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大道齊齊突破第九層,時空長河的根基堅穩,繼而讓吞噬煉化牧的時空長河的效率也猛地增長一截。
在這樣的瘋狂吞噬煉化中,楊開在其他各種大道上的造詣也在迅速提升。
槍道突破……
劍道突破……
丹道突破……
陣道突破……
陰陽大道突破……
每一種大道的造詣都在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提升,突破一個又一個桎梏,抵達新的層次。
每一次突破,楊開的腦海中都能迸發出無數美妙神奇的感悟,讓他對各種大道的理解變得透徹。
時空長河外,光與暗的碰撞無休無止。
無論是那世上的第一道光,又或者是最初的暗,此刻都不是完整的狀態,只不過相對而言,這些年來暗的力量在不斷增強,所以墨的實力要比張若惜強大許多。
這還是在被楊開藉助玄牝之門封鎮了三成多的本源之力的前提下。
若是沒有牧留下的諸多後手,墨擁有完整的力量,實力還會更加強大。
藉助八尊小石族親衛合力結成了九宮陣勢,張若惜這才能勉強與墨糾纏。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每一次與墨的交鋒,那八尊九品小石族都承受了莫大的壓力。
短短數個時辰,八尊小石族身上已經佈滿了裂縫,隨時都可能粉碎開來。
張若惜儘量拖延着時間,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堅持多久,只能暗暗祈禱先生那邊儘快一些纔好。
每一次光與暗的碰撞,都是彼此力量的互相消融,光明驅散了黑暗,黑暗吞噬着光明。
一次又一次……張若惜與墨的力量在不斷削弱着彼此,最明顯的變化是若惜背後的潔白羽翼的光澤都變得暗淡一些,而墨那邊似乎也沒有最初那般瘋狂了。
這不是什麼好兆頭,張若惜能看的出來,作爲誕生自最初之暗的意識,墨沒辦法完全掌控這份力量,無數年的積累和成長,讓這份力量已經超越了墨能夠掌控的極限。
所以當她攜最初之光的力量現身時,纔會引來那最初之暗的瘋狂敵意,瞬間讓墨失去了理智。
而墨本身的意識對牧的時空長河卻有近乎偏執的渴求和眷念,他的潛意識不允許任何人染指牧遺留在這世上的力量。
力量與意識難以協調,墨纔會有之前那般矛盾的舉動,時而拼命地追擊張若惜,時而掉頭朝時空長河衝去。
正是藉助了這一點,張若惜才能不斷地挑釁墨,糾纏着他。
可若是墨恢復了理智,就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了。
此刻的墨,固然有超越這世上所有人的力量,但卻像是一頭未開化的兇獸,只要方法得當,還是能夠應對的。
但如果讓他找回自己的意識,縱然他的力量有所削弱,張若惜也沒信心能攔住他。
然而怕什麼就來什麼,一次次的交鋒碰撞,張若惜明顯能感覺到,墨的眼神開始逐漸變得清明。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她的小石族親衛有些支撐不住了。
不但如此,經由她天刑血脈調和的太陽太陰之力也有要失衡的徵兆。
天刑血脈確實強大,也是這世上唯一能夠調和太陽太陰之力的媒介,多年的苦修努力,讓張若惜終於將太陽太陰之力調和入體,擁有了強大的實力。
但九品開天的境界,對與太陽太陰之力而言,還是稍微低了一些,承擔不了太長時間高強度的爭鬥。
與墨的戰鬥,張若惜不敢留手,每一次都拼盡全力,這一次次拼鬥下來,體內的力量已經有些不穩。
小石族親衛的狀態不佳,自身力量即將失衡,張若惜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沒有要退去的念頭,反而眼神變得堅毅起來,似是有了什麼決斷。
又一次猛烈的碰撞之後,兩道身形各自拉開距離。
張若惜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身後的八尊小石族身上又多出了許多裂縫。
她握緊了手中的天刑劍,輕輕地呼了一口氣,背後羽翼揮動,撼天動地的氣勢開始不斷攀升。
對面虛空中,墨低垂着頭顱,一動不動。
就在張若惜準備再次出手的時候,墨卻忽然擡起一手,輕輕擋在前方:“停手吧!”
張若惜不爲所動,氣勢依然在繼續攀升着,彷彿沒有止盡,只是墨此刻的狀態讓她有些在意,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恢復理智了?”
墨擡頭看向她,眸中雖有掙扎之意,卻沒了先前的瘋狂,迴應道:“這還要多謝你。”
張若惜自然知道他在說什麼。
原本那最初之暗的力量凌駕於墨的意識之上,讓墨難以完全掌控,所以才讓他變得癲狂。
但隨着他與張若惜的一次次交鋒,光與暗的力量互相消融吞噬,此刻無論是他還是張若惜,體內的力量都被削弱了不少。
意識再次凌駕於力量之上,這才讓墨重新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那倒不必。”張若惜淡淡回了一句。
墨微微皺眉:“用出這一招,你必死!”他看的出來,張若惜是想催動所有的力量與他一決生死。
“你大概不會死,但絕對不會好過。”張若惜接道。
“所以停手吧,我不想殺你。”墨勸道。
張若惜沒有絲毫罷手之意,也沒有迴應,只是不斷地催動自身的氣勢和力量,以行動來表示自己的決心,身後八尊小石族身上傳出咔嚓嚓的聲響。
這一擊之後,八尊九品小石族必定會粉身碎骨。
墨的眸子變冷,低喝道:“你執意要死,我可以成全你,但是你想過,你若是死了,楊開會如何嗎?”
張若惜微微一愣。
自己若是死了,先生必定會很傷心吧?這就足夠了……
眼見張若惜聽了自己的話之後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嘴角邊露出一抹笑容,墨大感頭疼,忍不住道:“人族的女子爲何都是這般一意孤行?你覺得你爲了護衛他而死在我手上是死得其所,可你有沒有想過生者會承受多大的煎熬和自責?如果你真的爲他着想,我勸你冷靜一點,站在他的立場上來看,你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張若惜怔然地望着墨,內心深處涌出巨大的疑問。
怎麼回事?作爲這天底下最黑暗力量的掌控者,在這生死一線間竟跟自己講大道理……
若惜不免生出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更讓她感到離譜的是,這傢伙說的還挺有道理。
若惜本能地覺得這傢伙怕不是有什麼陰謀要施展出來。
墨淡淡道:“不必拿那種眼神看我,我也曾與人族守望相助,共同生活過很多年。”
我也曾有很重要的人,一心想要幫她,只可惜最後搞砸了……
見到此刻的若惜,他不免想起曾經的自己,當牧做出封禁自己的決定的時候,心中一定很痛苦吧。
他最終還是讓她失望了。
墨轉頭看向時空長河所在的方向,又開口道:“不如你我就在這裡等着,等他出來,我與他打一場。”
張若惜皺眉望着墨,不敢有絲毫鬆懈。
墨轉身看她:“沒什麼不放心的,你隨時可以奮起一擊,與我拼命,如你所說,真如此,我可以殺了你,但我絕對不會好過,等他出來了,或許就不是他對手了。”
若惜完全搞不懂墨的想法了。
真如墨提議的那樣,自然是好事。
她還留有全力一擊的力量,隨時可以出手,所以答應墨的提議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墨就算有什麼陰謀,她也可以即刻阻止,可如果墨真的願意安靜等待,那等先生出來之後,她還可以與先生聯手圍攻墨。
“你最好不要有什麼輕舉妄動。”張若惜思考片刻,將自身氣勢徐徐收斂。
墨輕輕笑了笑,安靜地站在原地:“自然不會。”
張若惜頷首。
之前才生死相見的兩位強者,此刻竟安靜祥和地共處在一片虛空中,默默等待,當真是世事無常。
心有防備之下,張若惜甚至還繞了一個大圈,帶着自己的八尊小石族親衛跑到了墨與時空長河中間的位置,攔在墨的前方。
而在她如此行動的時候,墨壓根就沒有要阻止的意思,這讓張若惜愈發看不懂墨了。
不過話說回來,在此之前,她也從未與墨有過接觸,在她原本的認知中,墨理當是那種極爲奸邪暴戾的存在,但真正接觸之後,才發現並非如此。
緊盯着墨的眸子,張若惜從中隱約看出了一些端倪,忍不住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墨的視線越過她的身影,盯着她身後那巨大的時空長河,答非所問:“很壯觀,很漂亮是吧?”
張若惜沒有回答,皺眉不解:“那又怎樣?”
墨開口道:“是它將我從那無盡的黑暗中救出來,所以對我來說,它就是世間的光明。這是她留下來的東西,既然已經選擇了傳人,我想看看最後的結果怎麼樣,如果她的傳人真有本事殺了我,倒也是不錯的歸宿,終究是我做錯了事,總該付出一些代價的。”
張若惜道:“你若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墨淡淡瞥她一眼:“這世上能取我性命的,只有那個給予我新生之人,其他任何人都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