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世界之內。
粗眉方眼、國字臉的封之墨焄搖了搖腦袋，嘖嘖讚歎：“本來，聽說小師弟是創路者，且《涅槃真身》修習了半年，就已臻至小成。”
“我還是有些不信的。”
“唉，小師弟的資質，果然恐怖絕倫。”
封之墨焄苦笑一聲。
注視着一襲白衣的方成，他忽地挑了挑眉頭，倒吸了口涼氣：“照這麼看來——”
“就算是大師兄宇神職，在不朽境時期，也不如小師弟啊！”
伴隨着封之墨焄的話音，披着神妙袈服的洺凡，驟然一愣，驚呼出聲：“不可能吧，那可是大師兄！”
封之墨焄嘿笑一聲：“半年時間，《涅槃真身》臻至大成。不足百年，晉入不朽——且還是五步！”
洺凡目光一凜，登時反應過來，旋即看向方成：“可怕的小師弟。”
早在之前。
即使方成有着種種不可思議的成績，但在他們眼裡，方成始終還是小師弟。
他們，是長輩俯瞰的角度。
而當封之墨焄點出關鍵之處，洺凡也是明白過來，此時的方成，的確是遠強於不朽時期的宇神職。
“大師兄宇神職？”方成目光一動。
他曾聽聞過這個名字，因爲寰田疆域的滅絕危機，即是許師派遣師兄宇神職前往解決的。
可是，據許師所言，宇神職師兄是一位永恆祇。
而眼前端坐的兩位師兄，洺凡乃是法座，封之墨焄也是永恆祇，爲何如此崇贊？
方成好奇道：“大師兄宇神職，很厲害麼？”
洺凡正色道：“恩。大師兄雖是永恆祇，但卻是史無前例、亙古未有的第一永恆祇。”
“他的強大，衆所公認。”
“他的威名，傳遍人族。”
方成驀然一怔。
第一永恆祇？
可再怎麼強，難道能逆境斬殺法座？應該不太可能，境界越到高深處，逆境也就越難。
方成暗暗思索之間，洺凡看出了方成的疑惑，登時說道：“我是法座，宇神職師兄乃是永恆祇。”
“論境界，我強。可論戰力，宇神職師兄碾壓擊潰我，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
“什麼？”方成愕然。
方成萬萬想不到，宇神職師兄居然如此之強。永恆祇逆境擊敗法座，簡直不可思議。
法座之境，法則爲基座、衍生出神則的特質，乃是不可言喻、不可想象的存在方式。
“據說，法座之境，堪比法則的化身，言出法隨、令下法生。基於法則，卻高於法則。”
方成默默道，心頭有着揮之不去的驚訝。
不過——
在驚訝之間，也有欣喜憧憬。
方成抿了抿嘴，既然宇神職師兄這般強大，寰田疆域的安危，也不需再去擔心。
方成隨口問道：“師兄，那宇神職師兄，是在星獄戰區？”
洺凡面色一暗：“恩。”
方成一怔，有些不解。
他只是隨便問了一下，怎會引起師兄洺凡的如此反應。自從得見洺凡師兄後，他還從未見過——
淡然宛若浩瀚星空的師兄洺凡，竟然也有神情黯淡之刻。
“小師弟。”封之墨焄連道：“宇師兄，由於一些原因，是不能離開星獄戰區的。”
“即使我們，也很難見到宇師兄。”封之墨焄輕聲道。
他露出一絲緬懷之色，注視着神情疑惑的方成，忽地有些明白過來，爲何三師弟洺凡，時常指點七師弟方成。
因爲。
七師弟方成，與當年的六師弟，何其相似啊！
一樣的年紀，也是同樣的心性。甚至，當初六師弟也曾掌管疆域，詢問他們一個個幼稚問題。
年少輕狂，卻也心思澄淨。
心有壯志，雖然稚嫩，但也秉持己身、踐行信念。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封之墨焄閉闔雙目。
“當年六師弟的殞落，導致宇師兄雷霆狂怒，奔走三百疆域，怒斬十三永恆祇。”
封之墨焄抿了抿嘴，心頭暗歎：“也正因爲那件事，促進了我們這些師兄弟們的深厚感情。”
“雖無血脈，但勝似親人。”
“我們師兄弟，是同胞人族，亦是同袍戰友，更是手足兄弟。”
封之墨焄眯起眼睛，暗暗嘆息。
許湛殿內，僅有六道門戶。是因爲曾經六師弟的修行空間，已被師尊永久封鎖。
那片空間，永遠歸屬於六師弟。
洺凡按捺心頭翻滾的回憶情緒，強笑道：“師弟，這些事情，你以後都會慢慢知道的。”
“現在最要緊的——”
“是修爲，是戰力，儘快變強吧。屆時，我們師兄弟攜手共戰星獄戰區，縱情享受修行生涯。”洺凡微笑道。
方成點點頭，也不再多問，轉而道：“師兄，永恆祇逆戰法座，難度很大麼？”
“咳咳！”
洺凡頓時咳嗽起來。
目光極其怪異、面色極其古怪。
難度很大？
何止是難度！簡直是不可思議、匪夷所思的亙古未有之事！
一旁的封之墨焄，也有些發笑：“永恆祇逆斬法座，相當於不朽境逆斬虛空君主。”
“自人族誕生以來，也不曾出現過如此之事。也正因此，宇師兄乃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永恆祇。”
“難度？”
“這已經不算是難度了，而是不可能之事。”封之墨焄搖了搖頭，輕嘆一聲。
洺凡也是輕咳一聲：“小師弟，這些距離你還太遠。等你尋成永恆祇，再談法座境。”
“恩。”方成點了點頭。
只是，心中卻驀然一動。
永恆祇逆斬法座，是不可能之事？其艱難程度，等同於不朽境逆斬虛空君主？
那麼，他已經凌駕五步之上。
倘若再向前跨邁，即是不朽六步！屆時，他能否逆斬虛空君主，實現不可能之事？
方成心頭升騰一絲憧憬。
沉吟片刻，方成拋下雜念，再問道：“洺凡師兄，封之墨焄師兄，可否問下，真諦之力到底是什麼？”
洺凡一愣，與封之墨焄對視了一眼。
封之墨焄皺眉道：“小師弟，真諦之力不可說。尋成永恆祇的過程，也不可說。”
“一旦你提前知曉，將再也無法尋成永恆祇。”
話語落畢。
封之墨焄眸光一轉：“不過，你是天然永恆祇。在不朽境之後，倒也有可能觸發真諦之力。”
洺凡有些好奇：“小師弟，難不成你已經觸發過了真諦之力？”
“恩。”方成正色道。
早在回返地球后，先後引發了四次真諦之力。
甚至憑藉第四次引發的真諦之力，生生泯滅四步不朽、鉿晗祖，擊傷虛空君主、緯來。
可直到現在——
方成依然不清楚，那一抹源自靈魂、卻超脫思維心念的浩瀚力量，究竟是什麼？
力量，源於能量根基。
就算是不朽力，也得依靠第四維能、存在能，作爲基礎。而那麼浩瀚神秘的真諦之力，他如何擁有？
彷彿是一個身軀孱弱、靈魂普通的孩童，忽地具備毀滅恆星的恐怖力量，究其來源，卻是不明不白。
封之墨焄吸了口氣，忽地沉默，有些感慨。
“天然永恆祇啊。”洺凡也慨嘆一聲，注視方成：“小師弟，真諦之力極其簡單、純一。”
“但越是精簡，則越難。”
洺凡擺了擺手：“真諦、永恆祇的概念，至簡惟一，待到日後，你自然會知道。”
簡單純一？
至簡惟一？
方成輕輕頷首，永恆祇的概念，應該類似於窗戶紙一般，一戳即破，可若是提前戳破，也就註定無法尋成。 Wωω ●тt kдn ●￠O
難不成——是知見障之類的概念？
方成暗暗猜測着。
——
隆一巨城、總御宮殿。
方成盤膝懸浮殿內，緩緩睜開眼眸，收回聯絡樞紐內的一絲意念，微微一笑：
“涉及到永恆祇的概念，三師兄洺凡、二師兄封之墨焄，皆是語焉不詳，真是奇怪。”
“不過——”
“永恆祇之境，也許不是那麼玄奧頗深。簡單至極？精煉惟一？有趣有趣。”
方成搖搖頭，將雜念一掃而空。
目前。
他需做的，是增強己身修爲，繼續攀登修行。
而在這之前，還剩下最後一件事，完成之後，此次封疆總御則堪稱圓滿再無瑕。
“唔。”
方成雙腿撂下，佇立殿內，傳遞不朽音：“宣——不朽議事，即刻召開！”
六點前三更，九點前五更~今天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