起腿和陸濤戰成一團。
明顯陸濤的身手更高,一拳一腳威力十足,但獨孤復也不差,且戰且退,且退且戰。
雖然會被打,卸力受身做的好,無關大礙;陸濤也免不了會被他詭異的攻擊偷襲到,乍看起來,竟是平分秋色。
陸濤更加不知道,獨孤復就彷彿久旱的禾苗一樣,從戰鬥中瘋狂的汲取着經驗。玩家的經驗是天上掉的,npc的經驗只能自己領悟。
久戰無果,陸濤眼中閃過殺意,猛然變換了打法。左手切向獨孤復脖頸,中途陡然變招,伸兩指戳向了獨孤複眼睛。
這當然要躲,結果剛一偏頭,陸濤一腳低掃,掃飛了短杖,餘勢不止,又掃歪了支撐的一腿。獨孤復踉蹌撲倒,翻身躲過陸濤接踵的攻擊,心中驚疑:剛纔那似乎是……
險象環生之際,陡然一聲大喝傳來:“住手!都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掌櫃的!”“大掌櫃的!”……人羣自動分開左右兩邊,將一個頭戴小氈帽,粗布衣衫,看起來像長工多過像老闆的人讓了進來。後面跟着郭星星。
她果然把掌櫃帶出來了,剛纔瞥到郭星星走掉,獨孤復就猜到了。
“怎麼回事?”看着鼻青臉腫的一羣人,掌櫃的緩緩開口。
“這傢伙來鬧事!”陸濤言簡意賅的打小報告。
“你是這裡的老闆?林子清?”揉揉發腫發脹的胳膊,獨孤復問道。
“沒錯,就是我。”
“我這裡有你的一封信和一些口訊。”
郭星星愣愣的看着獨孤復,獨孤復向她眨眨眼睛,可惜腫了,眨不動。
郭星星“噗嗤”一笑,馬上又皺皺瓊鼻,偏頭不理他。
“你這傢伙,花樣還真多哈!”見獨孤復真掏出一封信來,陸濤咬牙切齒,“掌櫃的,別信他。這傢伙一路糾纏我和星星,擺明是來鬧事的,抓住他,好好審……”話到半截,猛然說不下去了。
他就見到,掌櫃的接過了信,拆都不拆,往封皮上一看,已是面色大變。後退一步,躬身抱拳:“這位少俠,請。咱們裡邊說話!”
這是恭迎貴客的禮節。
這傢伙真有信,真是來送信的?陸濤瞬間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