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法從昏迷中悠悠轉醒,一睜眼就看到兩個天羅府的武者在楊開手下顫抖痙攣,還以爲自己在做夢,繼續閉眼昏睡。
不過很快又猛地睜大眼睛,驚詫莫名地朝前望去。
“生命是美好的,也是脆弱的,看樣子你們不懂,愚昧者註定會成爲時代的棄兒,就讓我來告訴你們,什麼叫力量的真諦!”楊開徐徐站起身來,甩去手上的血跡,冷眼朝詹伯雄望去。
“人階七層?”紅袖和谷康寧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楊開身上瀰漫出來的力量氣息,分明是人階七層才能擁有的。
他不是隻有四層嗎?什麼時候變成七層了,這小子原來一直在隱藏實力?
然而……就算是人階七層,又能改變什麼?他們三個地階三層的老一輩都人家打成這樣,一個人階七層根本無力反抗,天羅府那邊不說有詹伯雄這個地階七層,還有數位地階壓陣,絕非楊開一人可以抵擋。
“狂妄小輩,安敢如此大言不慚!”詹伯雄怒及,一不小心自己這邊居然被人家殺了兩個,讓他顏面大跌。說實話,楊開剛纔爆發出來的力量讓他也吃了一驚,一個人階七層,一瞬間擊斃兩個人階頂峰,這種壯舉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唯有那些最頂尖的天才,纔有可能越階殺敵。
虛靈劍派這一代的大弟子以前名不見經傳,如今忽然有了這樣的表現,立刻讓詹伯雄浮現連篇。或許,此人修行了虛靈劍派真正的虛靈決!只要拿下他,便能得到虛靈劍派最大的隱秘。
這小輩即便再強,也不過人階七層而已,自己可是地階七層,相差一個大境界,他決然不是自己的對手。
殺孫之仇,對那真正虛靈決的覬覦,讓詹伯雄下定決心,親自出手將此子拿下。
說話間便已身形一晃,朝楊開撲去,地階的靈力催動之下,猶如排山倒海一般朝楊開壓迫而來。
“師尊,其實我虛靈劍派的祖上給我們留了一份大禮,只是我們一直都不曾發現。”楊開忽然莫名地說出一句話,旋即探手在虛空中一抓,低喝道:“劍來!”
咔嚓……
似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響傳出,蘇長法等人循着聲音望去,只見一旁不遠處那先祖雕像所佩的長劍忽然裂出一道道細密的縫隙。
蘇長法猛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頓時神色激動起來。
咔嚓嚓……
聲響傳出時,一道劍光忽然自那雕像之中飛出,被楊開一把握在手上。
那赫然是一柄流淌莫名光暈的長劍,劍長三尺三,劍面如鏡,清可鑑人,造型流暢,劍鋒所至,似連那虛空都能切開。
“清虛劍!”谷康寧一聲低呼。
紅袖也露出恍然之色:“原來是在這裡,原來典籍中記載的是真的。”
這清虛劍自然不是真的清虛劍,真正的清虛劍乃是神兵界十大神兵之一,非有大氣運大機緣者不能持有。
楊開手中得自那雕像中隱藏的清虛劍,乃是神兵的仿品。
虛靈劍派典籍之中有記載,那位清虛劍主在晚年時曾耗費極大的人力物力,仿照神兵打造過一把清虛劍,留與後輩。
只不過典籍中雖然有此記載,但自那位清虛劍主逝去之後,誰也不知道仿造的清虛劍在哪,如今時隔千年,後輩弟子們即便在典籍中看到這些記載,也都以爲那仿造的清虛劍已經遺失或者損壞了。
誰知竟是一直隱藏在那雕像中,隱藏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
仿造的清虛劍,與真正的神兵清虛劍自然天差地遠,但它的威能依然不可小覷。
“靈兵?”迎面撲來的詹伯雄眼簾一縮,緊接着大喜過望:“沒想到小小的虛靈劍派居然隱藏了這樣的好東西,哈哈哈,真是上天眷顧。”
“小輩,此等靈兵你不配持有,給老夫拿過來吧!”這般說着,詹伯雄探手就朝楊開抓了過去。
武者分人,地,天,靈,這神兵界的武器同樣也分,神兵之下有靈兵,天兵,地兵,人兵。
如楊開之前佩戴的那把長劍,不過是人階的武器而已,也就是人兵,早在那酒樓中與人爭鬥的時候損壞了。
神兵是無法打造的,乃是這神兵界天地自生的,所以即便當年那清虛劍主功參造化,收集了神兵界最珍貴的物資,也無法打造出真正的神兵,只能打造出一把靈兵!
靈兵之威,可滅城屠國!當然,也要看這靈兵是誰在使用,武器終究是死物,能發揮多大的威能,還得看使用者的力量,楊開一個人階七層的武者,單是手持這靈兵,便已被那凌冽劍意切割的身上鮮血淋淋,血肉翻卷。
另一邊,一直冷眼旁觀的虎嘯門萬天河也露出意動之色,靈兵當前,誰能不動心?
不過正當他準備動手參與搶奪的時候,忽然心頭一跳,本能地生出一絲危機感,好似自己真的若是動手便會有什麼極爲不妙的事情發生一般。
他修爲雖然不算多高,只有地階七層,但對危險的感知卻是極爲敏銳,很多次都是依靠了自身的直覺逃過劫難。
一瞬間的遲疑,萬天河駐足不動。
詹伯雄已經撲至楊開面前三丈處,一臉貪婪地望着楊開手中的靈兵,腦海之中已經在暢想自己奪了這靈兵之後的萬丈雄姿。
呼……
一道巨大的虛影忽然在楊開身後浮現出來,高達十數丈,那虛影之中充斥着無疑算計的劍氣,整個虛影完全由劍氣組成。
而這虛影更是與虛靈劍派矗立千年的雕像形象一模一樣,虛影手中也持有一把長劍,劍氣翻滾。
“先祖……”蘇長法怔怔地望着那虛影,“先祖顯靈了!”
谷康寧和紅袖同樣怔怔地望着虛影,諸多虛靈劍派的弟子也是滿面呆滯。
“嗯?”詹伯雄心頭驀然一緊,只感覺渾身肌膚猶如被針紮了一般,處處刺疼,莫名的慌亂涌上心頭,巨大的驚恐將他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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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開手中利劍揮下,神色漠然地望着他:“犯我虛靈劍派者,殺!”
劍氣當空,劍意瀰漫,嗤嗤之聲不絕於耳,鮮血四濺,斷肢橫飛。
似是過了千百年,又似只是一瞬間,當那肆虐虛空的劍氣消弭不見時,所有天羅府的武者皆被斬殺當場,滿地的斷肢碎肉,竟是沒有一塊完好的,那一塊塊屍塊更是被劍氣切割的整整齊齊。
就連正前方的一座山峰,也被夷爲平地!
虛靈劍派倒在地上的弟子,卻是不受分毫干擾,那縱橫交錯的劍氣,就彷彿長了眼睛一般,沒有對他們造成半點傷害。
“嘶……”萬天河倒吸一口涼氣,臉色忍不住有些發青,不由慶幸自己剛纔辛虧沒有出手,否則如今的下場只怕跟詹伯雄一樣。
在那恐怖的劍氣之下,地階七層簡直跟螻蟻沒有區別。
“你們這些螻蟻,對真正的力量一無所知!”楊開輕輕甩了甩長劍,一身血肉模糊,看起來就跟從血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轉頭朝萬天河望去:“萬護法,有何指教?”
方纔那一劍並非他的力量,而是封印在靈兵清虛劍中的力量,他所做的,不過是催動虛靈決將那力量激發出來而已。
而作爲這個力量的載體,楊開自然不可能毫髮無損,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難以算計,恐怖的劍意瀰漫在傷口處,阻止傷勢的恢復,腳下流淌出來的血水已將大地染紅。
萬天河咕咚吞了口口水,一臉忌憚地望着楊開手中的清虛劍。
詹伯雄是地階七層,他也是地階七層,與詹伯雄實力相差不多,詹伯雄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就被殺了,若是楊開再對他出手,他怎能抵擋?
他甚至懷疑,就算是天階強者來此,也擋不住那樣的一劍,唯有靈階,或許纔有對抗的資本。
“詹伯雄膽敢冒犯虛靈劍派,死不足惜,小兄弟殺的好,不瞞你說,萬某也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萬天河一邊兩腿打顫,一邊睜眼說瞎話。
“來點實際的。”楊開淡淡地望着他,“要不然我可能壓制不住我手中長劍的躁動!”
萬天河果斷道:“今日來的匆忙,身無長物,改日萬某定當登門賠禮謝罪,保證讓小兄弟滿意。”
楊開微微頷首:“善!”
萬天河擠出一絲笑容:“貴宗突遭此變,想來還有許多要事需要處理,萬某就不打擾了,告辭告辭!”
楊開點頭道:“萬護法慢走,小師妹,送送萬護法!”
跟着楊開衝過來的萬瑩瑩落在後面,等她趕到這裡的時候,正好看到楊開一劍滅敵的場景,此時還有些回不過神,怎麼也想不明白,大師兄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厲害了。
聽到楊開呼喊,終於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不敢有勞!”萬天河客套着,領着虎嘯門一羣人,急匆匆地下山去了。
待萬天河等人走後,楊開才忽然噴出一口鮮血,身形一個踉蹌,連忙以劍杵地,半跪在地上。
“大師兄!”一羣人頓時慌了,七嘴八舌地叫嚷。
蘇長法和谷康寧紅袖三人也急忙朝他竄來,一人攙扶住他,一人取出療傷靈丹給楊開服下,一人查探楊開傷勢,忙的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