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胎藥
鳳淞目光朝着辛沫兒掃了一眼,開懷大笑,“今日皇后回宮,朕難得的開心一回。蒼兒有什麼要求,儘管直說,朕全都答應你!”
龍澈眼底閃過一抹幽暗。
其他的人也差不多能猜到鳳擎蒼要說什麼,卻是沒有一個人敢打斷他們的對話,全都默默的看着他們。
鳳擎蒼臉上的冷峻去了幾分,溫柔的注視着辛沫兒,“三日後,我要迎娶沫兒爲妻。”
翌日,陽光明媚,春風送暖。
辛沫兒照舊坐在樹萌裡,懶懶的躺在太陽底下,享受着暖陽的照射。
蘭音端着碗湯走到了她的面前,“主子,喝點補身體的湯。”
辛沫兒還沒有睜開雙眼,便聞到了股刺鼻的湯藥味,皺了皺鼻子,懶懶的睜開雙眼,將面前的湯推開,“不喝。”
蘭音有些爲難的看着她,“可是,這是安胎藥啊,喝了對身體只有好沒有壞的。”
“不喝,拿走。不要讓我說第三次。”辛沫兒再次推掉,“我又沒痛沒癢的,喝這些幹嘛,一日三餐,外加晚餐吃飽就夠了,用不着這些補品的。”
雖然肚子裡來的孩子很突然,她還沒有完全作好準備,可是,那畢竟是一條小生命,她要讓他茁壯的成長。
俗話說的好,是藥三分毒,雖然這相當於她那個時代的中藥保健品,可是她還是不習慣喝藥。
蘭音無奈的將湯藥端走,她辛辛苦苦熬了一大早上的藥啊,就這麼倒了多可惜。
想了想,還是不忍心倒掉,蘭音端起湯,對着自己的肚子灌了下去。
‘嘭’的一聲,是碗摔碎的聲音。
在這安靜的晌午,顯然格外的刺耳。
辛沫兒沒有遲疑的朝着院子的方向看去,只見蘭音面色蒼白捂着自己的肚子,一灘血水,順着她的下面流出,染紅了塵土。
辛沫兒驚駭,迅速的跑到了她的身邊,“蘭音!”
目光掃向那摔碎在地上的碗,難道那碗裡有墮胎藥?!
蘭音也似乎才明白,勉力露出一個微笑,“主子,我……沒事。”
“還說沒事!你要怎麼樣纔算有事!”辛沫兒情緒有些失控,是她害了蘭音,這碗墮胎藥定是衝着她來的,她害了無辜的蘭音啊!“快傳大夫!快傳大夫!將京城最好的大夫請來!”
辛沫兒將蘭音抱到了自己的房間,讓她躺好,有些手足無措。
不一會兒,大夫就來了。
鳳擎蒼下早朝後,得到消息,立刻衝到了辛沫兒的房間,生怕她有丁點的閃失。
當看到辛沫兒有些慌亂的在牀前走來走去時,緊揪的心才落了下來,緊緊的將她抱在了懷裡。
“阿蒼,蘭音她……”辛沫兒心有餘悸的縮在鳳擎蒼的懷裡。
自昨天鳳淞答應了鳳擎蒼的要求,下了一道婚旨,辛沫兒就換了稱呼,喚他爲阿蒼。
鳳擎蒼輕輕的拍打着她的後背,溫聲道,“不怕,有我在。”
然後厲目射向爲蘭音看診的大夫,“如何?”
大夫恭敬的稟報,“回旭王爺的話,這位丫環確實是誤服了墮胎藥,胎兒定是保不住了,但萬慶沒有危及到大人的性命。”
牀上的蘭音眼裡閃過一抹痛楚,很快消了下去,對着辛沫兒露了一抹溫馨的笑意,“主子沒事就好,蘭音無礙。再說了,這孩子沒了,以後還是會有的。”
可是,那也是一條小生命啊!到底是誰!辛沫兒雙拳緊緊的捏起,卻有一種無力感。
大夫沉吟了半晌,有些爲難的看着辛沫兒道,“恕草民直言,這落胎藥裡雖沒摻雜別的對身體有害的藥材,但是,您這位丫環以後怕是很難再懷孕了。”
“怎麼會這樣?!”辛沫兒驚怒。
“您的丫環兩個月多前,腹部似乎受到過重創,能懷孕已經是一個奇蹟了。這下子服了墮胎藥,恐怕以後更……”
“好了,你出去吧。”鳳擎蒼冷冷的打斷了大夫的話,因爲他感覺到懷裡的人兒身體顫的厲害,雖然蘭音只是旭王府裡的丫環,可是他知道,辛沫兒和她感情極好,從沒將她當丫環看待。
大夫被人帶了下去,領了銀錢,就離開了旭王府。
一直站在門口侯着的小五顯然是將屋裡的話全都聽了進去,眼裡的痛楚並不比辛沫兒少,卻依然恪守本分,站在門口。
鳳擎蒼將辛沫兒帶出了房,臨走前對着小五道,“這兩日,你就多陪下蘭音,府裡的事,有小六還有張管家就行了。”
“是。”小五重重的點了點頭。
待鳳擎蒼和辛沫兒離開了房間後,才慌不擇亂的衝進了房間,將牀塌上人的手牽了起來,“不怕,你還有我。”
蘭音噙着淚意,佯裝笑意道,“這樣也好,等我病好後,我們二人便能安心的侍奉王爺和小王妃了。”
小五輕應了一聲,手撫了上蘭音蒼白的臉。
辛沫兒步履沉重,走的極慢,所以小五和蘭音的話,她全都落入了耳裡,淚水一下子決堤而出。
一刻鐘後,鳳擎蒼陪着辛沫兒來到了一家藥鋪門前,蘭音今晨的藥就是從這家藥鋪裡出的。
結果這家藥鋪,鋪門緊閉。
空氣中似乎渲染了血的味道,辛沫兒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一腳將門踢開,果然,映入她眼斂的,是滿屋的血跡,和一具具冰涼的屍體。
這些人顯然是被滅口了。
鳳擎蒼沉默不語,似乎早已料到這些人的下場。
辛沫兒看着這些無辜枉送的生命,心中的無力感陡生。
她確定,今日那碗藥,定是有心人爲她安排的。
卻不小心被蘭音誤服。
若是她喝了那碗藥,也不至於害的蘭音終生不孕。
她是背後殺手。
鳳擎蒼看出她心中的想法,將她攬進了懷裡,“不要自責,這件事與你無關。”
身上卻沾染了煞氣,若今日是沫兒服了那碗藥,那後果真的很難想像。
是他疏漏了,沒有做好安全防範,以後她的飲食,一定要先經過他這一道關。
一雙被濃墨潑滿的鳳眸,朝着北方看去,眼裡殺機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