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地一聲輕響,在光線有些昏暗的套房客廳裡尤爲清晰。
李仕勳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上,右手的兩根手指間一個生雞蛋在不停轉動。肉眼不可見的皮膚下,他手指上的肌肉微微蠕動,每一條肌肉纖維帶動皮膚,就有一股力輕輕的擊打在生雞蛋的蛋殼上。
猛然,在指尖旋轉的生雞蛋輕輕躍起,在半空中翻滾到小指和無名指指尖。明明脆弱不堪,卻落地無聲,蛋殼不僅沒有一絲損壞,還保持着勻速在他的手指間旋轉,非常之不可思議。
眼睛微微一眯,李仕勳神情專注,也在這時,他的小指動了。動的很緩慢,也很穩,如泰山般穩。
小指上的指甲,碰上了旋轉的蛋殼,意外的是,蛋殼不僅沒有停止轉動,反而莫名的加快了一點速度。
三秒,不,也許過了三秒不到的時間,李仕勳眼睜睜的看着生雞蛋上面掉出一片蛋殼,露出雪白的膜。接着是第二片,第三片,一直到雞蛋旋轉的速度緩下來,雞蛋殼如雪花般飄落,透過雪白的雞蛋膜,可以看清裡面的明晃晃的蛋黃。
除了指縫間留有一點蛋殼,這枚生雞蛋已經被剝落大半。
雪白的雞蛋膜內蛋黃和蛋液清晰可見,表面光滑如絲,彷彿初生嬰兒。李仕勳看着眼前的生雞蛋,淡然一笑,輕輕夾着它,放入自己的嘴裡,霎時一股潤滑清涼的口感衝擊着他的感官。
隨手扔掉手中殘餘的,還帶着蛋液的雞蛋殼,李仕勳沉默不語。
徒手剝生雞蛋雖然有點駭人聽聞,卻是真實存在的。別的不說,一些頂尖的魔術師也能辦到,雖然他們是在生雞蛋殼上做手腳,和李仕勳純技巧不同。
因爲對手速的要求很高,所以現在很難見到。
這本是以前賊王的絕活,經過賭術高手的不斷鑽研才借鑑過來。
賭術、魔術還有盜術,三者對手都有很高的要求,其中賭術和盜術本就有相通的地方。李仕勳記憶中的自己,就是得了盜術高手的傳承,纔會在賭壇崛起。
徒手剝雞蛋、指間藏刀片等等絕活,都是他證道賭王的莫大助力。他經過勤奮鍛鍊都能奪得賭王稱號,如今有了能量改造,雙手比記憶中更加強悍,手上功夫還會超越以前。
只是,他還沒有適應改造後的變化而已。
剛纔徒手剝生雞蛋雖然成功,可他也發現了幾點問題。
一是對手上肌肉的掌控,還不純熟。明明有條件和天賦,但是他卻做不到隨心所欲,如臂指揮。這對一個賭術高手而已是非常難以容忍的事情,也是需要不斷練習不斷積累的。
二則是雙手的靈敏程度還只停留在以前,無論是洗牌還是剝雞蛋,他都浪費了很多的力氣,這些力氣全都是靈敏度不過關,而造成的損耗。這也需要他不斷的練習和適應。
問題雖然有,好處卻更多。
別的不說,在洗牌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的心算能力更進一步。除此之外,手的根骨也提升了一大截,不僅更具肉感,柔韌度和靈敏度都在提升,尤其他此時的手感達到了竟然的地步。
只需要時間,需要不斷練習,等自己適應了這種手速,必定會發揮出自己全部的實力,到時候也許能在三井家的壓力下自保!
一名華人賭王,足夠讓所有勢力趨之若鶩。
意識到這點,他又開始練習。
整個一上午的時間,他都在酒店裡度過,連霍夫曼來找他都沒給開門。生雞蛋剝了一個又一個,短短時間裡,他對細小肌肉的掌控,比開始不知道強多少倍。
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動刀片。
刀片有兩刃,尖銳鋒利,要想做到像雞蛋一樣遊刃有餘,首先就要有強大的實力和自信。不然,稍微不慎,就容易割傷手。
雙手對賭術高手來講的重要性就不提了,無論是簡單的劃傷,還是眼中的割到肌肉神經或者骨頭,都能影響發揮,這不是他們想要的。
在房間裡吃過午飯,稍事休息一會,洗了個澡,聽着舒緩的音樂,他躺在牀上慢慢的休養精神。
下午,他接着開始訓練,不過這次他選擇的是骰子。
前臺送來的是賭場標準的骰子,漆黑的骰盅和潔白的骰子,在燈光下相映成輝。骰盅在手中輕拋兩下,李仕勳滿意的點點頭,而後跳出三粒骰子,放進盅內,開始隨意的搖晃。
國際賭術,經過多年的發展研究,比起幾十年前要多出無數的花樣,許多賭徒憑藉低級的千術都能混飯吃。可是真正的高手,骰子絕對是不屑於上手。
只因上檔次的高手都能精確的控制骰子投擲出想要的點數。所以,骰子很多年前就不再是賭壇對賭的方法,因爲很沒有技術含量。
可也正是如此,賭場在防止聽骰的工作上,越來越花費心思。尤其是幾十年前,賭島賭王葉漢遭遇聽骰高手踢場之後,將骰盅做的越來越隱秘,讓聽骰比擲骰要困難很多。
李仕勳此時,就是要試試自己聽骰的技術。
不過在那之前,他得測試一下自己的擲骰能力。他先是挑了三粒骰子,想要搖出三個六的大豹子,雙手輕輕搖動幾下,隨後就放在面前。拿開盅蓋,入眼的果然是三個六。
他又試了幾次,發現控制三粒骰子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於是又加了一粒。不要小看這一粒骰子,這不僅僅是數字的增加,也是難度成倍的增長。
這是對於李仕勳來講,四粒骰子依舊沒什麼難度。接着他又開始增加,五粒讓他感覺到困難,六粒有點勉強,到了八粒已經脫離控制了。如果繼續聯繫,他有信心能繼續提高,不過投擲骰子的技術,他沒有太過的在意。
稍微休息一會,他就開始了聽骰的練習。
一開始,他沒有選擇用酒店送來的骰盅,而是找了兩個瓷碗。
先是用三粒骰子,雙手一搖晃,骰子在瓷碗中發出清脆的聲響。李仕勳耳朵微動,已經聽出了點數。打開一看,沒有出現意外。
這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地方,若換個賭術行家在此,他也能聽出來。說到底,瓷碗和骰盅是兩個概念。
幾十年的發展,賭場在骰盅上動的手腳可不少,即便靜下心來,都很難聽到像瓷碗那樣的明確的聲音,難度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