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內這五六人的修爲也是層次不齊,從道源一層境到三層境都有,楊開目光一掃,發現並無帝尊,也就沒太在意了。
而這些人在楊開進來之後也都看了他一眼,除了在看到張若惜之後眼前一亮外,並無太大的反應。
“小哥小姐這邊來,這裡還有位置!”班老招呼一聲,帶着楊開和張若惜朝山洞右側走去。
那邊還有一點空餘的位置,三人依次盤膝坐下,靜待風嘯離去。
山洞內其他人似乎也都是單獨行動的,個個都沉默是金,是以一時間整個山洞都靜悄悄一片,只有風聲不斷傳來,讓人感覺像是進入了寒冬臘月一樣。
等了一陣,風聲漸大,又有幾人灰頭土臉地從外面衝進來,將剩餘的位置都佔據了。
這山洞確實不大,只能容納十幾個人避難,再多的話就沒辦法了,那幾個人後來的武者都站在山洞邊緣處,一副提心吊膽的樣子,唯恐罡風吹進來,若真發生這樣的情況,他們必定首先遭殃。
“班老,這風嘯會持續多久?”楊開觀望了好一會,發現外面的風聲正在不斷地增大,並無停歇的架勢,便朝班老打探起來。
班老回道:“說不好,長則五六天,短則半日功夫,風嘯起落,毫無規律,不過雷潮之後卻必有風嘯,小哥他日從古地返回時,可要記清楚了。”
楊開點頭道:“多謝班老提醒。”
班老微笑道:“不過小哥其實也不用太擔心,風嘯雖然恐怖,但只要能在它來臨之前找到這些山洞避難,便可高枕無憂。”
楊開眉頭一揚,道:“聽班老話中的意思,這樣的山洞在通道內不止一處?”
班老頷首道:“自然不止一處,整個古地通道兩面環山,中間約莫百里不到的峽谷,靠近兩面山壁的地方,都是有山洞存在的。雖然小老兒沒有仔細算過,但十處總是有的。而且這山洞似乎是天然生成,受此地環境特殊的影響,堅硬無比。尋常攻擊根本破不開,也沒辦法擴大,所以想要尋找避難之地的話就得趕早,一旦晚了可就沒位置了,我們這次算是運氣不錯。每一年都有無數武者因爲找不得避風之地死在通道內,就算運氣不錯找到了,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張若惜聞言,不禁吐了吐舌頭道:“怪不得進這裡的時候,我發現洞口處那麼多骸骨。”
班老冷笑一聲,道:“這些骸骨可不都是因爲罡風而亡,絕大多數是死在他人之手。”
張若惜皺了皺眉,還沒聽明白班老是什麼意思,班老卻道:“稍等片刻,小姐就知道小老兒所言何意了。”
張若惜一臉狐疑。卻也沒再多問什麼。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忽然從外面飈射而來,直接朝山洞內部衝來,一副氣勢洶洶,急不可耐的模樣。
可還不等這人靠近,那站在洞口邊緣處的一個消瘦武者便臉色一沉,忽然擡手朝前方拍出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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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倒也不甘示弱,同樣一掌迎上。
轟地一聲響動之後,交手的二人皆是身形微動,似乎勢均力敵的樣子。
下一刻。一道狼狽的身影落在了山洞口處,目光怨毒而又急切地朝那阻擋自己進山洞之人望去。
消瘦武者冷哼一聲,面色不悅道:“此地已沒位置了,朋友去別的地方吧。”
“哪還有什麼別的地方!”來人咬牙低喝。他一路飛奔至此,看樣子在風嘯之中吃了不小的虧,身上光芒也是閃爍不定,顯然消耗巨大,此刻又被人阻攔了一下,顯得氣急敗壞。
但剛纔動手阻攔他的那人實力不弱。真要打起來,誰贏誰輸還真說不定,現在最緊要的是要找個避風的地方,他自然沒心情再與消瘦武者交手過招。
他目光越過站在洞口邊緣處的消瘦武者幾人,往內部一掃,一下子定格在班老身上。
班老不過道源一層境的修爲,在這山洞之中算是最弱的一員了,他若是想搶個位置避風的話,班老無疑是最好下手的對象。
既然沒位置,那搶一個就是。
不過還不等他開口趕班老出去,便忽然眉頭一皺,目光有些忌憚地在楊開身上掃了一下。
楊開雖然只是盤膝坐在那裡,並沒有釋放自身的氣息,可他畢竟是帝尊境,那人根本無法看透他的修爲。而且楊開與班老坐在一起,顯然是同伴,不管楊開修爲到底如何,他也不想以少敵多。
只是略一猶豫,那人的目光便從班老身上移開了,伸手一指,口中爆喝道:“那邊的小子,給我滾出來,你的位置大爺要了。”
他所指的方向處,有一個三十出頭的青年,躲藏在陰暗處,一直把身子縮着,似乎不想讓任何人發現自己的存在。
而他的修爲,與班老一樣,也都是隻有道源一層境而已。
聽到這人喊話,那青年把身子縮的更緊了,裝着聽不到的樣子。
那人冷笑一聲:“給你三息功夫,你若不自己滾出來,大爺就出手了,到時候是死是活全看你自己造化。”
眼看躲不過,那青年這才擡起頭來,一臉委屈地道:“爲什麼是我,憑什麼是我!”
他在雷潮之後第一個來到這山洞,也是躲在最深處的,卻沒想到一下子就被人給揪出來了。
來人實力比他高出兩個小層次,真要對他用強的話,他根本無力反抗。
可是此刻風嘯即將來臨,被搶佔了位置,無處避風,他出去也是必死無疑。
所以他儘管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聞言,站的洞口處的那人冷笑一聲:“實力低微,就不要想進古地,既然來了,那就要做好隨時隕落的準備,滾出來!”
“我不出去,我出去也是死路一條,你別逼我,逼急了我,我、我就自爆在此,讓你們都不好過!”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是臉色一沉,顯然對青年的這個說法很不滿意。不過實力稍微高一點的人卻是毫不在意,畢竟一個道源一層境,即便有心自爆,那也得有機會才行。
在場十幾人,最起碼有一半能在他自爆前出手制服他。
“哈哈哈!”洞口之人放聲大笑,戲謔地望着青年道:“想自爆你就自爆,試試看你能不能爆的開!”
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讓青年大爲驚慌,出言威脅不成,只能祈求地望向四周,哀求道:“各位大人幫幫我,我不想出去送死,各位大人行行好,站出來說句公道話吧。”
一邊說一邊拱手不斷,就差跪地求救了。
可是他與衆人都是素未謀面,又有誰會在這個時候管他的閒事?所以也沒人去搭理他的話。
倒是張若惜面露不忍之色,可瞧了瞧楊開,見他並無反應,也只能咬牙不吭聲了。
洞口之人面上浮現出一抹不耐的神色,爆喝道:“給你機會自己不珍惜,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大爺用強了!”
話落之時,他一伸手朝那青年抓了過去。
山洞雖然狹小,裡面也擠了不少人,但這人有道源三層境的修爲,所以出手也是極爲精準,並沒有觸及到其他人的意思,瞧他的動作,應該是隻想將裡面的青年抓出來,好空出一個位置。
那青年一下子就傻了眼,面對一個道源三層境的攻擊,他根本無從防禦,剛纔說的自爆也沒有勇氣去施行,只是怔怔地站在那裡,等待厄運的降臨。
就在這時,一道微光閃過,源力迸發,伴隨着噗嗤一聲輕響,洞口之人忽然身形晃動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往後跌落幾步。
待重新站穩身形之後,此人大怒,爆喝道:“誰!誰在管大爺的閒事!”
剛纔顯然是有人出手攔住了他的攻擊,而且出手之人的修爲還不低,否則他也不至於吃了一個悶虧。
他的目光轉動一圈,很快就鎖定在張若惜身上,目光微變,咬牙道:“是你!”
“不錯,就是我!”張若惜痛快承認。
那人臉色不由地有些難看起來,目光陰沉不定地盯着張若惜。
若只是張若惜一人,他倒也不會太忌憚,可關鍵是楊開分明與張若惜也是一起的,一旦與張若惜交手,楊開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到時候他以一敵二,豈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所以他只是略一沉吟,便抱拳道:“姑娘,風嘯即將來襲,在下只想找個地方避避風頭,並無他意,若姑娘能夠通融一二,在下必有重謝,可姑娘若是想多管閒事的話,那在下說不得也要領教高招了,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
他這話雖然是在對張若惜說的,可一直在打量楊開的神情變化。
讓他失望的是,楊開一直坐在那裡,並無半點反應,好似這事跟自己完全沒關係一樣,讓他實在捉摸不定張若惜與楊開到底是不是一夥的。
“你找位置避風頭自然可以,可凡事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這裡已經沒有位置了,你怎能趕別人走。你的性命是命,別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張若惜氣鼓鼓地望着那人,以前張家被人欺凌,就是因爲弱小,所以她很看不慣這種恃強凌弱的事,剛纔憋了一陣,還是沒忍住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