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死亡的感覺麼?葉飛看着刺入體內的長劍,腦海中記憶如電影般回放在眼前。爲了追殺自己這一行人,蒼夜國一共派出了三名武宗師級別的強者。即便是在高手如林的蒼夜城裡,三名武宗師也是一股不可輕視的高端武力,眼看在有一天的行程便能安全的返回自己的國家。不甘心啊,終究沒逃出這狼窩虎穴。
還真他是高看自己啊。三個武宗師!葉飛身體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日夜兼程了半個月,連番惡戰,強敵阻擊,體力早已透支。能堅持到這裡已經是奇蹟,如今又面對這三個武宗師,縱使在有萬般本事,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難逃一死。
“說,九龍真氣藏在哪?”一個銀髮長衫年約五十的老者一腳踩在葉飛的胸口。
見葉飛不答,旁邊另外一個年紀相仿的黑衣短襟開口喝道:“你的同伴都已經見閻王去了,別在有什麼僥倖的想法,即使你不說,你們這些人也不可能把九龍真氣帶出蒼夜國,還不如從實招來,也給你個痛快的死法。”
葉飛只覺的自己四肢更加的麻木,意識漸漸的模糊了起來。強忍着劇痛,看着面前凶神惡煞的三人:“咳……老子真後悔沒睡了你們幾個的娘們。咳咳……”
“廢什麼話,直接殺了。就這麼一個活口,解決掉我們好回京覆命。”爲首的長者終於發話。首領發話底下二人也不在猶豫,又是一劍刺穿了葉飛的胸口,喉嚨上又補了一劍,確認葉飛已經死透,便掉頭離去。
無盡的黑暗,夾雜着痛苦、迷茫、失落。葉飛想伸手去抓住什麼,卻發現一切漸漸遠去,生命走到了盡頭,前方是永遠的黑暗。不甘心啊,他在心底嘶聲吶喊,淚水滾落。
悠悠地,不知道過了多久,葉飛的心情漸漸的平靜下來,他思維依然活躍,腦袋還能思考。難道這就是死亡,或許這就是地獄吧,隔離着生與死的世界。
許久之後,葉飛的手指漸漸的有了一絲觸覺,是如此的真實。爲什麼這麼久了,我還有意識,葉飛霍然的睜開了雙眼,環顧四周、眼前的一切叫他茫然不知所措。木牀,木椅,破舊的地板跟軟軟的草蓆,這是在哪?地獄?我不是死了麼?
恍然如夢,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他攤開手心,滿手都是粘稠的液體,手裡沒有了血水,而是汗水,最讓葉飛驚訝的不是這些,自己的手!怎麼回事?呆呆的望着自己的雙手,心裡狂呼着:這絕對不是自己的手!
在他面前是一雙白嫩無比,可愛無比的小手,透着白蓮一般的詭異,這絕對不應該是一雙成年人的手。自己的身體?怎麼回事,葉飛費力的轉動着自己的腦袋,試圖看明白這一切。怎麼成了這個樣子?自己怎麼成了一個嬰兒?
連番的恐懼,無數的疑問佔據了他的身心。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恐慌、驚詫一股腦的襲來。終於支撐不住又昏睡了過去。
天元歷九十六年,葉飛以使臣護衛的身份出使蒼夜國。名爲出訪,實際目標則是盜竊蒼夜國的九龍真氣,九龍真氣是蒼夜國皇族一脈纔有資格修行的真氣心法,數百年來名震大陸,歷史上蒼夜皇族一共誕生了十四位武宗師、八位武皇、三位武帝。
天擎國爲了盜竊出九龍真氣前後一共策劃了三十八年,從妥協停戰開始,割地,和親,賠款,每年大量向蒼夜國進貢。只爲的是完成這一計劃。三十八年的隱忍,無數人的付出,只換得了一個讓葉飛看一眼機會。
葉飛自小就有一項本領,過目不忘。就在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的時候,不知何處出了紕漏,在一行人結束出訪回國的行途中,這次出訪的真實目地被蒼夜國知曉,於是就有了開篇的一幕。
昏昏暗暗之中,葉飛在一次醒來。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終於是回過神來,看着面前的一切,心中嘆了一口氣,這他究竟是怎麼回事。死了都不得消停,好歹得死個明白是不。難道自己是投胎轉世了?
葉飛試着調動體內的真氣,卻如石沉大海般毫無動靜。真令人鬱悶,十幾年的修煉難道就這麼沒了?又低頭看看自己現在的身體,充其量也就是個兩三歲的嬰兒,這麼小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這以後該怎麼辦,心裡不由的暗自犯愁。
自己探查了一番才發現自己的感官不但沒有絲毫降低,反倒是隱隱有所增加,百米之內的聲響盡收耳內,從窗外輕輕傳來的風聲及蟲鳴聲大致可以推斷出自己應該是在一處密林之內。
看着屋內的擺設,大致可以推斷出這屋子的主人應該是一戶普通人家,只是奇怪的是這屋裡並沒有任何生活做飯的工具,葉飛躺在牀上,身體被棉被覆蓋着,窗口太高,只能擡頭望着天,只是這一眼瞧去,心裡便更加慌亂。
這是什麼鬼地方,天空是紅色的不說,怎麼還有三個太陽?瘋了,葉飛覺得自己隨時處於崩潰的邊緣,如果這個時候誰能來解答自己的疑問,葉飛寧可把九龍真氣告訴他。
就在葉飛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從門外進來一個年紀七十多歲的老頭。這可給他嚇了一跳,自己從八歲開始練武,雖然現在自己一身真氣盡廢,但是一般人要是靠近自己應該還是能知道的,怎麼這個老頭像鬼一樣,走路也沒點聲音。
老頭進屋之後也沒有看向牀上的葉飛,自顧自的在門後牆角的箱子裡翻騰着什麼。“奇怪,怎麼就找不到了呢?”
葉飛也是迷茫之間看見一人,自己的疑問或許可以找人來解答一下。開口便到:“喂。”忽然之間醒悟過來,自己這纔是兩三歲的嬰兒,怎麼能開口說話。這也太過於聳人聽聞了,想收口已經是來不及。
老頭也是嚇一跳,手裡的東西散落了一地,回頭四望,見屋子裡只有自己跟牀上的嬰兒,還以爲自己是聽錯了。根本就沒想過叫自己的正是這牀上兩歲大的嬰兒。
“喂,叫你呢”葉飛既然已經叫了第一下,也就不在顧忌,瞪大雙眼,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老頭。
這一次老頭可是聽着真真切切,“是你剛纔叫我?”似乎是不太相信眼前這一般景象。活了七八十年了,真是活見鬼,本來以爲是個沒人要得棄嬰哪想到卻抱回來一個怪物。老頭楞了,也顧不得手裡的東西,轉身撲向牀前,似是看見什麼驚奇事物一般。“你在說一次。”
葉飛無奈了,這人是不是有病?這屋裡就他們兩個人,不是自己還能有誰。“嗯,這是哪裡?我這是怎麼了?”
“你能說話?哦,至高無上的神啊,請您不要刺激我這弱小的心靈了,我只不過是來這採集些草藥,請您原諒我吧,我並沒有對您有任何的不敬。如果有哪次失言還請您看在我這麼多年虔誠禱告的面子上寬恕我吧。”老頭一邊跪倒在地一邊用手在胸前划着十字。
“喂,我該怎麼稱呼你?我問你話呢。”葉飛也傻眼了,這都哪跟哪啊。
老頭回頭神來,滿臉的驚訝:“你你你你,你怎麼能說話的?”
“……我不知道……迷迷糊糊的睡了也不知道多久就這樣了。”葉飛到是實話實說
“哦,天哪。太瘋狂了。”說完竟然一頭載倒在牀邊,這可給葉飛弄懵了。我自己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變成這樣,我都沒暈,你倒是先暈了。葉飛用自己的小手小腳,對着老頭的臉、鬍子、頭髮又揪又踹,終於把這個老傢伙給弄醒了。
平復了一下心境,老頭似乎是接受了面前的事實。但是仍然按耐不住心裡的好奇。“嘖嘖,這滄浪大陸有史以來我還是頭次聽聞一個兩歲大的孩子能開口說話,而且言語之間竟然是如此的清晰流利。真是長了見識!”老頭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嬰兒,只把眼前這小傢伙當做一個異類的存在。
葉飛受不了這老頭赤裸的目光,只覺得自己的經歷是如此的奇幻,本來是將死之人卻奇怪的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心裡也是不由的感嘆造物的弄人。“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迷迷糊糊之間感覺自己像做了一個漫長的夢。一覺醒來就成這樣。我也不知道從哪裡來,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莫名其妙的就到了這裡,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麼?”
老頭傻眼了,心想你自己都不明白怎麼回事我哪裡又清楚呢?自己每年都會來這山裡採些草藥,只是偶然之間發現一個棄嬰,不忍落入野獸口腹,哪想到撿回來的是個小怪物。兩歲大小就能開口說話已經是異於常人,思路又是流暢清晰,簡直可以用怪胎來形容。
“你有家人麼?”老頭心想,也不知道是哪家父母這麼狠心,如此聰慧的一個娃娃竟然也捨得丟棄,哎。
葉飛卻知道自己的情況,明顯這裡不是原來生活的世界,在這能有個屁親人。萬一這老頭心狠手辣把自己往這一扔還不得餓死在這。體內現在一點真氣沒有,自保都成問題。想活下去還得跟着眼前這老頭混,“不知道,之前的事都想不起來了。醒來之後就是這樣,你好歹告訴我這是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