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星具有悠久的歷史,是整個野狼星域最古老的行政星球之一。它所在的行星系,位於整個星域的中央,宙域四通八達,周圍是一片廣袤而平靜的星海,沒有任何宇宙陷阱,宇航條件十分優越。
幾千年前,當本地土著民還處於花妖的統治下時,這裡已經形成了野蠻戰士的聚居區。早期地方上就民風彪悍,野蠻戰士的狂野與花妖的纖細完全大相徑庭,就是他們創造了野狼星域的狼圖騰,並最終流傳到整個星域。
隨着征服與擴張,南唐戰士的足跡踏遍了周圍的星宇,並給南唐星帶回了豐盛的資源與巨大的財富。於是,上層社會的習氣變得奢華,開始以財富來追求聲色享受。
在這裡,每一位長老都擁有寬大的屋宇,屋宇下生活着美麗的妻子與忙碌女奴。這些女子都佩戴着漂亮的寶石,身穿華麗的織錦服飾。
南唐的王宮位於一個溫暖的盆地中,相比長老的屋宇,它更是宏大壯觀。經過歷代國君的擴建,它的範圍業已涵蓋整個盆地,御花園的面積達到了五千多平方公里!
王宮的大殿漆成彩虹之色,用珍珠裝飾門廊,門廊上時有微風夾帶着玫瑰芳香輕拂而過。殿旁每個小隔間中,都有一幅名貴的字畫,並放置着精美的裸體塑像。這裡經常舉行盛大的舞會,閃閃發光的古董銀器與美人身上的奢華珠寶相映生輝。
今日,這裡更是盛況空前!
大殿的殿門兩旁放滿了遍插鮮花的竹籃,侍女們不斷在道路兩邊隨手撒着花瓣,花瓣雨飄落間,燻人的香氣撲鼻而來。本來負責祭祀的樂師們,呆在一邊地隔間內,用野蠻戰士特有的號角演奏雄壯恢宏的迎賓曲。
一排金甲戰士挺胸而立。精神百倍的迎接自星際湍流彼岸而來的貴賓。因爲這些貴賓的到來,南唐星今天宣佈整個星球放假一天,舉行盛大的狂歡儀式。
殿中早已人頭濟濟,在殿角特製巨燭地明亮燭光下,南唐大多數有頭有臉的人物,聚集一堂,共同歡迎施令威一行人。
此時。唐文卻獨自呆在自己漂亮的化妝室中,手裡捏着一封書信看了又看。
這封信正是顧盼盼寄來。對於這個表姐,唐文絲毫沒有印象,因爲她們彼此根本就沒見過面。唯一一次通信,還是在唐文父母去世的那一年。
可是。這次表姐寄來的信件,卻讓她感到震撼!
儘管這幾年,她也曾經懷疑過父母地死因,但是絕對不敢想象,自己的父母是被人害死的。她與哥哥唐勝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哥哥的母親也早就過世了,在野蠻星域中,大多數人壽命不長。這與他們地生活方式有關,因此唐文從來不會想到,自己父母英年早逝的原因,是被人謀害。
但現在讀了這封信,以前許多沒有注意的疑點慢慢浮現在她腦海中。最大地漏洞就是,她母親把陰毒傳染給父親後,應該能夠保住性命,而他父親也應該立即死亡。可是她父母卻都活了下來,直到她快長大了,才一起過世。
母親自小就告訴她,她們體內的陰毒無藥可解,只有傳染給男性。1^6^K^小^說^網才能保住性命,而被感染的男性會馬上死去。這個秘密。母親再三灌輸給她,因此她的記憶異常深刻,可是父親爲何沒有當場死去?母親功夫這麼高,爲何在陰毒離體後,仍舊失去生命?
一個個疑問不斷在唐文腦海中泛起,她捏着信件的小手已在微微顫抖。這封信,她看過好多遍了,但每看一次,心情都沉重一分。
現在外面正在舉行她哥哥繼位以來最大的盛會,歡迎來自永昌帝國的特使,可是她一點勁兒也提不起來。
房門被推開了,從化妝臺巨大的鏡子中,唐文見到周瑞走了進來。
“文文,你到底在幹什麼?快出來啊!施大人早已到了,我一個客人,卻幫你們兄妹應付到現在,而你們兩個主人都不見露面,這也太失禮了!”周瑞抱怨道。
“哥哥沒出來嗎?讓人去找他啊。”唐文隨口道。她到現在仍有點魂不守舍。
“唉,我派人找過了啊!就是找不到呀,他會跑去哪裡呢?”周瑞嘆氣道。
唐文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狐狸精”地影子,小嘴一噘,道:“他定是被那個新來的狐狸精迷住了!哼哼,穆傲長老真是胡來,老傢伙貪功貪昏了頭!”
“好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快隨我出去吧!”周瑞催促道。
“知道啦!”唐文沒好氣地說道。
她把那封信小心翼翼放入抽屜,站了起來,拉起藏青色裙襬,向門口奔去,小嘴中還不停抱怨:“穿這套禮服長裙真是不舒服啊,行動起來這麼彆扭……”
整個南唐星今日註定是個狂歡的不眠夜。
湍流對岸先進國度的貴賓到來,對於落後地野蠻戰士而言,實在是件天大的事情。
狂歡開始後,各種比賽相繼進行,最多地當然還是爭奪未出嫁少女的各類比武大賽,那些剛成年的野蠻戰士,將在自己心愛的女子面前展現自己的強壯與勇敢。另外,野狼星域最大的佛教寺院----佛光寺,還將舉行盛大的法會,大法師將給予那些奪得美人歸的少年戰士以賜福。
佛光寺所在的區域,天近黃昏時,就成了燈的海洋,街上各種燈----從原始的風燈到先進的芯片燈,全部亮了起來,星星點點,一望無際!
淳樸的部落民們自發走上街頭,就在街上開始了歡歌熱舞。此時,會擊鼓的拿出自己祖傳的破鼓咚咚有聲的擊打,會吹號的吹起了自古相傳地雄壯號角,會歌唱的當場扯開破嗓子大聲嚎叫。而其他人。無論男女老幼、富貴貧賤,都會跟着鼓聲、號角聲、歌聲的節拍,開始踢踏舞動。
他們沒有固定的舞步,有的只是激情與放縱;他們也沒有漂亮的服飾,有的只是豪邁與粗狂。
部落民越聚越多,激情在黃昏地層雲中激盪,野蠻戰士此時所體現出來的。是人性中最真最真的真誠,這是生命中最烈最烈的炙熱!生命是什麼?這就是生命!真誠是什麼?這就是真誠!一種異樣的美,被他們以最樸實無華地手段表現了出來。
李遊坐在國賓專用的地表穿梭車中,透過車窗看着這一幕幕狂歡的勝景。。。他沒有直接去王宮,一下飛船。他就吩咐何貴引路,徑直向佛光寺而來,想不到卻遇見了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狂歡景象。
街上舞動的青年男女,以自己樸素地舞蹈進行着求愛行動,熱烈萬分!剎那間。一個新的計劃在他腦海中成形了。
暫時拋開這些念頭,李遊低聲問道:“花語,你的屬下離開地表了嗎?”
花語也壓低聲音道:“今天南唐星很熱鬧。起降地飛船非常多,她們出發去星系外緣部沒人會注意。放心吧,最多隻需要兩三天,一個能通過小型戰船的空間之門就可以建造好。”
李遊點點頭,這時,地表穿梭車已經來到佛光寺的前廣場。透過車窗望出去,李遊發現前廣場人山人海,行人摩肩接踵。廣場上已經搭起高臺,一個白眉老和尚站在高臺上,正在甩動粘了水的楊柳枝,向下方的青年男女灑水,看來這裡正在舉行賜福儀式。
李遊招來何貴。隨口問道:“高臺上那人是誰?”
何貴一臉鄙夷道:“他就是佛光寺住持方丈澄遠,哼哼。成天裝神弄鬼,也不見他展現什麼大神通。現在他正在給新人賜福,這是我們這裡的習慣,一個剛成年的男子,通過比武奪得女孩子後,就會前來這裡接受賜福。”
頓了頓他又低聲道:“據這澄遠自己吹牛說,只要接受賜福的新人,男地就不會戰死,女的可以多子多孫。嘿嘿,我的一個兄弟就接受過他的賜福,現在這位兄弟已經戰死了,我卻還活得好好的。一邊地海逸老和尚接口道:“李大人,按照何大人所說,事實已經很明顯了,這個什麼澄遠沒什麼法力,卻竊居要職,號稱整個星域的佛教領袖,統領整個星域佛教事務,他簡直尸位素餐,您看……”
“嗯,本尊知道了!”李遊拍拍海逸地胳膊,下了地表穿梭車。
在何貴的帶領下,他們一夥人浩浩蕩蕩進入了佛光寺。
這千年古剎規模宏大,金船寺與其相比,簡直成了鄉村小廟。一眼望去,殿閣相接,無遠弗屆,也不知道有多少殿堂。
何貴對這裡顯然非常熟悉,徑直帶着衆人直奔後院大殿。
“什麼人膽敢亂闖禁地?這裡是聖境,豈容你們胡亂踐踏?”一個金甲戰士帶領二十多名士兵攔住了衆人去路,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佛光寺地位尊崇,因此歷代南唐國君都會派出專門的軍隊來此鎮守,防止有人搞破壞活動。
這些天,在李遊的刻意奉迎下,何貴早就把李遊當成了“親兄弟”,無話不談,而且拍胸脯保證,到了南唐,一切看他的。這時卻跑出來一個金甲戰士,對他喝五吆六,他頓時大感丟面子,臉上無光,不由大怒。
“你是什麼東西?可知道老子是誰?”何貴惡狠狠道。
金甲戰士見他這等模樣,心中有點打鼓,但他在部下面前,同樣面子下不去,又見何貴年輕,料想他只不過有什麼得力靠山,因此壯起膽子,大喝道:“我管你是誰!在這裡就要守這裡的規矩,全部給我退出去!”
何貴簡直憤怒欲狂,想都不想,一拳向他擊去。
說實在話,何貴的功夫要比這個金甲戰士略高半籌,他並不是完全因爲父親的大長老身份,這才晉級長老的,手底下頗有一些真才實學。但是他狂怒下動手。也沒想到這個位階比自己低的金甲戰士敢於還手,而這位金甲戰士早就在準備,有心算無心,這一下子何貴登時吃了大虧!
金甲戰士側身一避,大腳踹出,正中何貴下體。“啊唷!”何貴大聲慘呼,聲震屋宇。
海逸眼見對方也就二十多人。於是回頭向身後那些勢力和尚努努嘴。這些和尚跟着海逸久了,哪會不知道他的意思?他們火速抄起各自的傢伙,一窩蜂圍住二十多名南唐戰士,二話不說,就撲上去圍毆。
“嘿嘿。何大人,別生氣,待老衲爲你報仇!”海逸討好地說道。
何貴雙手捂住下體,臉色發青,嘴脣發白。咬牙切齒道:“打!給我往死裡打!打死了由我負責!”
一時間慘呼聲四起,這些和尚單打獨鬥,也只不過與南唐戰士半斤八兩。但他們在金船寺中,是練羣毆長大地,哪一個都是羣毆高手,欺負起人來,簡直萬衆一心,衆志成城!二十多名戰士被他們打得七倒八歪,齜牙咧嘴,倒在地上滾來滾去。
這時。一名執事僧人從殿角轉出,一邊大呼住手,一邊奔上前來。他見到衆人中似乎海逸老和尚最是“德高望重”,於是徑直跑到老和尚面前。可沒等他說話,海逸就一巴掌扇了過去。啪的一聲響,這記耳光清脆無比。
執事僧人捂住腫脹的嘴巴。驚恐地看着老和尚,口齒不清道:“你……爲什麼……打人?”
海逸哼了一聲,道:“佛教護法使者李大人在此,你們居然也不來迎接?該當何罪?惹惱了護法使者,你們擔當得起嗎?”他說着,又是一巴掌扇去。
執事僧人聽到護法使者駕臨,心中一凜,見到海逸又是一巴掌打來,他急忙讓開,也不搭話,邁開大腳丫子,向前廣場奔去,急着給澄遠報信,並向他訴苦。
李遊嘿嘿笑了一聲,向海逸點點頭。海逸這一招下馬威不錯,至少現在佛光寺再也不敢隨意應對他了。
當一衆人等進入後院大殿時,白眉和尚澄遠終於急匆匆趕來,還臨時召集了寺內一大批有職司的高位僧人。澄遠臉色鐵青,自己最得力的執事僧居然被人毆打,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他是野狼星域佛教領袖,這裡山高皇帝遠,他一向自大慣了。在野狼星域中,不管哪裡的僧人,見到他都恭恭敬敬,哪有被別人欺上門的?
“這位就是護法使者李大人!”海逸眼睛瞪着天花板,向澄遠介紹李遊。
澄遠早就得到小雷音寺傳來地消息,甚至李遊的影像也收到了,當然認得李遊。不過他打心底瞧不起這個人,最大的原因還是李遊年齡太輕,他認爲李遊並沒有什麼法力,或許只是有錢,才捐了一個護法使者的職位。畢竟世俗之人,只要對佛教做出大貢獻,比如捐出大筆錢,建設幾萬所寺廟,就可得到這個職位。
“施主好!”澄遠微微施了一禮。
海逸立即跳起來叫道:“你這是什麼態度?李大人佛法無邊,大駕蒞臨佛光寺,你竟然如此無禮?他老人家是護法使者啊!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難道你是小雷音寺地上師嗎?或者你是哪個星羣出來的活佛?”
對於海逸的狗仗人勢,澄遠不由搖搖頭,不過現在他理屈,只得雙手合什,朝李遊拜了拜,道:“參見護法使者!”
海逸又把目光掃向他身後的衆位僧人,肥臉一板,道:“還有你們,一個個架子這麼大,難道忘記怎樣尊敬人了嗎?我瞧着佛光寺真該好好整改了,這個人做方丈,把好端端的名剎給毀了啊!真是罪孽哦!”
那些僧人許多都露出怒意,但李遊身份放在那裡,他們也敢怒不敢言,只得向李遊行禮。還有一些見風使舵地僧人,見到海逸這模樣,已經嗅到了某種氣味。他們一直奉行“識時務者爲俊傑”的古訓,在對李遊行禮後,居然還對海逸點頭哈腰,那市儈的模樣,似乎是和海逸一個模子印出來地。
接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瞧向李遊。
李遊輕咳一聲,擺足了架子,終於開口:“野狼星域本來沒有強勢的巫教,我佛的光輝原本應該普照世人,可是,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原神邪教居然崛起了,甚至還在這南唐星上建立了龐大的傳教場所,而你們居然眼睜睜讓他們發展,眼睜睜看着他們搶走了我佛的信徒,把我佛信徒變成了滿腦子邪惡思想的罪人,你們都在幹些什麼啊!誰該爲此事負責?誰?”
他嚴峻地目光掃過佛光寺的僧人,那些僧人不禁都把頭低了下去,默然不語。
接下來,李遊平靜地看着澄遠,道:“不可否認,你修爲深厚,是名高僧,然而你身爲佛光寺住持方丈,卻任由邪教發揚光大,毫無作爲,這說明,你實在不適合做這種凡俗瑣事,好好靜下心修煉纔是你應該做的,只有這樣,你才能得成正果!”
澄遠已經預感到不妙,可他又無可奈何,只得任憑李遊發落。
果然,李遊取出自己的身份法牒,祭在空中,大聲道:“今天,我以小雷音寺全權代表的身份,免去澄遠佛光寺方丈地職位!澄遠位階晉升一級,但不再管理俗事了。佛光寺方丈一職,從今日起交由海逸擔任!”
衆僧人頓時竊竊私語起來,不過澄遠的位階不降反升,儘管沒有實權,但身份確實是更高了,所以那些澄遠地心腹也無話可說。
海逸則大喜過望,眼角都溼潤了。等這一天,他已經等了一輩子,沒想到終於美夢成真,即使他人品實在不怎麼樣,但終究還是個人,也知道感動,此時他確實發自內心對李遊感激之至!
“那等一下要舉行的大法會,由誰來主持呢?按照慣例都是由方丈主持的。”一個僧人提出心中疑問。
海逸的佛力不如澄遠,任誰都瞧得出來,可是賜福大法會,如果佛力不足的話,恐怕會出醜,難道還讓澄遠去主持?
李遊卻賊眼轉了轉,又一個計劃在心中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