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比誰都知道斬草除根的道理,若是可能的話,他連這個鄧凝也想滅了,不過鄧凝剛纔那一番即便自己死也要拉葉陽榮墊背的說法,讓楊開微微有些動容。
一個連自己生死都不在乎的傢伙,倒是可以相信一下。
找這個鄧凝要報酬也只是個說辭罷了,畢竟他也不想無緣無故地去出手,剛纔擊殺安至用,那是因爲別人已經率先攻擊了。
至於鄧凝給的報酬是什麼,貴重也好,**薄也罷,他不在乎。
哪知道聽楊開這麼說,鄧凝神色一喜,仔細地思索起來,片刻後,沉聲道:“魔血絲秘術,不知道朋友感不感興趣!”
“鄧凝!”楊開還沒回答,那葉陽榮彷彿得了失心瘋一般嘶吼起來,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你竟敢將本教秘術隨意外傳!你可知道若是讓長老們得知你這麼做,會是什麼下場?”
鄧凝扭過頭去,衝他陰冷一笑:“無非就是抽魂煉魄而已,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他一連滿不在乎的表情,倒讓葉陽榮一時語塞。
鄧凝又搖了搖頭,譏笑道:“再說了,只要葉師兄你死在這裡,又有誰會知道我將本教秘術外傳?”
葉陽榮臉色驟然蒼白,這才知道鄧凝恨自己到了何種程度,竟不惜違背魔血教的禁令,以魔血絲秘術來誘那人出手幫忙。對方若是真的一口答應下來,他可就一點活路都沒了,心思急轉之下,連忙衝楊開道:“這位朋友,你可不要輕信了鄧凝的話,本教魔血絲秘術固然威力無窮,非核心**不得**,但你畢竟沒有**過我魔血教的**,那魔血絲秘術對你毫無用處,再者說,你得了這種秘術,本教高層絕對坐視不管,消息一旦外泄,到時候你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必死無疑!”
說着說着,葉陽榮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臉色更加蒼白不少,望着鄧凝顫聲道:“原來你打的是這種鬼主意!”
鄧凝嘿嘿一笑,見葉陽榮終於明白過來,倒也不再遮遮掩掩,而是衝楊開道:“朋友,我不知道你姓名,也不知道你出身,但我現在只求殺掉這個人,我透露出魔血絲秘術對你來說固然有一定的風險,但對我來說同樣也是如此,事情一旦暴露的話,我只會承受比你更慘烈千萬倍的折磨,所以我絕對不會**你的,朋友這下可以放心出手了吧?”
這個鄧凝心思及其玲瓏,似乎早就看出楊開想要將他們一鍋端掉的歹意,所以才用那魔血絲秘術來將自身和楊開捆綁在一起。
只要楊開答應下來,那他就不可能去**楊開,因爲**楊開就等於自己送死,這也算是他一種變相的示好,至於魔血絲秘術對楊開沒有用處,他怎會沒考慮到這一點?
見楊開一副沉吟的模樣,鄧凝把心一橫,又加大的價碼,道:“朋友若是還不滿意,我可以……”
“不用了,就那魔血絲秘術好了。”楊開打斷了他的話,他也看出了鄧凝的用意,不過這點小手段他倒是不在乎,對鄧凝這般孤注一擲的做法,他也不置可否。
見楊開點頭答應下,葉陽榮頃刻間面如死灰,而鄧凝卻是大喜過望。
“你動手吧。”楊開忽然淡淡地衝鄧凝吩咐一句。
鄧凝神色一怔,還以爲楊開要從旁協助,倒不去多問,身形一轉,體內血氣瘋狂上升,血光大放,旋即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了出來,那血霧就如活物一般,扭曲變幻,很快化爲一根短矛,鄧凝一手抓着這根短矛,身形一晃就衝到葉陽榮面前,神色猙獰地往前一刺。
讓他震驚無比的事情發生了,他明明看到葉陽榮想要躲避,可偏偏不知道爲什麼,自己這個師兄臉上浮現出一抹及其痛楚的神色,一身聖元停滯了那麼一瞬,身形僵在原地沒有動彈。
自己的短矛就那麼輕而易舉地穿過了對方的心臟位置,透體而出。
鮮血激射,葉陽榮的臉上浮現出驚恐駭然之色,手握着那柄血色短矛,似乎是想要將它從自己的體內抽出,但一身力氣卻是迅速流逝,眨眼間生機全無。
鄧凝再一次愣在當場,直到葉陽榮的屍體從高空跌落,掉到地上發出一聲響動,纔將他從迷茫中驚醒。
他可以肯定,自己這個師兄在剛纔面對自己的一擊時,之所以毫無還手之力,肯定是那個聖王兩層境的青年動了什麼手腳。
對方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鄧凝自付自己也不算太弱,可竟然連人傢什麼時候動的手腳,又做了什麼都沒弄明白,就稀裡糊塗地贏了這一仗,這豈不是說,如果他想對自己下手,只是眨眨眼就能滅掉自己?
一想到這裡,鄧凝就渾身直冒冷汗,心裡沒來由有些發虛。
在見到楊開殺死安至用的時候,他就明白對方可能是某個勢力的精英,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對方簡直就是個妖孽。
各種念頭在心中劃過,片刻後,鄧凝轉身,臉上平靜如常,只有一雙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憚之色,大笑着從高空中飛了下來,主動來到楊開面前,抱拳道:“朋友,多謝了,在流炎沙地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非同一般,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楊開淡淡點頭,也不做聲。
看不出楊開的喜怒,鄧凝心中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這人脾氣怎樣,生怕自己一時不慎,說出了什麼讓對方不開心的話來,匆忙間,想起之前的約定,連忙從自己的空間戒中翻出一本獸皮製做的秘典,異常客氣的雙手遞過去道:“這裡面記載的就是本教的魔血絲秘術了,不過在下功勞尚淺,並沒有得到完整的秘術,只有上半部分而已,而且還是我篡抄下來,並非原典,不過與原典的上半部分絲毫不差就是了……”
這般說着,鄧凝小心翼翼地觀察楊開的表情。
畢竟他現在給出的酬勞,跟之前約定好的有些不太一樣,所以還是有些擔心的。
楊開擡眼看了看他,默不作聲地將那秘典收起,看都沒看,就丟進了自己的空間戒。對他來說,一半魔血絲秘術和完整的沒什麼區別,畢竟他只並沒有真想要**這上面的東西,所以倒不去在意鄧凝之前有所隱瞞了。
見楊開收起秘典,而且沒有追究的意思,鄧凝這才忍不住鬆了口氣。
“你們魔血教允許教內**篡抄這種秘術?”楊開似笑非笑地望着鄧凝問道。
鄧凝嘿嘿低笑:“這自然不允許,不過我從小就過目不忘,所以……朋友你懂的。”
楊開恍然,露出一個瞭解的表情。
“還沒請教朋友高姓?”鄧凝神色一肅,凝重問道。
楊開皺了皺眉,還是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鄧凝點點頭道:“在下魔血教**鄧凝,想必楊兄已經知道了,恩,楊兄儘管放心,這裡發生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對不會再有第三人知曉,否則鄧某必遭心魔反噬之苦,永世不得晉升返虛境!”
聽他發下如此毒誓,楊開有些詫異地望了他一眼。這種誓言雖然只是隨口一說,但如果他沒有遵守的話,心底深處就會產生一層障礙,說不定就會在突破大關口的時候心魔發作。
所以倒是可以相信的。
“我不擔心,倒是你……這邊死了兩個同門,恐怕有些麻煩吧?”楊開望了一眼那邊的兩具屍體。
鄧凝一聽,表情愕然至極,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楊開,旋即試探地問道:“楊兄第一次聽說我們魔血教?”
“什麼意思?”楊開皺了皺眉。
鄧凝倒也不敢故作神秘,連忙道:“看樣子楊兄是真的第一次聽聞我們魔血教了,這就難怪了,楊兄放心,這邊死兩個同門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魔血教內不禁止自相殘殺,甚至還挺鼓勵的,而且本教**衆多,死幾個人沒什麼關係。”
楊開聽的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果然是天下之大,無所不有啊,還有這種薄情寡義的宗門?而且居然還能綿延至今,倒是有些不可思議。
鄧凝的話匣子卻是彷彿打開了:“本教基本上五年一小亂,十年一大亂,每一次都是內部紛爭,每一次教內都血流成河,會死上不少人,在這一點上倒是名聞整個幽暗星。”
“那你們怎麼還沒滅門?”楊開奇怪地問道。
“楊兄說笑了……”鄧凝嘴角一抽,“因爲本教的**,就是鼓勵多多殺戮的,而且,內鬥一番,可能會讓活下來的人實力大增,每一次內亂之後,本教都有無數**突破桎梏,晉升到下一個境界,所以滅門這種事,還真沒發生過。”
他笑的及其勉強,耐心解釋着。
楊開聽的一頭霧水,倒也懶得繼續打探,而是問道:“這麼說來,這裡是你們魔血教的地盤了?”
“是的。”
“距離天運城多遠?”
“天運城?”鄧凝聞言一驚,旋即恍然大悟道:“原來楊兄是影月殿**啊!怪不得手段如此了得,在下佩服佩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