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戰鬥開始到結束,不過幾十個呼吸的時間,雷驚天、牧赤火,一個旋丹後期,一個旋丹中期的絕頂高手,先後被林銘擊殺打敗。
站在戰場之上,林銘渾身是血,臉色微微蒼白,然而他此時身上有意無意流露出來的煞氣卻讓人心驚,那些神凰島的小輩弟子們,看到現在的林銘都忍不住心生敬畏之感。
如此震撼人心的戰績,再配合林銘的年齡,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林銘收起大荒血戟,目光落在牧清伊和牧冰雲身上,鄭重的說道:“牧清伊前輩,牧冰雲師姐,晚輩有幾句話要對你們二人說。”
“嗯?”
“請借一步說話。”
林銘與牧千雨、牧清伊、牧冰雲四人來到幻殺陣陣臺一旁,平靜的說道:“牧前輩,牧師姐,在下有兩件事要說明,第一就是……關於今天你們看到我的這件事,任何人不得泄露出去,否則會爲神凰島招來滅門之災!”
“爲什麼?”牧清伊心中一驚,“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銘道:“這次在下突破先天境界,其實是偷入魔神帝宮,取得了南海魔域、大禪寺、墨蛟族等一干勢力追逐的重寶——梵天龍根,除此之外,還有比梵天龍根更珍貴,內部封印了頂級重寶的乾坤熔日爐,也落在了林某的手上,林銘得寶後,做了自己死亡的假象,如果被那些勢力知道我沒死,那麼他們必然會聯手逼上神凰島,屆時,神凰島必然滅亡!”
林銘的一番話平靜說出來,牧清伊徹底驚呆了,“你說什麼?”
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心中的驚駭了,南海魔域、大禪寺、墨蛟族等一干勢力追逐的重寶,有衆多的命隕老怪,甚至命隕三重的大能在場,在這種情況下,寶物怎麼可能落在林銘的手中?
而且,林銘竟然還能平安歸來,並且做出了自己死亡的假象,他怎麼做到的?
不光是牧清伊,牧冰雲也覺得不可思議,她深深的望了林銘一眼,卻什麼都沒有說。
“現在除了我們之外,沒人知道你活着嗎?”牧清伊問話的時候,聲音有些慌,現在已經來不及去追究林銘到底怎麼得到了寶物,她很清楚這件事的嚴重後果,一旦事情泄露,神凰島怕是被這些勢力聯手推平了!
“沒有,連鳳仙師祖都不知道,林某本來是想易容來此擊殺雷驚天,不過林某所用招式,兵器,都被人所熟知,也就沒做這掩耳盜鈴之事了,所以要麻煩牧清伊前輩,處理好後續事宜,如果有些人不能相信的話,可以考慮在未來十年之內禁足。”
在場神凰島弟子一共二十多人,裡面誰信得過,誰信不過,林銘並不清楚,一切都要牧清伊自己判斷,林銘相信,出了牧赤火叛變這一件事之後,牧清伊想必也不會太相信神凰島的血脈契約了。
“未來十年?”牧清伊眉梢一挑,旋即明白了林銘的意思,他定下十年之期,怕是暗示着只要十年之後,他就有自信成長到足夠抗衡命隕三重強者的實力了!
意識到這一點,牧清伊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何等的自信!十年之後,林銘不過是與牧千雨同齡而已。
自古封皇強者,二十歲先天,三十歲旋丹,五十歲旋丹至極,一百歲封皇稱帝。
可是林銘,不足三十歲就要比擬命隕三重,那麼怕是四十歲之前就能封皇稱帝,這等看起來完全是天方夜譚之事,如今從林銘之口說出,牧清伊卻沒有任何懷疑。
“林銘,你定下十年之期,難道你要離開?”牧清伊隱隱的意識到了這一點,林銘如今的身份太敏感了,一旦被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是,這是在下要說的第二件事,神凰島各位前輩這一年多來對我照顧有佳,此番恩情,林銘銘記在心,南天域已經沒有我的生存空間,我只能遊歷世界,繼續歷練,要留在南天域,除非閉關一隅,隱姓埋名苦修,這樣的話恐怕難以進步。定下十年期限,十年之後,林銘必然返回!”林銘一番話說的十分決然,這個決定他早就下好了。
十年……牧清伊怔怔的出神。
十年對壽命動輒數百年的旋丹武者來說,其實非常短暫,然而這十年不同!
南海魔域在與神凰島開戰,雖說南海魔域發動這場戰爭,有一部分目的是爲了開啓上古戰場,但也未嘗不是藉此機會重臨南天域。
這十年時間,戰火也許會燒遍南天域,十年之後,神凰島會如何,牧清伊不得而知!
同樣,這十年對林銘來說,同樣是一個巨大的考驗,離開南天域,離開宗門的庇護,一個人踏足陌生的世界,面對無盡的變數與危險,是否會隕落?
武道一途,兇險萬分,中途隕落的天才數不勝數,一將功成萬骨枯,每一個旋丹強者的誕生,都是從衆多中級天才的屍骨中殺出,每一個命隕強者的誕生,則是衆多頂尖天才的屍骨鋪就,而至於那些封皇稱帝的強者,那就是聖級天才的屍骨壘起來的!
而且,林銘身上身負重寶,懷璧有罪,一旦寶物泄露的話……牧清伊想到這裡,心神難寧,她想要開口勸林銘幾句,然而終究什麼都沒說,天才之路,註定孤獨,註定兇險。
從某種意義上說,神凰島已經不足以爲林銘提供足夠大的舞臺,讓林銘呆在南天域,只會束縛他的潛力。
武者越是年輕,越容易突破境界,一旦年老,能取得的進步就有限了,比如牧清伊自己,年過半百時突破旋丹,可是現在兩百多歲,還是沒能突破旋丹中期。
如果荒廢了時間,一旦潛力用盡,最多也不過成爲如南允王一級的天才,終究無法成就封皇強者了。
想到這裡牧清伊嘆了一口氣,沒有多說什麼了。
“林銘,你真的要走?”牧千雨其實已經提前得知了林銘要走的消息,她一句話都沒有勸,只是她看林銘的眼神,卻帶着一分濃重的不捨之意。
此行前途未知,兇險萬分,十年時間,不知會發生何等變故,她說願意林銘就這麼離開那是騙人的。
看到牧千雨那雙柔情似水,似乎蘊含千言萬語的雙目,林銘那一剎那,真的有那麼一分動搖,想着可以找一個地方隱姓埋名着閉關修煉,與牧千雨一起安靜的生活,然而他終究還是抹掉了這份旖旎的念頭。
“我確定要走,十年之內,我必然回來。”林銘決然的說道。
現在他的實力,還遠遠不夠!他能擊殺雷驚天,是利用了法則的壓制,如果離開了這個殘破的世界,林銘卻不是雷驚天的對手。
武道一途,從開始的境界到後面的境界,實力差距基本上保持以幾何數級的形式增長,越到後面,差距越大。
一個小境界,旋丹中期到旋丹後期,真元總量的差距也許爲兩倍,那麼一個大境界,比如後天巔峰到先天,實力差距可能是四倍,五倍。
雖然聽起來後天到先天的倍數大一些,但事實上,後天巔峰到先天的差距,遠不如旋丹中期到旋丹後期的差距,因爲,倍數是越到後面相差越恐怖。
南海魔域、大禪寺的那些老傢伙們都是命隕強者,林銘才區區先天,相差了兩個大境界與他們爭鬥,無異於以卵擊石。
“我懂了。”牧千雨微閉雙目,再度睜開時,眼睛中已經再次恢復了神采,她深深的看了林銘一眼,彷彿要將他的容貌烙印在腦海中似的,“我等着你回來,一直等着你。”
牧千雨輕聲說道,看似平淡的承諾,卻蘊含着至死不渝的決然之意,就如同當初林銘將遁符遞給牧千雨時說的那一句“在那裡等我”一般,字字入骨。
林銘沒有回覆什麼,他知道,從今天起,他心中多了一份沉甸甸的牽掛,他並不會因爲這份牽掛去規避危險,只會因爲這份牽掛而在危險之中,迸發出更強的潛力,在死境之中,尋得生機。
他要回來,必須回來!他要完成對牧千雨的承諾,他要在得到足夠的實力之後,與神凰島一起面對龐大的南海魔域。
“林銘,你要怎麼走,去哪裡?”牧清伊開口問道。
南天域縱橫百萬裡,往西是五行域,往北是更加廣闊的大禪域,而南邊則是一望無際的南海。
林銘得罪的這些勢力,都堪稱手眼通天之輩,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他們從魔神帝宮出來之後,一定會發動他們的眼線,開始全面查找梵天龍根和乾坤熔日爐的下落,到時候,林銘即便走出很遠很遠,也有被發現的危險。
尤其林銘本身就足夠的耀眼,他在歷練之中,難免遭遇各種戰鬥,不到十八歲的先天期,戰力又遠超同級武者,他就如同夜空中閃亮的星星,想不被人關注都難!
在這種情況下,林銘還怎麼歷練?
林銘道:“關於這些,在下已經有些想法了,如果不出意外,在下不會引起任何勢力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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