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洪天明好奇地打量着她,鍾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展顏一笑講道:“這個主意不錯。對了,我的名字不叫珍寶,鍾珍,往後你這般稱呼我便是了。”
洪天明心想珍寶這個名字多好聽,又喜氣又像個妖修,感覺與對方很熟了便笑呵呵地講道:“還是珍寶好聽,往後我還是喚你珍寶。”
人家要怎麼稱呼是他的自由,鍾珍倒是無所謂,再說珍寶這名字的確很好聽啊!
兩人一路閒扯,剛走到外面,便見羅立怡帶着一臉的愧疚愁眉苦臉迎面而來。
羅立怡在連碧城沒什麼朋友,只與幾個小修士略有交集。
讓蕭不凡喝了添料的酒,又害得他受傷並與道侶有那麼打的爭執,她內疚不已。這番心事不曉得同誰說,便想到了一直熱心幫忙的鐘珍。
她見洪天明也在,哪裡還說得出口,可是就這麼走了更加欲蓋彌彰。羅立怡含胸低頭,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慢慢走到已經駐足等着的兩人面前。
這又是發生什麼事了麼?鍾珍瞧着略微有些詫異,都是個百來歲的築基修士了,怎麼還如此沒點氣勢。
看那些煉氣小修士都比她顯得精神十足。
再說了,光是長得這麼好看,每天照照鏡子心情就很愉快了,哪裡會發什麼愁。
她瞟了瞟羅立怡快將衣服都給撐破的前胸,心想用手指頭戳兩下會不會捅破了,念頭似乎很猥瑣,鍾珍頓時立刻打住,隨即便笑呵呵地開口招呼:“羅道友,不如一道去吃點靈菜,喝點靈酒,這頓洪天明請客。”
洪天明無語,怎麼變成他請客了,可是轉念一想。堂堂男子總不能讓女修會賬。
嗯,珍寶是個母的,勉強也算是女修了。
朝鸞山距離連碧城有兩千來里路,算是很近了。
洪天明已經收到在那邊守着的築基弟子的傳音。潭水已經開始散發出異香,天香鴛鴦獸估計還有五六天就要浮出水面。
作爲九天道宗的金丹大修士,手底的人馬不少,他早就吩咐五名築基弟子提前去探路。
真正要進入深谷,潛入潭水取天香鴛鴦獸的卵。卻得他親自出馬。底下有七階妖獸,築基弟子們去了就是找死。
正是草長鶯飛時節,朝鸞山的修士們幾乎比草還多,天香鴛鴦獸的卵,三十年纔能有一次採集的機會。
此地聚集了一大堆築基修士,還有很多不知道爲什麼要來的煉氣修士們。
至於金丹前輩們,都是很淡然地與低階修士保持着距離,顯出其前輩風範。
鴛鴦潭在朝鸞山的深谷之中,不懂得馭器飛行是無法下去的,即使到了山谷之中。最多是採些別人都踏爛了的地皮,靠近連碧城,那些年份不足的靈草都給挖空了。
再傻的妖獸也曉得換個山頭定居,每三十年來一大批修士,它們的窩挖得再隱蔽也給人掏乾淨了。
洪天明正對着一個看着大概二十來歲,面色白皙顯得很斯文的築基弟子問話,“彩光初現是幾天前的事了?”
“回洪師叔,已經有七天了。這兩天的幻彩之色已成輪狀,色澤明豔,產卵的時日就在明天了。”
洪天明對着其他四個弟子招了招手。“好,你們且隨我下谷,聽候差遣。”他又順道介紹了一下鍾珍,“這位是妖修鍾道友。與我一同入水,旁邊的羅道友與你們一道,記得要仔細照應。”
羅立怡也來朝鸞山了。
她隨着兩人吃了頓飯,想着既然蕭前輩無法前來採集天香鴛鴦獸的卵,她便鼓起勇氣請求洪天明帶她前來。即使無法進入最深的地帶,能幫個忙也好。說不定人家會分一點給她。
到時拿去給蕭前輩,勉強也算是賠禮道歉。
深谷,深不見底,往下看去,除了一圈圈如彩虹似的光暈便再也看不到其他。
基本上從無例外,有深谷就有罡風,鍾珍以神識感應了一下罡風的力道之後,忽然將翅膀朝着深谷探了探,一道刀風嗖地迎上,細細的白色軟毛頓時飄飛。
“哎喲!”她急忙後退,用手將翅膀的尖尖拉到身前瞧了,卻見已經出現一道血口子。
九天道宗的五名築基弟子互相看了看,無言以對。這麼明顯的罡風瞧不見嗎?連靈氣罩都不使用,直接將翅膀探過去,沒削掉小半邊已經很對得起人了。
這位等下要隨着洪師叔一起下潭的妖修,看來不怎麼樣啊!
見弟子們一副不以爲然的模樣,洪天明此時也有點尷尬,在鬼見淵鍾珍不怕陰氣,也不怕那股衝擊人心的殺戮之氣,怎麼被眼前這區區風刀給傷了。
陰氣對鍾珍來講,形同每日呼吸的氣息,殺戮之氣其實只是陰氣實質化形成的一種變異。兩者都是攻擊修士元神,對她這種在陰地長大的人全無威脅。
可是罡氣卻是實實在在的風刀,對身體的傷害極大。
“沒事沒事,身子骨還不夠結實,我飛兩圈適應下就好了。”鍾珍打了個哈哈,一點都不覺得丟臉。
獸身比人的身體要結實,可她如今相當於三階妖獸,其堅硬程度也就是個築基中期或者後期。
感受到風刀的力道,鍾珍並不以爲意。用神識提前查探過了,即使會劃拉出點小傷口,真要硬挺並不會出問題。
體內的靈氣沒那麼多,支撐靈氣罩太浪費了。當年在乾坤鏡裡面,飛行法寶從來不使用罩子,就是爲了節省靈晶,如今到了外界也不能破例。
剛纔她只是試一試風刀快不快,感覺還湊合,肯定能頂得住。
洪天明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想了,沉默了半響,再次揮手,“走吧,吳念桐你帶着羅姑娘,其他人自己下谷。”
吳念桐便是先前回話的白皙斯文的弟子,是五人中修爲最高的,單靈根的好資質,乃是築基後期。他趕忙應承了下來,心中卻覺得好奇之極,先前還以爲羅道友是洪師叔相中的女修,眼下看來倒不是了。
不然洪師叔肯定自己帶在身邊,接着保護的名頭揩點油。
既然不是洪師叔的相好,可師叔爲何要帶個築基初期的修士下深谷,多累贅啊!
不過吳念桐再次打量下羅立怡,便不再覺得她是個累贅,甚至還有點小期盼。
等下羅道友在他的飛劍上東倒西歪,站不穩當就最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