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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戴着面具,隱藏了三層的修爲,有些仗着修爲高的修行者毫不客氣,想半買半搶,鍾珍心中煩悶之極,無一不是報以老拳將人打得奄奄一息。
痛揍了人之後,彷彿出了一口氣似的,就好象對着木離愁的臉踩了幾腳一樣。實在是東躲西藏的日子過得太久了,總覺得也想如這些不講理的人一樣,見到誰不順眼,便一刀殺了。
這個世道真的便是如此眼前所見:弱肉強食嗎?
坐在地攤前,她一直在思索這這個問題,卻是完全想不清楚。不公平的事從小到大見得太多,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弱者的日子永遠都是過得膽顫心驚,走路都要順着牆角,生怕撞見權貴或者是修行者。
雲芝縣是如此,暗墓門是一樣,去了名門正派的花間閣,卻是更加不堪。
看着滿目瘡痍的湘城,房屋倒塌變成瓦礫,曾經的酒樓綢緞莊見不到半個。沒有半個凡俗之人,全部都是一身殺氣的修行者,成羣結隊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
這就是所謂修行?
修個屁的行,個個都覺得高人一等,將凡俗人當牲口一樣,其實這些修行者纔是真正的牲口不如。鍾珍在心中咒罵,極其心浮氣躁,好似看誰都不順眼,就算來個和和氣氣花靈晶買東西的人,也沒給人好言語。
她賣掉不用的法寶和多餘的珍寶袋,又從別的攤子上買了些其他必需品,如療傷丹與解毒丹,還有排除身體雜質的洗靈丹,這纔打算去寧國給朱子陵辦事。
想得太多,除了讓自己頭疼之外。似乎並無幫助。
從沼澤地穿過去,駕馭飛行法寶自然是最快的。她手中收繳了一件飛梭法寶,卻不打算用。
天上飛的煉魂期前輩太多,恐怕飛個上百里。就會如被頑童的彈弓打下了的麻雀一樣,一身的羽毛都給拔得一乾二淨。
不過千里沼澤,如果要從地底挖過去,簡直不可能。如果碰到較爲幹一些的地方,有大量修行者盤踞。鍾珍便走地下。到了那些毒蟲亂飛的稀泥地,放眼過去沒半個人影子,倒是可以大大方方踏着凝土訣煉製的小石板子跑。
一路行走,靈力差不多耗到一半,她便毫不遲疑進入地下打坐修煉。在這種處處是危機的地方,將靈力耗光就是找死。
腳上的法寶靴子雖然好用,能夠自行吸收的靈力實在太少,比起閉目冥思,少了起碼十倍。
連日奔波,已經離開戰場的中心極遠。鍾珍總算鬆了一口氣,不用再像個即將要被人打的落水狗似的趕路。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個世道,想不明白爲什麼要修行。只是有一點,卻是很清楚。
不管怎樣都要努力地活着!
想要活得更久,不被人當魚肉給吃了,就得增強修爲,只有到了煉魂期,說話的聲音才能大一些。
沼澤地的變異獸比一般的山上要多得多,有些長得惡行惡狀,全身都是曖昧之極的濃液。好似叫鼻涕給蓋住。類似這種東西,看着實在不痛快,便是拿去烤來吃都不願意。
然而她渾然不管,甚至連噁心都忘記了。統統全部吸收。
即使不是變異獸,一些隨處可見的普通野獸,因爲多少對修爲都有些幫助,鍾珍同樣照單全收。
迫切地想要變得強大的心,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完全無法抑制。
這日在地下。狹路相逢,又遇到一羣咬破地洞的老鼠,數量極其之大,比第一次遇到的那一羣,足足多了十倍不止。
老鼠總是會讓鍾珍想起從前幼年,她心中惶恐又噁心,明明比這些東西要強大,手揮過去就可以拍死無數只,卻仍舊忍不住的害怕。
終於將成千上萬的老鼠給吸收一空,她便立刻換了個乾淨之處,坐下煉化。
與往常似乎不同,血氣翻涌得十分厲害,鍾珍心潮起伏,幾乎無法入定。大量的異種魄息不被煉化,腦子暈沉沉,腹中好似塞滿肥膩的肉,她強行鎮定心神,終於勉強進入冥思。
一團七彩的魄息時而飛快的轉動,時而停滯。
鍾珍滿臉通紅,好似燒得極旺的火爐,便是帶了易容的面具,也絲毫掩蓋不了半分。
不多久,她面上現出痛苦之色,冷汗淋漓,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哀哀痛哭。
入定中的鐘珍,冥思中一片鮮紅,已入魔障。
她彷彿回到幼時,被惡僕欺辱,那女子獰笑着將無數只老鼠丟到她的身上,老鼠不停啃咬,渾身鮮血淋漓,漸漸只剩下白骨。
場景轉換,阿婆在廚房做飯,年幼的鐘珍坐在竈前,幫着燒火。突然間,一臉兇殘的木離愁將門打破,直接闖入,一劍刺入阿婆的心口。
她看見街坊鄰居全部都被木離愁所殺,自己被吊在空中,被一羣飛過的毒蟲慢慢咬死。而黃雅緻突然出現,身邊是鄧普斯,兩人好似一對壁人,笑臉旁觀,彷彿在看春天的花朵開放一般的詩情畫意。
認識的人,一個一個的出現,有暗墓門的師兄邱八里與老掌門,他們死在劉斗魁的手裡。
林嬌豔死而復生,痛哭流涕磕頭求饒,卻突然猛地將一隻手插入殺竹豆的心口,挖出血淋淋的心臟。
丁建成從街對面走過來,毫無往日的陽光笑容,森然說道:你得罪了我師父,我要替他殺了你。
瘸子終於上了戰場,卻仍舊走錯了隊伍,被自己的戰友一刀砍掉頭。
常含香那些女弟子們,被綁在粗大的鐵鏈子上,瘦得如骷髏,慢慢一個個餓死。
朱子陵一身華服帶着幾房妻妾,從鍾珍的身邊路過,視而不見,彷彿不認識她一樣。那些妻妾突然齊齊回頭,對她罵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到底是誰,簡直是癡心妄想,三寸丁,醜八怪。
白統領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她的身上,血肉橫飛,骨頭脆爛成渣。
鍾珍幾欲瘋狂,早已經不能入定,睜開一雙血紅的眼睛,卻什麼都看不到。眼前只有大片大片的血不停的噴灑,鋪天蓋地的老鼠,還有無數認識的人,全部都如血人一樣,手裡拿着刀劍,衝着她殺過來。
她只有一個念頭,殺光所有人的,全部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