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我爲什麼在這裡？”“爲什麼我能聽見你說話的聲音？”……
老道長顯身的瞬間，陳楓就立馬迫不及待的連番追問。
他實在有太多的疑問了，對面道人給他的壓力也太大了。
“不用着急，我們還有點時間，我會一一給你解釋的，當然，”老道長神秘一笑，“我們需要換個讓你舒適的地方在聊。”
他說完，手中浮塵輕輕一揮，附近全都變了。
兩人出現在一座庭院中，院子裡只有簡單的梅花和翠竹，清風吹拂，梅香撲鼻，翠竹輕舞，別有一番雅緻。
老道長和陳楓相對坐在石桌的面前，石桌上有一壺茶，茶香從中飄散，瞬間就鑽進陳楓的鼻孔中，讓他有種通體舒泰的感覺。
只是聞到茶香，陳楓就一下平靜了。
“我的存在，超乎了你的想象，請原諒我窺探了你的記憶，這是不得已而爲之，”老道長輕聲道，“我想只有變化成這樣，你才能從心裡接受我的樣子以及我的存在。”
“敢問道長，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陳楓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道長輕笑，“你知道外面那條是什麼河麼？”
陳楓搖搖頭。
“它叫命運，是命運長河！”老道長無視陳楓的目光，輕聲說道，“宇宙，姑且如此叫吧，它體內所有的東西，都在命運長河之中，即便是宇宙本身，也不過是命運長河中大點的石頭而已。”
陳楓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心裡猶豫着，感覺難以置信。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這就是事實。”老道長輕聲笑道，“而我，我就是超脫了命運，度過了長河，達到了命運長河的彼岸，永恆的存在。你可以把我當做……鴻鈞，是叫這個名字吧？我從你記憶中得知的，應該是你潛意識中最厲害的人物了。”
“這？這怎麼可能？鴻鈞？真的存在麼？”陳楓呢喃道。
“我的存在，比鴻鈞更難以想象，難以理解。”老道長搖搖頭道，“我這副形象，不過是根據你的記憶變化出來的而已，目的就是爲了幫助你理解。所以，不需要糾結這個問題。”
“那麼，您能告訴我，我爲什麼出現在這裡麼？”陳楓深呼一口氣，即將崩潰的三觀，讓他鼓起勇氣詢問道。
“因爲命運，”老道長輕笑道，“每一位能來到命運長河附近的生命，都是因爲受到命運的眷顧，你也不例外。”
“你是說，那顆子彈？”陳楓一下就想到了自己的不平凡，他這一生之所以如此多姿多彩，就是因爲那莫名的槍聲，而腦中莫名的子彈，他近乎本能的意識到，自己或許找到了源頭。
“沒錯，就是因爲這顆子彈。”老道長說着，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顆黃澄澄的子彈，“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我不明白！”陳楓直言不諱。
“我知道，所以我會讓你明白。”老道士收手，手中浮塵輕輕掃動，一股茶香瞬間在庭院中瀰漫。
“首先，我要告訴你，你所經歷的一切，包括見到此時的我，都是命，這一切都是命。”老道長用溫和的語氣道，“不需要排斥命運，因爲結果早有註定，所以……安靜的聽我說。”
陳楓點點頭，低頭喝茶，掩飾內心的各種活動。
“命運長河，自一切誕生時，就出現在這裡，它掙脫了空間的束縛，衝破了時間的枷鎖，映照了所有的一切。”
“而每一個生靈，無論是否有意識，都有一股超脫的念頭，這是本能，也是命運長河的鞭策。”
“然而漫長的時間，繁星點點般的生靈，最終能超脫命運長河，抵達彼岸的人，唯有兩個，一個是我，另一個是我的搭檔。”
說到這裡，他笑了一下，“他並沒有名字，因爲名字對我們來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就連性別我們也沒有，因爲這些都在我們的一念之間，所以你只要記得，還有個和我一樣的存在就好了。”
陳楓點點頭，努力消化他說的一切。
“我們永恆不滅，即便命運長河毀滅，我們也不會死亡，甚至死亡這個概念，都不會存在我們的意識中。”老道長說道，“我們守着命運長河的彼岸，無所事事，唯一的一件事或許是等等同伴的出現。”
“然而，我們等啊，等啊，不知道多少時間過去了，宇宙生了又滅，滅了又重組，根本就沒有生靈能超脫。”
“無休無止的等待，原本對我們永恆的存在來說，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是某一個時間，我的夥伴，他意外的伸出了手，放進了命運長河裡……”
“發生了什麼？他爲什麼要這麼做？”陳楓被吸引了，追問道。
“他沾染了命運的氣息，無數生靈因此而改變，”老道長看着他笑道，“至於這麼做的原因？或許是心血來潮，或許覺得好玩，總之他就是這麼做了，理由或許沒有。”
陳楓愕然，旋即卻點點頭，顯然能想明白這點。
老道長繼續說道，“命運長河內的河水多了一道浪花，這些對我們來說，根本沒有什麼，但沾染了命運長河的氣息，我的夥伴卻有了一些改變，他覺得這些河水非常有趣。”
看着陳楓不解的眼神，老道長輕聲笑道，“你要知道，命運長河中的一滴河水，就有可能代表這一個凡人的一生，有的甚至代表了一個國家的興亡，一個星球的生滅。”
“他對河水的興趣，就如同你們對電影的興趣，”老道長道，“他每天盤坐在河邊，看着河水裡無數的故事，漸漸的一些情緒出現在了他的身上，這讓我很不安。”
“於是，我在某一個時刻打斷了他，並嚴厲阻止他的行爲。”老道長搖搖頭道，“實際上，我們誰都奈何不了誰，只是因爲我們長久相伴，所以並沒有動手，只是有些爭吵。”
“然後呢？”陳楓好奇的問道。
“然後，他從命運的長河掏出了一把手槍，”老道長說到這裡，意味深長的看着他道，“他說，用這把手槍打破命運長河上的迷霧，藉此引導一位新的超脫者，也就是說，他要用自己的力量，讓彼岸多出一位，和我們一樣的永恆存在。”
陳楓聽了，心神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