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繃着俏面在前方領路,何小羽老老實實跟在後邊,大夫人的貼身侍婢秋雨從角落鑽出來,對着雲兒連聲道謝。
原來是大夫人找他……
雲兒看都不看他一眼,就這麼繃着俏面走了,何小羽嘴脣動了動,最終沒有叫出聲來。
人正在氣頭,說什麼也不會聽的,還是先等她火氣降了一此致再說吧。
“何總管,不是我說你,你也太花心了吧?”
秋雨兩手叉腰,數落起他來,“落舞姐姐是何家以前的侍婢,這也罷了,出一趟門就帶回一個女人,雲兒妹子也忍了,怎麼還跟玉兒那浪蹄子勾搭上了?”
“你說,你到底把雲兒當成了什麼?你們男人啊,一個比一個色,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
連珠炮般的數落,讓何小羽都蒙了頭。
“拿來!”
秋雨繃着俏面,手掌伸到他面前。
“什麼?”
何小羽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方子!”
“方子?”
哦,原來是藥方子……
何小羽從懷中取出莫言早寫好的藥方子遞過去,小心翼翼解釋道:“按上面的方子買好後,送到我房裡來。”
在回來的路上把這事跟莫言說了,莫言給他開出一份單子,至於熬藥配製什麼的就由莫言來操作了。
秋雨面色稍爲舒緩,又數落了他一通,這才扭着小蠻腰離去。
汗死,女人千萬得罪不得。
何小羽有些悶悶不樂的回到自已的房間,莫言早脫下面紗,掩嘴吃吃低笑。
安落舞只是發出一聲幽幽嘆息,非女人不瞭解女人,雲兒玉兒的表情,那是打破了醋罈子,酸都酸死人,肯定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篤篤篤……
敲門聲傳來,伴着杜二公子的大嗓門,“老大,你回來了,徐三公子找你來啦。”
何小羽欲拉門,莫言瞪了他一眼,嗔道:“不許去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
爆汗,還沒那個,就已經以女主人的口吻訓夫了……
何小羽嘻嘻笑道:“娘子放心,爲夫很純潔滴,絕對不會去哪種地方喝花酒,更不會拈花惹草,嘿嘿。”
莫言俏面飛紅,啐了他一口。
如果說他純潔,母豬都能上樹了。
才拉開門,杜二公子的腦袋就往房裡探,“老大,聽說你又泡了一個美妞回來,讓我看看,比哪個水憐月如何?”
何小羽的手按住他的面門往外推,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
莫言正瞪着他,秀目裡盡是嗔怪警告的不滿神情。
徐三公子摟着他,“何兄,這些日子跑哪去了?”
“差事所遣,出了趟遠門,呵呵。”
杜二公子插話,“老大,你不在的這幾天裡,水姑娘派人送來了好幾張貼子吶。”
何小羽心頭一跳,奶奶個熊的,總算下貼子來了啦?
不過他已經沒有那個激動與興趣了。
想到自已弄巧成拙,妞兒已經被徐三……
公子了,撿他的殘湯剩菜?心有不甘吶。
懶得理會了!
“今天上哪家館子?”
“不如就在這裡吧。”
杜二公子拍手叫好,吩咐下人弄菜擺酒,邊喝邊聊天胡扯。
酒過三巡,杜二公子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老大,樓裡那些兄弟呢?怎麼一個都不見了?”
何小羽心中嘆了口氣,含糊推說解散了。
杜二公子一臉可惜的表情嘆道:“老大,好端端的一箇中華樓,爲什麼要解散啊?”
徐三公子好奇問道:“什麼中華樓?”
杜二公子嘴快,搶着解釋一通。
中華樓,其實也就是一個江湖幫派罷了。
徐三公子不解問道:“爲什麼要解散?”
何小羽哪敢把真相說出來,只推說那幫兄弟都只是一些小混混,登不了大雅之堂,感覺用處不大,先暫時解散了,等到物色好人手再重新組建。
徐三公子手掌一拍,“何兄,你有所不知,皇都有幾大幫派,光靠收取保護費,都肥得直冒汗啊。”
何小羽苦笑,“我何償不想?要做就做最大的最強的!”
杜二公子一拍桌子,“對,咱的中華樓要獨霸蒼悟,全城的保護費都由咱中華樓收取,那個可是發死了!”
“就是!”
幾杯酒下肚的徐三公子也一拍桌子,站起道:“算我一份!”
何小羽默然不語,他當然希望把這位戶部尚書的公子拉下水,不過,老子是老大,你不認就沒門!
徐三公子似乎明白他的心思,嘿嘿一笑,“老大,打打殺殺的事,我徐三是幹不了,只能當個軍師給老大你出謀劃策。”
“好,幹了!”
何小羽心中大樂,拍桌站起,端起酒杯,豪氣飛揚道:“爲了我們的中華樓,乾杯!”
“幹!”
當下,三人自報年齡歃血結義。
徐三公子年紀最大,杜二公子次之,最小的是何小羽。
兄弟三個都充滿了豪情壯志,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二大碗下肚,何小羽已經面紅耳赤,天旋地轉,指着徐三公子笑嘻嘻道:“狗頭,你怎麼搖搖晃晃的站不穩……”
狗頭?軍師就是狗頭軍師!
杜二公子哈哈大笑,“大哥,老大醉了。”
徐三公子苦笑,“醉得一塌糊塗!”
何小羽不勝酒量,確實是醉得一塌糊塗。
徐三公子與杜二公子挾着他回房,兩人想借機看看被老大弄回來的妞兒美不美,卻給安落舞轟出門。
“怎麼醉成這樣?”
莫言柳眉直皺,安落舞則苦笑。
把人擡到牀上後,莫言低聲問道:“妹子,以你們的身手,怎麼會在杜府胡混?莫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安落舞把兩人身份說出,也順便了呆在杜府的原因。
莫言姐姐早已與魔主有肌膚之親,算是一家人了,所以,她覺得沒有必隱瞞。
莫言呆了半晌,猛然撲到牀邊,去掐何小羽……
的面龐。
“姐姐……”
安落舞不明她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俏面都嚇得蒼白如紙。
“還好……”
莫言拍拍酥胸,喘了一口大氣。
邪宗宗主申萬堂比她爹還要老,而且綽號百變星君,易容之術號稱天下第一。
自已若委身於這個老傢伙,那可慘了。
她剛纔猛捏猛揉何小羽的面龐,就是想看看何小羽到底有沒有戴人皮面具,認真仔細的摸過之後,完全可以確定何小羽不是百變星君。
不是星君本人,那說明何小羽是他的得意弟子,繼承了邪宗宗主之位。
那百變星君呢?
近日來,江湖傳說百變星君潛入聖山,盜取了聖門的鎮門絕學散元仙功被發覺,被聖門高手圍攻。
聖山一役,邪宗勢力損失慘重,莫不是百變星君傷重不治或隱居療傷,委託何小羽暫管邪宗?
她說出心中的疑惑,安落舞更是面現惶恐。
陪侍魔主的這些天來,她從不敢去摸魔主的面龐,因爲這前有過被魔主寵幸的女人因好奇摸了一下,便被暴怒的魔主一掌擊斃。
雖然不敢觸摸魔主的面龐,不過從魔主的肌膚、氣息都可以肯定人很年青,絕對不是百變星君。
她心中雖有疑惑,卻不敢詢問,更不敢跟遊總堂主說,畢竟自已的清白,已交給了他,既便是假的,也只有硬着頭皮當真的了。
到了這一步,她已沒有選擇,唯有與何小羽一同進退。當然,她心中也認爲,何小羽可能是魔主所收的得意弟子,讓他繼承宗主之位。
“百變星君呢?”
莫言出聲詢問,安落舞茫然搖頭,表示不知。
“魔後呢?”
“目前下落不明……”
“遊總堂主知道這事嗎?”
安落舞搖頭,她自發覺何小羽不是百變星君,一直不敢對遊總堂主說。
莫言俏面微變,讓人不解的地方太多了。
如果說何小羽是百變星君的得意弟子,就算人還年青,功力不夠深厚,但至少武功方面應該純熟纔對,而何小羽在魔仙谷的表現,簡直就象沒學過武功。
百變星君不可能教出這樣的弟子!
而且,百變星君雖爲邪宗宗主,卻只是閉關修練內功,宗內所有事務,皆由魔後掌管。
魔後的管理才能與魄力,邪宗上下無人不敬服,是以,邪宗的勢力纔會發展得如此強大,凌駕於其他三宗之上。
怎麼說,都應該由魔後接管纔對!
莫言越想越感覺害怕,整張俏面都變得蒼白如紙,呆坐牀邊發呆。
“姐姐,怎麼啦,你的臉色好難看……”
安落舞不安詢問。
呆了半晌,莫言突然嘆息一聲,把剛纔所想的,一五一十說出來。
安落舞面色慘白,顯得惶恐不安。
莫言突然站起,拉住她的手,滿面肅容道:“妹子,我們都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唯有死撐下去了!”
安落舞點頭,確實,她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唯有硬着頭皮死撐下去。
向遊總堂主舉報?她們肯定沒罪,但短暫的甜蜜幸福也將隨之破滅,而且小羽都救過她們的命,做人不能恩將仇報。
唯一的選擇,就是做一對同命鴛鴦了!
“妹子,你不後悔?”
安落舞搖頭,沒有半點猶豫。
莫言點點頭,看着沉睡中的何小羽,“等他醒了,咱們先問清楚,再好好合計。”
安落舞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