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陳安又隨意的安排了一陣關於喪屍攻城的佈防就宣佈散會。
衆人各自迴歸,一路上許子墨滿臉古怪地看着陳安。
陳安道:“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不用這麼看着我。”
“你說把問題解決,我還以爲你會把他們都殺了。”
許子墨頓了頓,實在不知從何問起,於是憋出這麼一句話。
陳安笑道:“殺戮並不能解決問題,只是終結一個問題,又創造出新的問題。”
“但這卻是最簡單的辦法。”
“這可不簡單。”
陳安搖頭道:“殺了他們容易,但基地怎麼辦?只有千把人的時候還好,很多問題暴露不出來,可現在這裡是一個人數接近十萬的大型基地,十萬張口要養活,十萬人的秩序要維持,十萬人的利益要保護,這才能做到最基本的不出亂子。
“如果把他們殺了,我們靠誰來安置這十萬人口?靠你嗎?孫航嗎?張鬆嗎?你們科班出身搞搞研究,年富力強打打喪屍這都是一把好手,可是你們憑什麼覺得在管理上能比人家幾十年的經驗更強?
“只兩個月的時間,基地發展成現在的樣子,相信沒人比你更清楚這是誰的功勞了。”
許子墨、孫航等人連象牙塔都沒出過,他們的能力根本不足以管理基地,殺了上官傑等人容易,甚至處理的好都不會引起多大的動亂,但後續的治理卻是麻煩。
陳安倒是有這個本事,但爲什麼要爲了這個事情勞心勞力,他是想要做救世主,但只是人們認知中的救世主,不是真正的救世主。
他既沒有這個好心,也沒有這個閒心。
當然,這個想法就不足以向許子墨道出了。只之前的一連串質問,就把她問的是啞口無言。
可許子墨咬了咬牙還是有些不甘道:“但他們的所作所爲都是在喧賓奪主,如果任由這樣下去,恐怕這個基地早晚有一天,都會落到他們手中。”
陳安笑道:“當然不能任由這樣下去,但可以收服他們爲己用,沒必要殺了他們這麼極端。”
許子墨面色有些異樣地道:“你覺得今天的舉動可以威懾他們,甚至……收服他們?”
“當然沒這麼簡單,”陳安道:“自古御下者無非恩威並施,現在威未立,恩未施,怎麼能指望他們心服口服?至於剛剛的舉動只是嚇嚇他們而已,相信你也不會認爲,我殺個小嘍囉,他們就會對我五體投地吧。”
許子墨面色複雜地道:“你還保持清醒就好,那你準備用什麼樣的威勢懾住他們?”
陳安對她倒不用隱瞞什麼,笑道:“自然是接下來的喪屍攻城。”
許子墨面色一僵,道:“那不是召集他們來這裡開會的藉口嗎?”
“當然不是,”陳安搖了搖頭道:“我在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三五成羣的喪屍,有方向性的向着這裡移動,以這個趨勢,不出三天,必然形成能夠衝擊基地的喪屍潮。”
說到這,他又有些奇怪地道:“喪屍潮衝擊基地的理論還是你告訴我的,你怎麼還一副很意外的樣子?應該早料到了纔對啊。”
許子墨的臉色已經變了,根本沒理會陳安的調侃,焦急地道:“那剛剛在會上,爲什麼你只是草草的佈置了一下防禦了事?爲什麼不趁機動員所有人,清理附近喪屍,防患於未然。”
“防的住嗎?”
許子墨一滯,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喪屍潮是末世最強大的天災之一,根本防不住。
即便準確預知到喪屍潮的爆發的時間,也無法在之前就通過清理喪屍的舉動將其瓦解。
因爲那無窮無盡的喪屍根本沒人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明明附近的喪屍並不多,可喪屍潮依舊是那麼令人絕望。
所以面對喪屍潮,只能正面擊潰,根本無法做出有效的預防。
未來末世人類的十大超級基地,就是在成千上萬的人類基地廢墟中脫穎而出,通過一次次正面擊潰喪屍潮,成長起來的。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說出這句話,許子墨有一股深深的疲憊感,第一次明白即便自己帶着記憶重生,依舊有太多太多無能爲力的事情。
最初的那種先知先覺,無所不能的感受就好像是一種錯覺,根本不曾存在。
陳安對此卻是沒有太多的解釋,只是漫不經心地撂下一句話道:“放心吧,這個事情我自有籌謀,你就不用想太多了,安心鍛鍊自己,或學習提高治理基地的能力都行。”
許子墨當然不可能因爲陳安一句話就安下心來,但她對此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心中所能想到的除了逃,還是逃。
在末世初期,喪屍潮真的是無解的難題,哪怕是末世十年後,那也是絕對的恐怖,哪怕是四階王級正面遇到,也基本是死路一條。
可若是逃了,他們這近四個月的努力就全部付之東流了,他們不可能帶着所有人走,那隻會引發更大的變故。
和許子墨一樣不安的還有上官傑等人,不過他們並不是在擔心可能出現的喪屍潮。
原本他們的確懼怕那個,但陳安在會上表現的如此漫不經心,讓他們也以爲那只是對方誘騙他們聚集的藉口,自然而然的就忘了這件事,心中只想着來自陳安的威脅。
會議結束後,他們先是一起安葬了邱社,原本末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屍體隨處一扔就可以,完全不需要什麼操辦,但現在在暫時反抗不了陳安的情況下,正是需要策動人心的時候,所以上官傑等人還是召集了手下,當着他們的面把邱社下葬,爲日後可能的反攻倒算埋下伏筆。
這既是一種試探,也是一種軟抵抗的手段,打着懷念故友的旗號,誰也說不出什麼,還得贊他們一聲有情有義。
第二天,見陳安沒什麼反應,上官傑、王振明父子、葉榮,還有其他幾個人才趁着夜間,小心翼翼的一起齊聚到了上官傑的別墅裡。
“三階,那傢伙絕對是三階的念力者。”
回想起會上陳安的表現,王洋肯定地做出了這個判斷。
其實關於念力者的說法,現在還沒有,那需要到末世半年以後,有人開始研究自然變異者和變異怪物的超凡力量時,纔給予了相關詳細的劃分。
現在大家只是二階異能者、初級超凡者、三型變異者的亂叫,全憑個人喜好。
但在新基地中,因爲許子墨的影響,大家有意識地跟隨着進行了相關超凡能力的劃分,並有了初步的職業命名。
念力者就是其中一個職業的名稱。
在王洋的理解中,那是個相當神秘的職業,不以元素爲媒介,只是純粹的精神力,念動控物,詭異非常。
“三階和二階的差距有多大?”
“有什麼辦法對付嗎?”
上官傑和王振明幾乎同時把握住了問題的關鍵。
對於這一點,沒人清楚,畢竟從前的市政基地從未有過更強大的變異者出現。
葉榮只能回憶一下,大膽猜測道:“在這個基地裡流傳着一個完整的實力劃分方法,那便是初階、中階、高階、王級,他們把普通的變異人定義爲初級,而把我們這種可以同時對付十幾個初變異人的存在定義爲中級,以此換算,王洋所說的三階也就是這裡所流傳的高階,起碼能對付十幾個像我們這樣的存在。”
王振明將目光轉向他,認真地道:“那對上槍呢?”
“變異者依舊是血肉之軀,自然會害怕槍,只有經過特殊的訓練才能閃避對抗。”
這次回答的王洋,他沉重中又帶着些自矜地道:“但到了我們這個層次,卻可以真正直面槍械,等閒三五把槍都可以完全忽略,至於三階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我不知道,但想來就算可以無視槍械,也不可能對抗得了大範圍殺傷性武器。”
王振明點了點頭,顯然也認可王洋的說法,但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上官傑,道:“老哥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上官傑擡起頭來環視了一圈衆人,緩緩開口道:“我覺得,很多事情還是要打聽清楚纔好,比如那個分階的依據究竟是什麼,高階究竟有多強,能有數據最好,即便不可能,最好也要弄清楚那個王級的實力是怎樣的。變異者是另一重天地,雖然洋洋和葉榮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但卻並不能弄懂其中的原理,只靠天賦的話,難免估計會有誤。凡事都要謹慎些纔好,在沒弄清楚這些之前,暫時低伏身段,也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老成之言!”
王振明出言稱讚,並肯定道:“那一切就先按老哥說的來,洋洋,你和葉榮這段時間就小心的打探一下這個體系的劃分標準,宋恆你……”
他在這分派着任務,打算先於陳安虛與委蛇,可突然之間,這件書房的房門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
屋裡衆人齊齊皺起了眉頭,在進來之時他們就指派了看守望風之人,等閒事情輕易不可能有人來打擾他們,除非……那個新鮮出爐的最高行政長官發現了他們私下聚集。
但這也有理由可以搪塞,說是大家一起偷偷地給邱社開個追悼會,這是人之常情,對方總不能不罪而誅吧,大不了更他拼了。
對方在會上沒有殺掉他們,應該也是忌憚他們魚死網破。
所以葉榮站起相當鎮定的打開門,略帶不耐地向門外之人道:“什麼事這麼急?”
門外之人並非看守,而是上官傑的心腹,他一臉的驚慌失措,根本就那沒去管葉榮,而是連滾帶爬地撲到上官傑面前語無倫次地道:“不好了,不好了,喪屍攻城,喪屍攻城,城外全是喪屍,鋪天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