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有孔明燈,雖然其中原理很簡單,但是以這裡極爲不平衡的民生來說,應該沒有人會閒得無聊浪費燈油做出華而不實的燈籠。
看來意外哪裡都有,只是運用不運用的問題。
“那就先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末世紀元時,唐英所領悟的感知力其實就是精神力!而現在盛夏的精神力卻比之強盛了無數倍,包攬範圍也極爲恐怖。
下一刻細碎的畫面傳入大腦……
銀甲軍隊停下駿馬守護車隊,他們人人氣勢高漲,刀劍鋒利,即使面對暗中的敵人也沒有任何負面情緒。
“嘶嘶!”馬鳴聲不絕於耳,寂靜的荒林小路眨眼間就火熱如潮起來。
“柳大人,天燈殺手果然來劫道了!”銀甲將軍臉上都覆蓋着面具,看不出表情,只聽見他報告的聲音。
而唯一馬車的帷幕被扯開,緊皺眉頭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在這種危險的時刻敢走出車廂,如果不是要逃亡,那就是具備強大實力。
柳溪雙手緊握,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銀甲兵。
面色陰沉:“乾淨利落的結束戰鬥,點天燈說明很快就會有殺手前來,此地不宜久留。”
柳溪的聲音很是低沉,只有銀甲將軍聽到,隨後柳溪就緩緩在手上戴上了什麼,絲毫在準備戰鬥。
“不辱使命。”銀甲將軍語氣一凜,沉聲道。
冷冷一望突襲而來的黑衣殺手,他持槍而往。
明明突襲讓這隊聲勢浩大的商隊處於絕對的下風,可眼前的情景卻完全相反,銀甲軍士蔑視之色無以復加,竟然挺起胸膛硬接空中帶着勁風的長箭。
卡茲卡茲,叮鈴鈴……
優勢是因爲被攻擊者只能承受攻擊無法反擊,其中以弓箭最爲犀利,很可能一番齊射就要傷殘十幾人。
但是這銀甲竟然絲毫不懼弓箭的攻擊,即使弓箭由這些力量強悍的殺手使出也毫無用處,根本連防禦都破不了。
這是他們的底氣!
殺手中自然有高手,認出這銀甲是專門用來對付弓箭的鎧甲,暗暗心驚。一套這種特質鎧甲,恐怕沒有幾千兩白銀是無法做到的,這商隊竟然有這種財力!
但這並不是沒有破解之法的,萬物平衡,既然弓箭等物不能傷。那隻要近戰就可得到最大成果,沉重的鎧甲嚴重阻礙靈活,靈巧的殺手想要割喉也絕不是難事。
“近戰,殺上去!”一聲令下,殺手悍不畏死的衝了上去。
但直到他們攻至身前銀甲兵都毫無動靜,底氣足的讓殺手頭領都漸漸不安起來。
心中不詳的預感翻滾着,殺手頭領決定靜觀其變。
“竟然搶到我銀盟頭上,兄弟們隨我殺!”隨着銀甲將軍一聲怒吼,這羣士兵才如同殭屍復甦,齊齊揮槍指敵,帶着恐怖的力道直衝而去。
月色與那銀色長槍疊加,皓月的光輝反射向着黑暗之中,照亮了殺手那黑暗的身影。
一時間銀色光芒如同凌冽天刀,從衆位冷血殺手眼中放大。
刀劍相向之刻,天燈殺手才恍然若失的發覺不對勁。
這甲,竟然真的是銀色……
刺!頃刻間幾個大意的殺手就成了燒烤串,被掛在槍上。
默默的甩開屍體,銀甲兵帶着駭然的殺氣與殺手間廝殺。
非常慘烈,有銀甲士兵受傷致死。銀甲將軍皺眉,他看出了劣勢。
他所領是騎兵,怎麼能在這荒林小路與敵人硬抗。
他武功極高,率先刺死幾人打開道路,道:“給我衝鋒!”
就在將軍所言之刻,所有人手拉繮繩,槍指前方。
那一瞬間就如同萬馬奔騰,氣勢恐怖的如同聚成實質,銀甲馬一挺馬蹄整個馬身猛然揚起,竟將臨近的刺客如同流星一樣撞飛。
這些黑衣殺手還沒搞清楚狀況,卻發現自己人已經在天上飛了,落下後還有些不甘心,瞪着那些銀馬。
殺手心中飄雪,被震的徹徹底底,這馬竟然是銀色的!
站立在車廂處的柳溪毫不意外,自家的銀甲軍本來就是精銳中的精銳,如果對上天燈都吃癟,那他就太失敗了。
心中想着沒營養的話,但是下一刻卻已經悍然出手。
身體踩着衝鋒過程中的駿馬,手中銀色的光芒一閃而過,竟然如同蝙蝠一樣在衆人中閃過。
這等控制力,非煉體者不可做到。
天燈殺手頭領自然也是煉體高手,但是他不過是玄牌,在煉體中墊底,一看柳溪出手就知道柳溪絕對是煉體境中的高手,不說掌握暗勁,至少明勁絕對爛熟於心!
面如死灰,如果是在武道底子弱一下的,他與衆位黃牌殺手還能支撐一刻,但是如果其中有煉體境界的武者……
不言而喻,這絕對不是他們所能阻擋的,而且絕對會被頃刻間斬殺乾淨。
“死!”柳溪一爪穿心而過,刺客首領雖然想抵抗,但是卻招招被破,根本無法拼命。
恐懼在殺手眼中放大,他清晰的看到衆人月光下掩蓋的鎧甲……是銀色的!
竟然是真的銀甲軍,不是月光的顏色。
可惡啊,他是被讓當做炮灰了啊,成了指明道路的路標或者誘餌!
如果是銀甲軍不派出王牌殺手根本不可能留得住,而他卻只是玄牌,這不是送死是什麼?
他不甘心!
銀色戰甲這可是十城商盟最強的部隊,殺手怎麼可能與軍隊抗衡!
“厄啊!”心中怒火焚燒的殺手統領慘叫一聲,腰間卻是被突然延伸出來的一劍狠狠刺中。
一時間,他力道全無,整個人都要癱倒下去。
他詫異的回頭看去,一個藍衣少年站立在身後,與他同時露出詭異的表情。
他詭異這少年的出現,那這少年詭異的是什麼?莫非是殺了他?
他被自己涌出的想法氣的肝膽欲裂,眼前的少年那種表情……和看白癡是多麼相似啊!
“你是什麼人……”他話還沒說完,卻忘記了旁邊還有大敵虎視眈眈。柳溪一掌之下卻已經震斷了他的心脈,他口吐鮮血直直的倒了下去。
他極度怨恨的看向少年,他說不定能撐到援軍來,他還有機會逃跑!
但是這一切都被破壞了,冤死在這不知那冒出來的少年手中。
但是他冷笑……即使他不殺,銀盟一樣不會留下活口。
血本來要濺眼前少年一身,但是臨近的時候卻詭異的避退開來。
盛夏感覺場景有些詭異,剛剛他還看到戰鬥很激烈的打着,等他到了戰鬥卻結束了。他還莫名其妙的殺了一個,還是都比殺手自己撞上來的!
話說,他是來見識英雄救美的好不?可是,美女呢?
柳溪比盛夏還感覺詭異,殺手倒下去他才突然看見黑暗中隱藏着一個少年,差點把他嚇死。
明明上一刻還沒人,這少年到底是如何出現的?
他搖搖頭,不過既然來了,那可就真是運氣不好了。不要想活着走出去了,運送“那個”東西的秘密絕對不能泄露,不然我銀盟的大計就要擱淺了。
即使是爲了銀盟,這個小子也必殺無疑!
當心中的殺意達到頂峰的時候,眼前的少年卻突然來了一句:“我明明看到的是女人爲主的隊伍被圍殺,怎麼來這裡反而沒見到女人呢。”
柳溪雙目圓瞪,女子隊伍……
糟糕,莫非銀菲小姐被發現了?
銀盟是十城商盟中勢力最強的,不但財力通天且主管軍事力量。
其獨特的騎兵銀甲,更是整個商盟的底蘊,每一個銀甲軍成員都有武道十層的實力,可穿厚重的戰甲,揮舞沉重的戰槍!
百人組成隊伍足夠沖垮兩千人的部隊,可謂爭霸之路的王牌。
但是這種軍隊集資太大,需要大量的藥材與丹藥才能批量訓練。
十城的資金全數打造銀甲軍,十幾年下來除去老死戰死的,竟然只有三千人。
可想而知這銀甲軍成本之高,訓練之難!
而他們這番就是運輸他們銀盟的重寶前往羅城,這重寶就是生產活血丹的丹譜,以及價值連城的活血玉!
如果丟失這兩者,足夠十城商盟墮入地獄。
如此重寶他們其實也想多派些人護送,但是實際上上面卻有人阻攔,只能派遣一百銀甲兵。
而這種結果產生的原因,竟然只是爲了讓他部隊中四公子身敗名裂。
沒錯,繼承人之間的爭鬥竟然變的如此無腦。更加詭異的是,商盟會大佬竟然無一人反對,全票通過。
這種感覺,這種感覺……
大概地球人能體會這種感覺,而且能告訴他,這就是看到小說裡出現弱智反派後極度無奈、非常不可置信的感覺!
爲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四公子,竟然要葬送傳家之寶!
柳溪是感覺不可置信的,他的小腦袋完全無法理解!
“這特麼是扯淡嗎?”
一時間,柳溪抓狂的怒吼響徹的荒林,將鳥獸嚇的四處逃竄。
柳溪是不知道自己吵醒了很多睡着的野獸,他現在腦子混亂的很。
他記得四公子也和銀菲小姐在一起,該不會就是因爲這個……
我日你大爺,就因爲這個你就把我的計劃泄露出去,就因爲這個你他媽就要害死我?
銀鴻,你可真是大公子啊,把我們坑的一愣一愣的!柳溪眼中的殺意毫不掩飾了,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可以弱智到這種地步。
現在他算是明白了,恐怕是銀鴻瞞下了事情,不然商會大佬絕對不會允許銀菲出現問題的!
銀菲,她可是繼承人內定的老婆啊,這是多大膽纔敢讓銀菲與四公子陪葬?
當孫家是吃素的嗎?
“完了!銀菲與丹譜全在那商隊裡,只要被抓住,什麼都完了!”柳溪差點跪了。
他已經沒有殺盛夏的必要了,計劃都已經暴露了,任務也差不多玩完了,就算殺了這個少年又有什麼用呢?
想通了來龍去脈的柳溪滿臉苦澀,喃喃自語:“諸天神明啊,你他媽一定在開玩笑吧,一定是在逗我的吧,我怎麼可能遇上這麼扯淡的事情呢!”
他本來就不是商會的核心成員,能夠成爲煉體境界的高手全是因爲商會的支持,所以妻兒父母全掌握在商會手中,以此來控制他。
他這次任務損失這麼大,四公子是要死,他也絕對不好受啊,至少各種對他家人的優待都要收回了!
銀甲軍衆人面面相覷,柳大人這是咋了?
其中銀甲將軍卻將面罩猛然掀開,露出一張英俊的臉龐,顧不得凌亂的頭髮,他臉色大變的問着:“柳大人,難道銀菲大人也遇上天燈了,銀菲他們不是走的密道嗎,爲什麼還會被天燈堵到!”
柳溪眉頭緊皺,盛夏甚至有些懷疑如果不是這個世界沒有煙,這人一定已經在悲愁中吞雲吐霧了。
“柳大人,既然銀菲大人有難,我不是該火速支援?爲何遲遲不行動?”銀甲將軍抓住柳溪,使勁搖晃。
如果不救銀菲,等待他們的恐怕就是十城總商的雷霆震怒了!
相比於銀家重視他們的才能,總商可是孫家的人,乘機消弱一下競爭對手未嘗不可。
柳溪卻坐回了馬車,掀開了屍體,一腳踩爛馬車上的鐵箱。
空無一物。
銀甲將軍四處尋覓,身體僵硬的問道:“丹譜呢?”
“你以爲就是突圍這麼簡單不成?”柳溪苦澀一笑。
“我與銀菲商量計策卻發覺我們的處境危機四伏,不但天燈想要殺我們奪寶,就連明都衆人都不想我們走出明城,他們都是潛在危險,隨時可能出手追擊,如果單純的逃跑機率渺茫,被追蹤上的可能性太大了,我們決定兵出險招。”
“本來想出了一條奇計,有很大把握的,所以沒有太過謹慎,可誰知道……哎。”柳溪沒有說出因果,但是眼中的沮喪絕對不是因爲自己的失誤,而是更深層次且無法明說的理由。
智商不低的衆人自然懂他想表達的意思,全部露出咬牙切齒的表情。
感情自己夥成了炮灰,冒着生命危險拼命不但沒得到尊重,反而同夥不斷在背後捅刀子,不弄死就不罷休。
這實在太憋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