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十二,獨孤復帶着郭星星和老闆娘順利進城。
迎面一輛雙層大巴開過來,沿城牆拐個彎,進了另一條通衢大街,車前窗上面五個大字“美麗牌香菸”。“喔喔喔,這裡也有公共汽車?”指着大巴,老闆娘失聲驚呼,“還有廣告?”
一派鄉巴佬進城的模樣,不過,倒正契合了她的假扮身份。
“薇姐,這有什麼奇怪的?”郭星星擡手一指,“你看看那兒。”又一塊橫伸出來的招牌,上面兩行大字“可口可樂,屈臣氏汽水”。
“我記得那味道怪怪的飲料,這裡也有?”老闆娘果然又驚了。
不過,也只是滿大街林立如雲的廣告牌的其中一個罷了;大街上,樓房、牆壁、馬路牙子……還有前面提到過的公共汽車,一切可以利用的地方,幾乎都被貼上了廣告,琳琅滿目。比之二女在死神空間中見到的景象也不遑多讓了。
各式各樣穿着的人們川流不息,有西裝領帶拎公文包的洋行職員,瓜皮小帽長衫馬褂的老闆,濃妝豔抹燙捲髮穿旗袍的時尚女子,赤着上身挽着褲腿搭着毛巾的車伕和苦力……熙熙攘攘的人流,一眼都望不到頭。
又有汽車鳴笛而行,自行車川流不息,人力黃包車來來去去……小販站在攤車邊上,抑揚頓挫的吆喝着,穿着制服帶着袖章的巡警三五成羣的晃盪……
雖然說,通過搜索已將上海灘的熱鬧瞭解了一遍,可真當置身其間才知道,那瞭解只是一鱗半爪,郭星星心中的震撼,絲毫不比老闆娘來的少:自己的世界,竟然也有這麼繁榮,這麼發達的地方?天地之大,究竟還有多少,自己未曾見過的秘密?
隱隱約約的,一個念頭在她心中萌生,而且星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二女的震撼獨孤復並不意外,劉姥姥進大觀園,總是要震幾次的。等震多了,習慣了,也就正常了。
帶着二女上了公交車,一路直奔英國總會。這裡是npc可以自由活動的最熱鬧繁華的地帶,還有另一個稱呼,外灘,十里洋場的端點。隔着黃浦江與天人租界遙遙相望,可以看到未來纔有的東方明珠塔與濱江公園……
下了公交車,在大上海繁華的商業街上,給二女選了幾身像樣的衣服,從日常家居到禮服,又買了一棟兩層的別墅,就算是安了家了。
買了棟別墅?!兩層?!在上海外灘?!
是啊,有什麼奇怪?洪青松銷號大爆,這回沒留下千年人蔘那麼**爆的物品,就是留下了滿滿的錢財!
大洋就幾十萬,十兩312.5克的大黃魚十幾根,小黃魚上百根,這還只是錢幣,其他諸如銀行存單、銀票、債券、珠寶珍玩……不計其數,若非顧忌洪青松死的事暴露,全部兌換掉的話,至少能入手幾百甚至上千萬大洋!
一棟別墅又算什麼?別說別墅了,若時間充裕,想揚帆出海,直接訂購一艘都是可以的,著名的中山艦也不過68萬銀元罷了。
不過,造船動輒就得幾年甚至十年以上,是真等不了那麼久啊,只能打別的主意。
==========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華燈起,樂聲響,歌舞昇平;只見她笑臉迎……”慵懶微啞的女聲,將周璇這首《夜上海》演繹的淋漓盡致,窮人聽到了繁華,紳士聽到了奢靡,舞女聽到了狂歡與孤寂。
雖然這個時候,本應該沒有這首歌的,但誰讓……這只是遊戲呢?連東方明珠都出現了,還差一首歌嗎?
獨孤復站在百樂門門口,仰望着這棟小縣城百貨商場般的五層建築。雖然土氣,在這個時代,就是夜上海的標記了。牆壁上霓虹燈極盡變化的裝點着街邊林立的招牌、建築的棱角還有那英國古典主義的鐘式穹頂。
汽車來來往往,將大上海的頭面人物一個個放下,馬上有侍應代客泊車,有門童替拉開了門,有相熟的舞女大班走上前去,問要不要叫相熟的姑娘。
不過這一切,已經換了西裝禮服,衣冠楚楚,俊朗軒昂的獨孤復卻是享受不到的,因爲……他是新來的。
上海灘的頭面人物,早在那些侍應、門童和舞女大班們心裡了,他們不認得你,你就不是上海灘的頭面人物。這就是百樂門的魅力,不是換了衣服改了氣質就能矇混過去的。
對此獨孤復並不奇怪,整整衣衫推門而入。
進門就是舞廳,客人舞女一對對的在大廳翩翩起舞,看着高雅有腔調,依稀間可以看到,客人和舞女大庭廣衆的上下其手,可以聽到那壓抑不住的Y聲浪調。
正前方又有舞臺,舞女伴着曖·昧的歌聲表演,白嫩嫩的大腿、俏生生的粉臂,還有那呼之欲出顫抖的酥·胸……一排排一列列搖晃着,顫抖着,耀眼生花。
獨孤復情不自禁嚥了口唾沫。
自己只是想冒充個富家海龜少爺,在上海灘名流中刷刷存在感,好獲得某個地方的入場券,卻忘記了,百樂門是個奢華Y靡的銷金窟,自己這久·曠的純陽之體進來,真是舉着火把進油庫,自尋死路啊!
不過……是真的沒想到嗎?還是故意沒有去想,潛意識裡已經做出了決定——今天晚上,就從這兒找個女人泄泄·火?
有錢的男人,有肉的女人,天作之合,多大點事兒啊。只不過……從上輩子到這輩子,加起來的第一次,難道就要交代在這兒,交代給這種女人?
唉,凡人的情緒啊,真是愁死個人了!站在大門口,獨孤復情不自禁哀嘆着。
正天人交戰進退兩難之際,猛然一道香風掠來,一陣輕笑響起,一個蕩·人心魄、魅惑誘·人的聲音傳入耳中:“這位小哥,第一次來百樂門?”
扭頭看去,一個身穿旗袍,曲線玲瓏浮凸,面容精緻的女子款款向他走來,抿着嘴笑:“我姓陳,你可以叫我蔓莎姐,是這裡的舞女。我帶你走走?”
挽住獨孤復胳膊,高·聳的酥·胸有意無意的擦過,讓獨孤復整條胳膊都麻麻的,聲音都微微變了調:“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