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自己這一瞬間的想法感到自嘲,龍墨羽忽然在想,也許,也許真的是因爲她長得太像另外一個的緣故吧。
所以,纔會如此得容易波動自己的情緒。
反正,無論如何,這個人是守在自己身邊的,在目前這種你爭我奪成王敗寇的時候。
如此,足矣。
沐王府裡,依舊是那樣的奢華絢爛,氣氛卻是帶着一絲說不出的壓抑來。
有不長眼的奴才婢子犯了事,往常還有求饒的機會,如今卻是不必言語直接處理掉。
連那些平日裡囂張不已恃寵而驕的侍妾們,也知道收斂自己的氣焰,看着沐王爺的臉色行事。
有聰明一點的,早就聽聞了那國君離開王城的消息,知道這位沐王爺恐怕是要“失寵”了。
而沐王爺“失寵”了,就意味着沐王府的地位會有所改變,而她們所仰仗的東西也就有了變化。
有那些不夠敏銳聰明的,只道是王爺最近心煩意亂,再加上最近王府裡處理手段的狠辣,也夠讓她們小心謹慎不敢逾越的。
因此,自那國君離開王城之後,沐王爺的氣氛也跟着變得壓抑、嚴肅、而且透着詭異。
沐塵軒裡,龍沐塵靠在那軟榻上,手中是一卷畫軸。
他看着那捲畫軸,雙眼中滿是血絲,卻是透着一股子絕望和瘋狂。
屋內的一切物什都是最珍貴稀罕的,而今,全部被摔碎了。
誰也想不到,那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沐王爺,竟然也會有這樣狼狽的時候。
有人推門而入,恭敬地說道:“王爺,王妃親自做了清粥小菜,您就用一些吧。”
語氣中帶着一絲嘆息,還有一點哀求的味道。
龍祁塵擡眼看向門口那人,細長瘦削的身影,卻是讓人無比安心的樣子。
張了張嘴,龍沐塵喊了一聲:“南溪。”
聲音是無比的疲憊,甚至透着一絲委屈。
顧南溪端着清粥小菜進來,放在旁邊已經什麼都沒有的矮几上,一一擺放好,這才說道:“王爺,無論出了何事,您都要保重身體纔是。”
聽到這話,卻見龍祁塵低低一笑,偏偏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他雙手蓋在自己的臉上,呵呵笑着,繼而笑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顧南溪立在那裡,就看着這個有些瘋癲的男子笑着,看着他那捂着自己雙眼的手指縫隙處,有眼淚流出來。
自始至終,顧南溪一句話不曾再言語,就是這樣看着,看着。
等到龍祁塵笑完了,雙手卻是沒有移開,只是聲音沙啞地問道:“南溪,你跟在國君身邊多久了?”
顧南溪答道:“十年。”
龍祁塵又問道:“那你爲何願意跟着本王?”
顧南溪眼中閃過一絲什麼,連聲音都跟着變得低了幾分:“奴才學的是效忠,國君將奴才給了王爺,奴才便會永遠跟着王爺。”
“呵呵,效忠,效忠……”龍祁塵唸叨着這兩個字,倏地站起身來,背對着顧南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