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老祖受傷之時可以藉助楊開的小乾坤來療傷,墨族王主可以藉助墨巢,兩者皆有助力。
不過相對而言,王主藉助墨巢療傷是人族早就知道的情報,而墨族卻不知笑笑老祖同樣可以借力。
這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情報差,卻也可以大作文章的。
站在墨族王主的立場來看,他藉助墨巢之力療傷才短短二三十年功夫,一身傷勢未能痊癒,人族老祖自然不用說,定也在療傷之中。
但今日笑笑老祖卻是忽然殺出,衝王城下手,而且報以全勝之姿,這讓墨族王主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明白人族老祖的傷勢爲何能恢復的這麼快,是以在彼此交手的那一瞬間,墨族王主可謂是大吃一驚的。
笑笑老祖原定的打算很簡單,便是利用自身療傷方面的優勢,不斷地壓迫墨族王主。
這一次她傷勢痊癒,墨族王主還有傷在身,若無意外,一戰之下,她定能讓墨族王主的傷勢變得更嚴重。
打完之後再回來找楊開療傷,待過一陣子傷勢痊癒了,再去找墨族王主交手。
如此反覆幾次,恐怕用不了百年功夫,墨族王主就吃不消了,一身傷勢始終無法恢復,稍微好一些便要被笑笑老祖再次打傷,一次比一次傷的更重,終有一日,他將徹底不是笑笑老祖的對手。
到時候,笑笑老祖就可以輕鬆將他拿下,無需擔心他會施展什麼同歸於盡的秘術。
可是當她察覺墨族王主居然能借墨巢之力來增強自身的時候,便知自己原本的這個計劃行不通了。
王主傷勢確實沒有痊癒,但藉助墨巢之力,他依然能發揮極爲強大的戰力。
笑笑老祖甚至能感覺到,就算自己當時拼盡全力,在王城範圍內,也必定要落入下風。
是以在察覺到這一點之後,她果斷壓制了自身實力,佯裝出一副傷勢未愈的樣子。
這般做派破綻很大,但在王主看來,卻是理當如此。
上一次大家拼的兩敗俱傷,短短二三十年時間,他都沒能恢復過來,人族老祖憑什麼恢復?
之後禍害墨族佈防的左右兩側的大軍,也是老祖臨時起意。
既然拿王主沒什麼辦法,那就衝墨族的大軍下手,給東西軍制造更好的攻殺條件。
事實上,爲了禍害墨族的兩處大軍,老祖當時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別的不說,在她擊殺第三位墨徒的時候,便被墨族王主陰了一擊,當時看不出端倪只是她強忍着罷了。
之後老祖果斷牽制王主離去,就是爲了不讓他再繼續借助墨巢之力。
待到虛空深處,兩者交手,老祖依舊壓制了一些實力,繼續裝着傷勢未愈的樣子,與王主拼的天昏地暗。
這也是老祖此番歸來,依然能保持着原本模樣的原因。
要知道上次她歸來之後,可是直接化作了一個三歲孩童的模樣,足足昏迷了數年方纔醒轉。
可以說,如今她的狀態,比上次要好的多。
“我還以爲隱藏的很好,沒想到被你看出來了。”老祖有些惋惜。
楊開失笑道:“您在我這療傷,什麼情況我還不清楚嗎?不過王主那邊肯定是看不出來的,這一點您放心。”
“那倒也是。”老祖微微頷首,“不過如此看來,墨巢這東西,不單單能給墨族修行所用,在墨巢之力籠罩範圍內,墨族還可以藉助來增強自身的力量。”
楊開聞絃歌而知雅意:“大衍關?”
老祖頷首:“大衍關那邊也有墨巢,怕是也能給那些域主增強力量,找個機會傳消息過去,讓南北軍那邊注意防範,不要輕易進攻大衍。”
楊開領命道:“我知道了,回頭我將消息上報。”
“累了,我先療傷。”笑笑老祖言罷,盤膝坐在牀上。
下一瞬,她的身形便急驟縮小,在短短几個呼吸的功夫,便由一個成年的女子,化作七八歲孩童的模樣。
一如楊開當年在陰陽關坊市第一次見她的樣子。
如此情景,愈發印證了她的狀態比上次要好的多。
老祖療傷,楊開恭敬退去。
小乾坤鋪展落下的山谷谷口處,負責守衛的兩個七品開天忽然對視一眼,他們都接到了楊開的神念傳音。
其中一人頷首道:“我這就上報軍團長。”
少頃,驅墨艦中,項山與柳芷萍等人聽完這位七品開天的回報,得知了墨族可以藉助墨巢增強自身實力的信息。
當即安排人手前往大衍關方向告知南北軍。
雖說南北軍那邊應該不會主動去攻打大衍,但消息還是要及時通報的,不過路途遙遠,南北軍那邊接到這個消息應該最少也要一月之後了。
大衍東西軍與墨族大軍一場血戰之後,雙方足足平穩了二十年時間。
這期間,人族一直按兵不動,就連往年隔三差五會有的乾坤世界的襲擊,也見不到了。
這讓墨族高層很是不安。
因爲人族越是如此,越表明他們在積蓄力量,待他們發起雷霆一擊的時候,只會比上次更猛烈。
域主們恨不得主動出擊,攻打人族,然而王主有令在先,他們也不敢擅自妄動。
最初的時候,還有一些域主以硨硿爲首,覺得守護王城比主動出擊更好一些。
但隨着時間流逝,就連硨硿也感覺自己當初的保守有些失誤。
就應該在人族立足不穩的時候,打亂他們的部署,如今人族已經站穩了腳跟,王主重創療傷,再想進攻已經沒有好機會了。
如今的墨族,只能依王主之命,死守王城!
東西軍這邊二十年無戰事。
反倒是南北軍那邊在這二十年內,與大衍關的墨族有過幾次交鋒。
大衍墨族如今屯兵七十多萬,域主二十多位,八品墨徒五十左右,實力可以說是相當雄渾了。
而且藉助這三萬年來在大衍關的種種部署,以這般雄壯兵力鎮守,面對不到三萬的人族大軍,可以說萬無一失。
大衍南北軍,也從未展露過要攻打大衍關的意圖,無論是脾氣暴躁的歐陽烈,又或者羽扇經綸的米經綸,都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去進攻大衍,不啻於找死。
人族兵力有限,絕不能做無謂的消耗。
所以南北軍始終駐紮在大衍半日路程之外,堵着大衍關的大門。
這就讓大衍墨族很難受。
王城那邊二十年前一戰之後,大衍墨族意識到,他們不可能永遠躲在大衍中享受這短暫的安寧,王城若是被破,大衍關墨族註定無法獨善其身。
所以在那一戰的消息傳來之後,大衍墨族也無時無刻不想着衝出大衍,支援王城。
若是傾盡所有力量,以七十多萬墨族大軍,二十多位域主,五十多位八品墨徒的陣容,人族大軍肯定不是對手,也攔截不住。
但真這麼做了,那就等於將大衍關拱手相送。
這種事,吽氐域主可不會同意,畢竟他的墨巢就放在大衍關中,此地可以說是他的地盤。
所以這些年,大衍墨族一直在尋找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守住大衍,又能分兵增援王城。
爲此,每隔數年,大衍墨族都會嘗試繞過南北軍的駐地,趕赴王城。
第一次這麼做的時候,是在王城之戰爆發後的半年。
那一次大衍墨族出動了將近四十萬大軍,十多位域主領軍,從大衍關後方出發,繞了好大一個圈。
這般陣容也是域主們商討出來的結果,這個數字不多不少,能趕赴王城的話,對王城那邊也算是有巨大助力,留守的墨族足以保證大衍不失。
然而他們的行徑偏偏就被人族查探到了。
而且人族似乎對此早有預料,竟卑鄙無恥地在他們行進路上的一片浮陸地帶設置了大量的陣法陷阱。
當墨族大軍闖進那片浮陸地帶的時候,法陣陷阱的爆發先讓他們吃了一撥苦頭。
明明應該堵在大衍半日路程外的人族大軍,竟也如鬼魅一般地從虛空深處殺來,數十位八品開天的氣息,遠遠地便匯聚成無邊威勢,壓的墨族喘不過氣。
這一戰還沒打,墨族便已失銳氣,主要是之前曾與人族大軍交鋒過,吃過一次大虧。
之後一場不算激烈的交鋒,墨族不得不重新退回大衍。
這一次南北軍沒有逼迫太甚,所以相對而言,無論是人族還是墨族,傷亡都不算大。
在此之後,南北軍與大衍墨族陸陸續續數次交鋒,基本上都是以試探爲主,雙方高層都很剋制。
最長的一次戰鬥,也不過打了半日功夫,雙方便各自撤軍,最短的一次,甚至只接觸了不到半盞茶功夫。
那一戰,墨族死傷不過萬,人族更是毫無損失。
不過經過這麼多年的對峙試探,大衍墨族也算是明白了,不剷除這些堵在家門口的人族大軍,他們永遠也休想從大衍關走出去,更不要想着能去支援王城。
如此局勢,雙方只能繼續對峙等待。
等待王城主戰場的變化。
變化很快到來。
外界二十年的時間流逝,小乾坤八十年的休養生息,老祖再度恢復全勝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