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展醍醐灌頂之術的代價太大了，因此，即使超脫上境強者，若非生命所剩無幾，或是身處必死之境，否則，絕不會輕易施展醍醐灌頂之術。”白婕的神情十分嚴肅。
施展的代價就是死，自然也就沒有人會隨隨便便施展。
超脫境強者，哪個不是修煉無數年才擁有如此成就的？要讓他們捨棄自己的性命，培養別人，他豈會甘心？
除非自知必死，否則，沒有一個人會施展醍醐灌頂之術。
“超脫境強者施展，必死，那麼真神境強者呢？”蕭巖好奇地問道。
白婕深吸一口氣，道：“真神境強者，乃是領悟時間法則，可運用禁忌力量的人。醍醐灌頂之術對他們來說，施展起來，代價要小得多，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們就能毫無顧忌地施展醍醐灌頂之術。”
她瞥了張煜一眼，眼中有着一絲探究，但嘴裡卻沒有停下，繼續說道：“據我所知，即便是真神境強者，要施展醍醐灌頂之術，也會折損道行，輕則神魂受損，修爲從此止步不前，永遠停在當前境界，重則修爲永久倒退，跌落到超脫境，並且再也無法恢復修爲。除此之外，施展醍醐灌頂之術灌輸的知識信息越多，付出的代價便越嚴重，哪怕是真神境強者，也不敢全力施展醍醐灌頂之術，否則，代價就不是修爲停止提升或倒退那麼簡單……”
顯然，真神境強者施展醍醐灌頂術的代價也是極大，絕不會輕易施展。
“醍醐灌頂之術，一般無人施展，除非是家族或宗門面臨大禍，自身必死無疑，只能以此法悄悄培養傳承之人，以求未來重新崛起……”白婕聲音低沉了不少，“醍醐灌頂之術存在的真正意義，便是讓得各大宗門、家族、特殊職業可以延續傳承，讓諸多瑰寶秘法、武技、技巧等等，不被歷史遺忘！”
如果只是單純地培養後輩，施展醍醐灌頂之術顯然是不值得的。
那代價，太大！
白婕說到這裡，目光越發凝重，看向張煜的眼神，也是夾雜一絲忌憚：“如大人這般隨意施展醍醐灌頂之術的，我還是第一次見，縱使是仙域那些真神境強者，也不敢像大人這樣肆無忌憚地施展醍醐灌頂之術。”
她微微擡起頭，聲音也是陡然緩了幾分：“我很好奇，大人施展醍醐灌頂之術，真的不必付出任何代價嗎？”
蕭巖一行人的目光，頓時間齊刷刷地匯聚到張煜身上。
雖然他們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張煜施展醍醐灌頂之術，但據他們所知，張煜已經施展過數次醍醐灌頂之術了，按照白婕的說法，就是一個頂級的真神境強者，施展這麼多次醍醐灌頂之術，恐怕也性命不保了吧？
“代價嘛，也不是沒有。”張煜微微一笑，“不過，也沒你說的那麼誇張，於我而言，這代價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他當然不會說施展醍醐灌頂之術對他沒有分毫的影響，因爲那太過於誇張了，就算他真這麼說了，估計也沒人相信。有時候，謊話遠遠比真話更令人可信。
“忽略不計？”白婕有些懷疑地看着張煜。
醍醐灌頂之術作爲仙域爲數不多的頂級秘術，又豈是一般人能隨隨便便施展的？
蕭巖則是擔憂地看着張煜：“院長，您施展數次醍醐灌頂之術了，真的沒問題嗎？”
“對啊，院長哥哥！”舞欣欣也是十分關心地道：“您這麼做，真的沒什麼影響嗎？”
聽了白婕對醍醐灌頂之術的描述以後，衆人皆是被這門秘術嚇到了，一想到張煜曾經數次施展醍醐灌頂之術，心中便是憂慮不已，張煜可是蒼穹學院所有人的精神支柱，是天下人的信仰，如果張煜倒了，那麼蒼穹學院的存在便沒有了意義。
白婕被蕭巖和舞欣欣的話語鎮住了，她瞬間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道：“你們說什麼？大人他……施展過數次醍醐灌頂之術？”
蕭巖點點頭，道：“院長的確施展過數次醍醐灌頂之術！”
“這怎麼可能！”白婕震驚無比，這幾乎顛覆了她的認知，“縱使是真神上境強者，最多也只能施展兩次醍醐灌頂之術，若施展三次，也是必死無疑。大人怎麼可能施展數次醍醐灌頂之術？”
舞欣欣翻了翻白眼，撇嘴道：“這還不簡單？這說明院長哥哥比真神上境強者厲害唄！”
“院長施展醍醐灌頂之術的次數，絕對超過三次，這一點，蒼穹學院所有人都知道。”舞塵沉默了一下，他偷偷地瞟了張煜一眼，眼中滿是敬畏。
白婕卻並未理會他們，她十分嚴肅地看着張煜，認真地問道：“大人可否告訴我，您真的施展了數次醍醐灌頂之術嗎？”她想要聽到張煜親口說出答案，這比起蕭巖、舞欣欣幾人的話，更加可信。
張煜玩味地看着白婕：“施展數次如何，施展一次又如何？”
白婕愣了愣，顯然沒想到張煜會這般反問。
不過還沒等她開口，張煜便又說道：“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便告訴你吧，這醍醐灌頂術，我的確施展過幾次，具體次數，我也記不清了，大概，有個五六次吧。”他說話的語氣十分隨意，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只是誰也沒有注意，他說的是醍醐灌頂術，而非醍醐灌頂之術，這中間細微的差別，誰也沒有意識到，畢竟，醍醐灌頂術的存在，只有張煜自己一人知曉。
白婕嘴角微微抽搐：“五六次……”
這數字，幾乎令白婕眩暈。
最令白婕震驚的是，張煜施展了五六次醍醐灌頂之術，卻依舊如此深不可測，至今還活蹦亂跳的，彷彿未受到絲毫的影響。
“哪怕是真神上境強者，也無法施展五六次醍醐灌頂之術，更不可能不受影響。”白婕擡起頭，聲音突然間變得有些乾澀，並且夾雜着一絲顫抖，“難道……您已經踏出了那一步，觸摸到傳說中那一道屏障？”
她心底都在顫抖，眼神中滿是震驚：“您是……傳奇英雄？”
跨出那一步，便可成就傳奇，這樣的人物，仙域自創建至今，歷經無數代修士，無盡的歲月，億兆兆人中，也才誕生了幾十個，而其中大部分，都死在了漫長的歲月中，就連虛無尊者這樣深不可測的傳奇英雄，最終也抵不過宿命，隕落在‘聻’手裡，她實在不敢想象，荒野世界，億萬世界中微不起眼的一個小世界，竟會誕生這樣的強者？
從她聽說張煜有着富可敵國的財富，她便懷疑張煜可能是一位傳奇英雄了，而今，她的這種懷疑，越發堅定了。只是她之前沒機會問，直到現在，她才鼓起勇氣問出口。
“院長哥哥一定是傳奇英雄！”舞欣欣大聲道。
“唯有傳奇英雄，纔有這般通天的手段！”蕭巖深以爲然地點頭。
“院長是絕對無敵的存在，若修煉的盡頭，便是傳奇英雄，那麼院長便必是傳奇英雄，若傳奇英雄之上，還有着更高的境界，那麼院長便必然比傳奇英雄還厲害！”舞塵說道。
除白婕外，所有人都是狂熱地看着張煜，那種狂熱，充滿敬畏，充滿崇拜，宛如面對一尊至高無上的神明。
白婕都有些被蕭巖一行人的狂熱態度所嚇到了。
沒想到，這個院長，在衆人心目中的地位，竟如此之高，比起她對‘無’的崇拜，還要誇張得多。
面對白婕與蒼穹學院衆人的目光，張煜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你們猜！”
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讓人捉摸不透。
白婕一滯，隨即深深吸一口氣，試探道：“我猜，您就是傳奇英雄！”
她想到了自己回到荒野世界以後的一系列經歷，想到了關於這位院長的種種事蹟，如今再結合這位院長施展數次醍醐灌頂之術而安然無恙，於是大膽地猜測，這位神秘院長，或許真的可能是一位傳奇英雄，與仙域那四位巨頭可並肩而立。
如此，她之前所經歷的，以及所見所聞，才能夠解釋得通。
“我到底是什麼境界，以後，你們自會知曉。”張煜卻淡淡一笑，“現在你們知道的太多，對你們有害無利。不管我是不是傳奇英雄，你們都不可懈怠，畢竟，我不可能庇護你們一輩子，雛鷹終有一天要長大，終有一天要面對無垠的天空……”
他最終還是沒有揭曉答案。
深深看了白婕一眼，張煜說道：“你如果足夠聰明，就該知道，荒野世界進階，是必然會發生的，不要妄圖阻止。雖然我比較欣賞你，但這不代表我會一直縱容你，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如果你自己不好好珍惜，後果，你自己去承擔……”
“大人，我……”白婕想要開口說什麼。
張煜卻擺手，阻止她說話，道：“你也不必爭辯什麼，時間會證明，到底誰對誰錯。”
“不是，我……”白婕試圖繼續說話。
張煜卻沒理會她，對衆人說道：“你們繼續忙吧，一個月後，我會再來尋你們。”
白婕着急起來，快速開口：“大人，等等……”
可她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張煜的身影，便已然消失無蹤。
直到離開以後，萬丈虛空中，張煜鬆了一口氣，爲自己的機智點贊：“還好我聰明，趁着她還沒說話，趕緊先溜了。”他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要是任由她說下去，繼續阻止荒野世界進階，我若不動手，豈不很沒面子？可荒野世界這麼大，只有她才瞭解仙域，瞭解‘聻’，殺了她，我去問誰？”
魂殿地殿外，白婕也是苦惱無比，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只是想加入蒼穹學院罷了，大人不願便不願，何必這般躲着我？”
仍在暗中關注着下方情況的張煜，頓時間一愣，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我現在回去，應該……大概，還來得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