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6章仙師講法
所有人都被天機老人的登場方式鎮住了。
武功修煉到一定程度，可以飛檐走壁，身輕如燕，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謂的飛檐走壁，實際上只是在天空飄行，而不是真正的飛行。
而此刻，那山崖之上緩緩飛落而下的神秘老者，卻是真正的飛行！
他在天空中如履平地，好似踩在臺階上一般，儼然仙界下凡而來的仙師！
頓時間，山下許多人都忍不住跪倒在地，虔誠地磕頭，以示對仙師的敬畏！
不過，也有一些人十分冷靜，沒有跪拜，如鶴立雞羣。
“這麼多人？”天機老人懸浮在半空，驚訝地看着下方之人，不禁有些疑惑。
他有些搞不清楚狀況，這裡發生了什麼事，爲何會有這麼多人匯聚於此？
目光掃過下方衆人，天機老人撫了撫長長的白鬚，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問道：“爾等聚在此地，所爲何事？”
衆人相視一眼，其中一箇中年恭敬答道：“回稟仙師，今日來華山論劍之日，天下各路英雄匯聚於此，是爲爭奪天下第一的稱號！”
緊接着，又有人說道：“奪得天下第一的稱號，便可獲得九陰真經。”
聞言，天機老人頓時明瞭。
原來今天竟然是第一次華山論劍之日，山下這些人，都是奔着比武論劍來的，當然，絕大多數人真正的目的，是那一本幾乎被神化的武功秘籍《九陰真經》。
“來得正好。”天機老人不禁笑了起來，他正準備找五絕，沒想到，正巧碰到華山論劍，這麼說來，五絕恐怕也在這羣人裡面，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五位。
不過不要緊，認不出五絕，不礙事，只要找出修爲最高的五人就行了。
他撫須微笑，而後問道：“吾乃上界真仙，蒼穹學院鬥破界之仙官，此番下界，是爲了渡人飛昇，傳播仙法，普度世人，爾等可願隨吾修行？”
“謝謝仙師憐憫，我等自無不願。”衆人紛紛跪拜。
就連那些驕傲的宗師，一個個也是顧不得宗師氣度了，趕緊行禮，以示敬畏。
天機老人淡淡道：“我將傳授你們仙法，以十天爲期，十天之後，若有通過考驗者，可入我門下，稱記名弟子。未通過考驗者，便說明爾等緣法不夠，還需勤加修煉，未來也可飛昇上界。”
他這是效仿本尊張煜，以記名弟子爲名，將某些人牢牢地綁在鬥破分院的戰車上。
“諾！”面對深不可測的天機老人，無人敢反對。
天機老人當即手掌一揮，身下能量涌動，不斷凝聚、旋轉，最終形成一個靈氣坐墊。
在無數道目光注視下，天機老人盤膝而坐，好似仙佛一般，開始講法。
雖然天機老人將自己大部分修爲和神魂之力都封印了，但他終究是正兒八經的超脫中境強者，他所講的感悟與意境，每一句都觸及法則本源，以至於在他講法的過程中，周圍異象頻起，神龍、麒麟等虛影圍繞着他，坐墊也蛻變成爲一朵金蓮，釋放着炫目的神光。
見到這一幕，下方之人更加敬畏，修爲越是高深的人，越是能夠感受到那玄之又玄的法則意味，越是能夠感受到天機老人的強大。
“我有一法，稱‘青木決’，以木而生……”
“亦有一法，稱‘弄焰決’……”
天機老人當然不可能講《極武決》，也不可能把鬥破分院學員們修煉的功法傳授給這些人，但他也有他自己的辦法，鬥破世界那麼大，功法數不勝數，其中不乏地階、天階功法，天機老人擔任鬥破分院長，自然是瞭解衆多功法，隨便講幾部地階功法，便足以糊弄住這些江湖人士了。除此之外，他還了解許多遮天世界的功法，隨便挑出來一部，就能鎮住所有人。
十天時間，天機老人忍受着枯燥，日夜不停地講法，吸引越來越多的人前來聽講，除了天下五絕，還有着許許多多的高手，譬如裘千仞、裘千尺等等，甚至連大宋朝廷的人都來了不少，幾乎引起了全天下的轟動。
到了第十天，大宋理宗皇帝趙昀親自到來，層層的大宋士兵，將整座華山保衛，更是引起巨大的轟動！
遺憾的是，趙昀剛到不久，還沒聽出什麼名堂，天機老人便停止了講法，宣佈講法結束！
衆多江湖人士，皆是失望不已，悵然若失。
“講法到此爲止，黃藥師、歐陽鋒、洪七、段智興、王重陽可留下，其餘人散了吧。”天機老人目光掃過下方之人，直接念出五個名字，正是天下五絕，當然，因爲天機老人的緣故，華山論劍還沒有開始，五絕也還沒有得到天下人的承認，在大多數人眼裡，他們武功雖高，卻未必能夠勝得過自己。
聽到天機老人念出黃藥師等人的名字，周圍衆人都隱隱明白了什麼，不由紛紛對他們投去羨慕的目光。
毫無疑問，這五人，通過了仙師的考驗，可拜入仙師門下，成爲仙師的記名弟子！
雖是記名弟子，但這對任何一個凡人來說，依舊是無上的榮耀！
黃藥師幾人雖有些驚愕，但心中激動不已，紛紛從人羣中走出，來到天機老人下方，一副恭敬的模樣。
儘管心中不甘，甚至有些不服，但沒有人敢忤逆仙師的意志，周圍的江湖人士，開始紛紛散去，以免在此逗留，惹怒了仙師，最終遭到仙師的懲罰。
唯一例外的是，大宋皇帝趙昀並未動彈，他遙遙注視着天機老人，朗聲道：“朕欲拜入仙師門下，以求長生之道，請仙師憐憫賜法！”雖然字裡行間十分尊敬，充滿懇求的意味，但態度卻是頗爲強勢，真龍天子的氣度，到了仙人面前，依舊不減。
天機老人淡淡瞥了趙昀一眼，道：“你我無緣，你走吧。”
“大膽！”旁邊一個太監當即尖聲呵斥，“陛下乃真龍天子，天下人皇，你雖貴爲仙師，但亦不可辱沒陛下的意志……”
他只看到了天機老人講法的異象，看到天機老人懸浮於半空，卻沒有看到天機老人最初從山崖之巔飛落而下的場景，也許並沒有意識到天機老人的強橫，甚至把天機老人當成是坑蒙拐騙之徒，與以前那些矇騙皇帝修仙的假道士劃分到一塊。
當然，也可能他知道天機老人的強大，只是長期頤指氣使，習慣了狐假虎威，仗着有皇帝在身邊，無懼仙人之威。
大宋皇帝趙昀並未阻止，待得太監呵斥完，這才假惺惺責怪道：“休要胡說！仙師何等尊貴，豈容你這狗奴才在這胡言亂語……”
轉過頭，趙昀再次看向天機老人，一副誠懇的樣子：“懇請仙師憐憫，賜朕仙法，以保大宋，想必，大宋億兆子民，必將銘記仙師之恩，歌頌萬世！”
“區區人間皇帝，也敢算計本仙？”天機老人漠然注視着趙昀，隨即低哼一聲，那哼聲宛如雷霆，讓得周圍天地都輕顫了一下，那太監更是驟然慘叫一聲，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飛了出去，足足倒飛了幾十丈，撞倒了數十個士兵，才停了下來，而後口吐鮮血，當場斃命。
趙昀臉色一變：“仙師過分了！”
天機老人眼看着趙昀還不知死活，擺着皇帝的架子，心頭也是有着一股無名之火。
“看在大宋子民的面子上，饒你一命，若再有下次，你這皇帝，便不要做了。”天機老人深深看了趙昀一眼，而後根本不等趙昀說話，再次揮了一掌。
下一刻，一股恐怖的風暴，憑空誕生，朝着趙昀席捲而去，轉瞬之間，便將趙昀捲入其中，隨後，風暴不斷擴大，將周圍的士兵也捲了進去，一千、一萬……直到所有的都被捲入，那風暴才挪向遠方，好似龍捲一般，聲勢浩大，大地震顫，天空呼嘯着雷霆一般的巨響，十餘個呼吸之後，風暴轉移到十公里之外，才逐漸停息，數以萬計的士兵，包括皇帝趙昀、一干太監、宮女等人，重新露出了身影。
所有人混亂地倒在地上，暈頭轉向，狼狽不堪。
慘叫聲、恐懼的尖叫等等，奏成一曲優美的樂章。
皇帝趙昀臉青鼻腫，狼狽不堪，完全沒有了皇帝的威儀，他艱難地站起身，看着屹立在十公里之外的華山，那傲然的眼睛裡，第一次露出了恐懼之色。
仙師之威，恐怖如斯！
他的皇帝威嚴，他的驕傲，他的一切，都被這恐怖的仙威衝擊得支離破碎，點滴無存。他的依仗，便是那漫山遍野的士兵，他原以爲，仙師再厲害，自己統御萬軍，用人去堆，也能把仙師堆死，可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高高在上的仙人，又豈是凡人能夠抗衡的？
揮手間制服數以萬計的士兵，這等手段，已經完全超出了人們的想象，甚至超出了他們對仙人的想象，誰能不懼？
華山之下，那些還沒來得及走遠的江湖人士，瞧見這一幕以後，也是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心中越發敬畏。即使有些人對大宋十分忠心，甚至替皇帝打抱不平，卻也不敢出聲說半個字。
黃藥師、洪七等人相視一眼，眼神越發熾熱了，看向天機老人的目光，充滿了崇拜與敬畏。
這纔是仙人，這纔是真正的秉承上天意志的仙人！
“仙師，這……”王重陽雖然對大宋朝廷十分失望，但心裡還是忠於朝廷的，因此，他見到天機老人如此對待大宋皇帝與大宋士兵，感到有些難受。
天機老人知道王重陽的經歷，淡淡道：“你最好想清楚，你到底是忠於中華大地的子民，忠於華夏百姓，還是忠於那大宋趙氏……”
“大宋不就代表着華夏嗎？”王重陽不解。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朝代更迭，永遠不會停止，你說大宋便代表着華夏，那麼曾經的大秦、大漢、大唐呢？”天機老人反問了一句。
王重陽沉默了許久，漸漸明悟，隨即羞愧道：“對不起，仙師，我明白了！”
“孺子可教。”天機老人微微點頭，而後起身，釋放幾道能量，將黃藥師幾人一起帶着飛上華山之巔，並說道：“接下來二十天，我將認真教導你們，能學到多少，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