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彩瑰麗的斑斕色彩，似乎光芒、似乎能量，灑照在光舟內，一切都靜悄悄的。
只剩下光舟微不可查的震顫。
只餘下方成與旭檔亢相互對視，仿似正在一場深情靜謐的永恆不動之凝視。
嗡。
光舟輕輕一顫，似乎是碰撞到了虛空內的實質化神異。
方成微微尷笑，悄聲道：“那個，咳咳。亙君級是吧？”
對側。
斑斕色彩灑照在旭檔亢的面龐上，彰顯其肅穆的神情。只見他沉沉點了點腦袋，一言不發。
亙君級！
除去星族獄族、以及五步不朽，那是正常虛空君主的巔峰，其餘君主的極限君主境！
就算在空涅宇宙，也算是強者。
而對於方成的戰力，旭檔亢也有猜測，能逆斬獄族冥羅，估計怎麼也是域級巔峰、甚至是空級！
但無論哪一級，與亙君級的差距，實在懸殊得很。
凝重氣氛，彌滿舟內。
下一刻。
方成輕咳一聲，低聲道：“如果是亙君級的話，以我目前的戰力應該足可斬殺。”
旭檔亢臉皮一顫，軀體周圍的神則之光，以肉眼不可見的態勢驟然膨脹暴漲，甚至透出光舟外，遮耀永恆虛空！
瞬間。
光芒收斂。
旭檔亢本以爲自己的估測，已是客觀準確。
不朽殺君主，再怎麼不可能，也就是一些域級、空級，而亙君級與前兩者有着天淵差別！
須知、
亙之一字，是指空間、時間的延續不斷，也間接暗示着亙君級虛空君主，足可亙古永存！
而亙君級何意？
那是能夠執掌虛空存在能，縱橫亙古的君主！
旭檔亢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
但他乃是法座，智慧理智仍在，深深明白方成的言語，絕非是玩笑之談。
那麼問題來了——
他早前的凝重嚴肅表情，該怎麼毀滅痕跡？他畢竟是法座啊，豈能甘受如此打臉！堪稱是自己強行鋪墊烘托！
簡直是讓他情不可以堪、心不可以定！
時光倒流？
他做不到！無上也做不到的！
“咳。”
旭檔亢嘴角扯動，嚴肅地輕咳了一聲。他臉龐神色精彩萬分，心念轉動千百萬次，有些艱難道：“百年後他可能已是恆主級。”
“百年後？”方成抿了抿嘴，斟酌笑道：“若是我還活着，永恆祇應該不是問題。”
永恆祇？
旭檔亢瞪圓了眼睛，暗暗咂舌！
尋成永恆祇的時間，可是非常不確定的。倘若方成能夠確信自己成就虛空君主，還有可能。
等下！
難道方成有把握以君主境，逆斬永恆祇？
不，不可能！
旭檔亢內心低吼着！
就算他是法座，也徹底震驚茫然，甚至生出一絲惶恐忐忑，方成到底憑什麼有如此勇氣？
外界斑斕光彩，灑照着旭檔亢的臉龐，彰顯其震駭神色。
一時之間，光舟內安靜異常。
宛若一場跌宕激烈的滅世虛空神異暴流，翻滾沸騰，咆哮在旭檔亢的心間。
茫茫虛空、悠長時光，不可能之事只有兩例。
第一例是無上親傳、方成師兄——宇神職，在其永恆祇的時期，所鑄成的不可能之事。
此乃空前的首例，無可對比，亦無可推測。
因爲宇神職的不可能之事，屬於永恆祇境界。
所以——
永恆祇以外的境界，是否存在不可能之事？倘若鑄成了不可能之事，能否一直延續？
誰也不知，也沒法推敲！
但據宇神職親口訴說，若是他晉級法座，最多算是法座巔峰，不可能再跨境斬敵。
換而言之。
不可能之事，有些類似於至高、五步。
能成至高天體，只是擁有晉級至高界主的資格。而至高界主，同樣也只是五步不朽的前提條件！
“嘶。”
“方成。”
旭檔亢面色有些凝重，不由自主地低聲問道：“我且問你。你在不朽境，是不可能之事。難道你有把握在成就虛空君主後，同樣可以鑄成君主境的不可能之事？”
這個問題很關鍵。
旭檔亢等待着。只見方成輕輕點了點頭，斑斕色彩映耀着他的淡然笑意：“是的。”
他的道路，註定與虛空君主不同。
所謂的不可能之事，無非是歸屬於方成己身道路的極限巔峰。
旭檔亢深吸了口氣，再無言語。
他盯着方成，心裡明白。
自己的態度必須有所改變，不能夠再以居高臨下的心態，去對待眼前的方成。
無上親傳，他可以忽視。
洺凡師弟，他可以隨意。
哪怕是不朽境的不可能之事，他也有資格俯瞰怠慢，因爲他是崇高偉岸的法座！
但是！
面對有把握繼續不可能之事的方成，他不能再有絲毫輕怠！
虛空君主可逆殺永恆祇，待到永恆祇，方成將是何等戰力？他可知道的，方成乃是天然永恆祇的！
旭檔亢吐了口氣，軀體繚繞的神則之光，波動劇烈，仿若一個持續散發恐怖光彩的生物。
甚至。
這些神則之光，頃刻間即衝散了彌滿光舟內部的斑斕色彩。光舟之內，只有神則之光，再無其他任何物質、能量！
“方成。”
“人族有你，真乃大幸。”
旭檔亢沉聲讚歎道。
若說之前空涅宇宙的守間者序列，他是看在洺凡的面子上。那麼此刻，則是源於方成的璀璨未來。
他甚至生出了一個自己都覺得驚悚駭然的念想。
倘若方成有朝一日能登臨無上，再加上不可能之事，是否能斬殺星族偉大？是否意味着——獄族危機不再有！
那將宣判——
人族徹底屹立永恆虛空，永恆不絕！
旭檔亢也被自己的幻想嚇到了，不由得搖了搖頭，抹掉不切實際的想法。
方成仍舊恭謹笑着。
而隨着時間流逝，光舟不斷前行，旭檔亢真正將方成當做同等級的存在，也訴說了一些秘辛。
凡有方成追問的，無所不答，且詳細無比。
與此同時。
旭檔亢絲毫不吝惜神則之力，全速催動光舟航駛！
永恆神異、墨晴添川，狂飆永恆虛空。凌駕虛空流速，衝蕩一切，其呈現着狂暴無垠之勢。
相比於前往星族領地時，更爲迅疾。
時間一點點流逝着，光舟漸漸靠近永恆虛空邊緣，距離寰田疆域也是迫在眼前。
方成即將回歸寰田疆域。
光舟之內。
神則光彩充溢流淌，此乃旭檔亢悉心所爲，可以讓方成親身碰觸神則力量，提前體味何謂神則。
“這些光彩，真是神奇。”
一襲白衣的方成，佇立光舟內部，手掌隨意扒拉着似乎固體、似乎流體、似乎不存在的光彩。
忽然。
一道冥冥靈光，閃爍方成腦袋。
“旭檔亢法座，我有一個問題。星族的形態，都有什麼類型？”方成問道。
旭檔亢嘿然一樂，道：“星族的起源，你應該知道。”
方成輕輕頷首。
星族乃是高等生命體，本質乃是宇宙內的天體，誕生靈智之後即是星族。
旭檔亢擺了擺手，解釋道：“星族形態，其實也有三六九等，譬如衛星形態的自然比不上恆星形態的。但這些都是誕生狀態，經過不斷修行，其間差距也有可能泯滅。”
“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宇宙類星族！”
宇宙類？
方成目光一閃，仔細聽着。
旭檔亢嚴肅道：“天體可成星族，宇宙也能成！但其難度，堪稱無與倫比！那等概率，甚至能與不可能之事的偶然性相媲美！”
他繼續道。
“整片永恆虛空，宇宙類星族也只有區區二十餘位！而在宇宙類星族內，有着七位偉大！”
“這證明宇宙類星族，登臨偉大的概率，將近三分之一！”
“而且——”
“目前已知的星族偉大，僅有宇宙類型的星族，其他黑洞、恆星、星雲等等的星族，無有一位登臨偉大。”
方成眼睛一瞪，有些吃驚。
照這麼個說法，僅有宇宙類星族纔有資格登臨偉大！其餘星族的最高境界就是法座！
“宇宙類星族麼。”
方成眸光一閃，輕聲低喃。而旭檔亢在一旁補充道：“那晨維，就是一位宇宙類星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