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淡淡一笑,有些同情地望着柴虎,不答反問道:“是不是很傷心絕望?自己拼儘性命也要營救之人,竟在背後衝自己出手,這種感覺不好受吧?”
柴虎面色鐵青,用一隻獨眼死死地盯着楊開。⊥
楊開道:“她並非是自願出手的。”
柴虎一驚,咬牙道:“你是說……她被人給控制了?”說話間,恨恨地瞧了一眼被楊開拿捏在手上的中年男子,一臉殺機跌宕:“難道就是此人?”
楊開大笑,道:“你總算是明白了。”
柴虎一臉懊惱:“我早該明白的,我早該明白的,五妹怎麼可能會在背後對我出手,該死啊!我早該想明白的!我怎麼這麼笨啊,我柴虎是天底下最笨之人!”
他大叫着,臉上全是愧疚和自責的神色。
“柴大哥……”駱冰臉上全是淚水,也不知道是因爲受到了驚嚇還是什麼,衝上去將那幾個一直押住柴虎的城主府武者推開,然後張開一雙手臂,如一隻母雞一樣護在柴虎面前,口上叫道:“柴大哥你走,我攔住他們!”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在昨日遭遇那種危機,遇到柴虎之前,她還是城主府的公主,備受呵護寵愛,無憂無慮,每日快樂生活,但只是一夜的時間,她覺得似乎忽然成長了很多很多,在見到柴虎那自責到傷心欲絕的表情之後,她竟莫名地心疼起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就行動了,根本沒有去細想太多。
“冰兒!”駱津勃然大怒,一雙眼中噴射着怒火,惡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女兒。萬沒想到一直乖巧聽話的她竟在這大庭廣衆之下接連不斷地做出忤逆自己之事,甚至還保護起破壞自己納妾大典的歹人了!他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內心深處的烈火熊熊燃燒起來。
“爹爹,你讓柴大哥走吧,女兒求求你了,他是女兒的救命恩人啊。你不能傷害他!”駱冰跪倒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苦苦哀求。
柴虎那獨眼之中泛起一抹複雜的情緒,怔怔地盯着自己面前那嬌柔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
四周賓客,也諸多動容,凝視着哭泣的駱冰,心中肅然起敬。
“冰姑娘,好樣的。”楊開在一旁哈哈大笑。衝駱冰豎起大拇指,對她不由刮目相看起來,大喝道:“你放心,今日你柴大哥必定不會受半點傷害,楊某以自己的性命保證!”
駱冰聞言,眼前一亮,扭頭望着楊開道:“真的?你真的保證?”
楊開肅然道:“我保證!”
駱冰一擦眼角淚水,欣喜道:“謝謝。謝謝你!你快帶他走吧,柴大哥被他們封住了修爲。自己走不掉的,你這麼厲害一定能帶他走。”
楊開緩緩搖頭道:“這不行,我的事還沒辦完,等辦完了自會帶他離開的。”頓了一下,他又微笑道:“當然,冰姑娘若是想一起離開的話。也可以跟我們一起。”
“我?”駱冰聞言一怔,扭頭望了一眼自己的父親,又看了看背後的柴虎,悽婉一笑,道:“我就算了。我得留在爹爹身邊。”
駱津閉眼,語氣沉痛道:“冰兒,你若再不回自己的房間,再敢在這裡胡言亂語,爹爹便沒有你這個女兒了!”
他也是受夠了,覺得平日對駱冰太過寵溺,竟導致她今日做出這樣損傷自己顏面之事,心中之痛遠大於被楊開和柴虎兩人攪亂大典之怒。
駱冰嬌軀一下子顫抖起來,淚眼婆娑,楚楚可憐地望着自己的父親,眼淚水兒就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落。駱津從來都沒有對她這麼嚴厲過,也從來沒有跟她說過這種無情的話,導致她一時間竟有些接受不了,徹底傻在了原地。
“至於你們……”駱津雖然惱怒女兒的胡來,但見駱冰都那樣了,也有些不太忍心去看她,只把一腔怒火都發到了楊開身上,轉過頭來望着楊開,惡狠狠地道:“今日你們誰也別想離開!開陣!”
話音落,城主府忽然嗡鳴一聲,一股澎湃的能量跌宕而起,而整個城主府外忽然多出了一層凝實的光幕,顯然是啓用了什麼陣法,將整個城主府都封閉了起來。
“正合我意!”楊開大笑一聲,“這下子在事情沒解決之前,誰也別想跑了。”
“這小子瘋了,真的瘋了!”
“竟敢以一己之力得罪城主府,也不知道哪來的底氣,到底是年輕氣盛啊,看樣子是要交代在此地了。”
“管那麼多做什麼,看熱鬧便是。”
一陣議論紛紛之聲傳出,四周賓客在接二連三的異動之後都已遠遠地退開,空出中央好大一塊空地,留下楊開與那個被他制住的中年男子。
“說吧,你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控制了新娘子,我沒什麼耐心的,你若不能給個滿意的答案,我可要直接殺人了。”楊開掌心處源力吞吐,一臉漠然地望着那中年男子問道。
中年男子只有道源一層境的修爲,比楊開還低一層,聞言臉色大變,額頭上一下出滿了汗水,顫聲道:“這位小兄弟你……你是不是誤會……”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楊開便忽然一擡手,衝他的胳膊處微微划動了一下。
噗……
輕響聲傳出,那人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胳膊離體飛出,在半空之中爆成一團血霧,緊接着,那斷臂傷口處,噴出如噴泉一般的殷紅鮮血。
“啊,我的胳膊!”中年男子大聲慘呼,因爲疼痛,面上五官幾乎都扭曲到了一起。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下一次你再不給我滿意的答案,飛出去的會是你的頭顱!”楊開目中寒光四溢,冷冰冰道:“不管你是用什麼手段控制了新娘子,我想只要你死了……新娘子也會脫困吧?”
中年男子渾身一抖,滿臉的恐懼和驚駭,一邊大叫,一邊朝駱津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只見駱津微微搖頭。
他一咬牙,大叫道:“你殺了我……殺了我也沒用,我若死,新娘子也必死無疑!”
此言一出,四周賓客頓時喧譁起來,而駱津則是臉色一沉,鐵青無比。
雖然中年男子這話沒有直接透露出什麼信息,但他這話本身就已經足夠說明一些問題了,若非新娘子不同意這門親事,駱津爲何要讓人控制她?若她真是自願的,根本沒必要做這種事。
換言之,她真是被逼着跟駱津成親的。
而在聽到中年男子這話之後,柴虎那獨目之中猛地綻放出驚人的光彩,咧嘴呵呵傻笑起來,似乎解開了心結一樣。
駱冰見他如此高興,也是忍不住噗嗤一笑,梨花帶雨,豔美至極。
“想騙我?”楊開冷哼,猙獰道:“你可知騙我會有什麼代價?”
“我沒騙你!”中年男子大叫道,“在下所說句句屬實。”
楊開冷冷地盯着他,卻不見他眼中有半點撒謊的痕跡,頷首道:“好,既然如此,你將那秘術解除了。”
中年男子聞言,面上一片難色,搖頭不斷。
“你想死?”楊開厲喝。
中年男子道:“我不解除,你不敢殺我!可我若是解除了,必死無疑!”
衆人一聽,立刻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他若不解除那秘術的話,楊開投鼠忌器,自然不會要他性命的,可他要是解除了,且不說楊開會不會過河拆橋,就是駱津都絕不會放過他。
今日駱津已經顏面盡失,中年男子的做法若不趁他心意的話,駱津豈會善罷甘休?對駱冰他有包容之心,對楊開他無可奈何,但是對這中年男子,他必定會挫骨揚灰。
楊開眉頭一揚,道:“你打的好算盤!”
中年男子悽慘一笑,道:“形勢所逼,希望小兄弟不要怪罪!”
“那你告訴我,那到底是什麼秘術?”楊開再問。
中年男子怯怯地瞧了一眼駱津,駱津一臉冷厲的神色,嚇得他連忙撇開目光。
“看樣子你是鐵了心不與我合作啊,也罷,我不取你性命,但我可以斬你四肢!”楊開冷笑不迭,舉手便要如法炮製。
“等等!”中年男子嚇得臉都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失血過多的緣故,聞言大叫一聲。
“你還有何話要說?”楊開厲聲問道。
中年男子遲疑半晌,這才一咬牙道:“那不是什麼秘術……”
“不是秘術?”楊開眉頭一揚,“那你是用什麼手段控制新娘子的?”
中年男子哭喊道:“我不能說,小兄弟你放過我吧,我只能告訴你這些了,在下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也是在天鶴城生活的,小兄弟你就高擡貴手吧……”
楊開冷冷地望着他,知道即便再逼迫恐怕也沒什麼結果了,這才恨恨地將他往千葉宗那邊一丟,咬牙道:“葉姑娘,幫我看着他,若他敢耍什麼花招,直接殺了!”
“哦!”葉菁晗聞言,猛地回過神,連忙伸手朝那中年男子抓去,將他制在身旁。
楊開這才一轉身,來到新娘子身邊。
這一次新娘子倒是沒有衝他下手,而是如雕塑一般站在原地,只是隨着楊開的接近,她的呼吸開始慢慢變得急促,似乎很是激動的樣子,就連嬌軀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