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直着脖子,季曉可緩慢地轉回頭來,再次看向那一抹高大的影,心中一個念頭突然竄了出來。
“端木炫?”
她並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卻看見洗手間裡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於是,她便清楚的看見,站在她的面前的人,豁然便是她剛纔喊着的端木炫。
只見此時的端木炫,正光潔着上,健碩的膛上,還掛着晶瑩的水珠。
很明顯,他這是剛洗了澡。
可是,爲什麼他洗澡都不開燈?而且她也沒有聽見水聲!
不然,她肯定不會這個時候出來上廁所,也更加不會和他撞個正着!
更加讓她覺得尷尬沒臉見人的是,她剛纔還在他的上**了一通!
天啦,她快要瘋了,她剛纔都做了什麼?!
她居然對他動手動腳的!
白皙的臉頰上,頓時染上了兩抹紅暈,她不敢看他那光潔健碩的膛,只得將視線落在了他那俊朗剛毅的臉龐上。
清了清嗓子,她不悅地問道:“你在裡面怎麼都不開燈?我還以爲你睡着了呢!”
“節約用電。”
簡短的四個字,讓季曉可頓時有一種快要吐血亡的無語感。
只覺得頭頂有一道驚天雷直直地劈了下來,她瞬間被雷得外焦裡嫩,風中凌亂……
“那你在裡面洗澡,怎麼都沒有水聲?!別告訴我是爲了節約用水!”季曉可斜睨了他一眼,冷哼着說道。
天知道他在裡面都做了些什麼呢,黑燈瞎火的,故意嚇唬人啦?
“我洗完澡了,當然就沒水聲了。”端木炫隨口解釋道,語氣裡帶着些許的不耐煩。
見他不耐了,季曉可也斂了斂神,冷冰冰地望着他:“既然你早就洗完澡了,那還在裡面呆着做什麼?不知道這樣很嚇人嗎?!”
“我喜歡!”
“你----”
季曉可真的快要被他給氣死了。
她可是被他嚇得不輕呢,他居然用一句“我喜歡”,便打算就此了事,也未免太不負責任了一點吧!
而且,他洗澡難道不知道早一點嗎?非得在這裡時候!
大冬天的,就算屋子裡有空調,但氣溫還是比較低,他居然還光着上,難道就不怕感冒嗎?!
算了,她才懶得去擔心他呢!感冒了最好,到時候要是他不求着她,她一定不會照顧他!
一把推開了端木炫,季曉可冷哼了一聲,便走進了洗手間,並嘭的一下將洗手間門給關上了。
望着面前被緊緊關上的洗手間門,端木炫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
轉,他在黑暗中,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沙發邊。
剛纔,他確實已經睡下了,可自己的思緒卻很凌亂,亂得像一團麻,怎麼也理不清頭緒。
煩躁之下,他便去洗了個澡,想讓自己的思緒變得清晰一些。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水的刺激下,他的大腦更加的混亂了,心也無比的煩躁。
於是,他便關掉了洗手間的燈,一個人呆在黑漆漆的洗手間裡,沉默地理着自己那凌亂的思緒。
而就在他打算放棄,回去睡覺的時候,季曉可躡手躡腳地從房間裡出來了。
正當端木炫將洗手間的門打開,便感覺到一隻柔軟小巧的手,探到了自己的上,還胡亂的摸着。
季曉可不知道,當時的他,心中是如何一種感受。
她不知道,她的那一隻手,就好像是有着魔力一般,在他的上點燃了一簇簇的火苗,星星之火,瞬間燎原。
直到她也看見了他,發出那一聲驚呼聲,纔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那已經燎原的火焰,也在一瞬間熄滅了。
在黑暗中,端木炫依舊很準確地穿好了衣服,拉過被子,便安靜地睡下了。
在洗手間裡待了許久,直到百分之百的確定外面沒有任何動靜,季曉可這纔打開了洗手間的門,躡手躡腳地往房間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輕手輕腳踮着腳尖從客廳經過時,黑暗中,一雙深邃的眸子,一直緊盯着她,直到她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眸子才微微轉動了一下。
轉頭看向頭頂的天花板,端木炫擡手搭在了額頭上,嘴裡卻發出了一聲沉重的嘆息。
他究竟該如何是好?
自昨天和季曉可吵了一架後,雖然今天晚上她有主動找他說話,可兩人之間的隔閡,卻並不是在短時間內,能夠消散的。
而且,現在季曉可還轉學去了格里司,他們相處的時間,便只有放學回家後的的時間了。
昨天和季曉可大吵一架後,他也曾思考了許多,反思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自己其實應該信任她纔對的吧?
然而,就在他準備向她道歉時,他卻看見了東方煜送她回家,還很親暱地擁抱了她,親吻了她。
就連他,也不曾這般親密地對待過她。
在那一刻,他便將道歉的念頭徹底的摒棄了,帶着愧疚的心,也徹底的冷漠了下去。
他當做沒有看見他們,很平靜地從他們的邊走過,可他們卻不知道,他的心中是何等的難受和複雜。
心中明明恨不得衝上去將東方煜暴打一頓,可他卻還是不得不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裝作很平靜地離開。
只因爲他也有自卑的時候,也有害怕的時候。
他害怕季曉可不原諒他,害怕自己的道歉換來的會是她的冷嘲諷。
他驕傲的自尊心,讓他無法接受這些況。
就好像是想要報復一般,即使他並不想和鬱嵐在一起,他還是去見了鬱嵐,陪着她逛街購物,陪着她吃了晚飯。
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回家後,季曉可竟會主動詢問他,晚飯想吃什麼。
但那一刻,他居然鬼使神差的拒絕了她的好意,可以緩解兩人關係的一場對話,便被他這般硬生生的扼殺了。
只因爲,他始終無法將東方煜擁抱她親吻她的畫面,從自己的腦海裡摒除。
算了,還是順其自然吧。船到橋頭自然直,他相信,總有一天,他們之間的隔閡誤會,都會解開的。
翻了個,端木炫這才沉沉地睡去了。
*****
睡夢中,季曉可突然覺得自己的胃裡一陣絞痛,難受得緊。
這一股疼痛,讓她再也沒有了睡意,劇烈的絞痛,就像是要將她的胃給撕裂一般。
在上翻來又覆去,她疼得滲出了細汗。
怎麼會突然胃疼呢?而且還疼得這麼厲害!
她今天沒吃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啊,晚上也只吃了一桶泡麪。
泡麪!?
說不定就是那一桶泡麪惹的禍。
雙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腹部,季曉可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疼得叫出聲來,卻依舊疼得她在上翻來覆去。
“端木炫……”
最終,她還是忍不住喊出聲了,但因爲疼痛得厲害,她的聲音,也顯得這麼細微無力。
“端木炫……”擡頭看向房間門,她又一次喊道,音量有所拔高,但還是無法穿透緊閉着的房間門,傳到客廳裡熟睡中的端木炫的耳中。
光潔的額頭上,已經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本就白皙的臉頰,此時更是蒼白得宛如一張白紙,柔軟的脣瓣沒有一絲血色。
她記得,家裡好像還備有胃藥,她應該爬起來,去找點藥吃下才行。
如果繼續這麼痛下去,她估摸着,今天晚上,她都別想睡覺了。
伸手打開了頭燈,她掙扎着從上爬了下來,忍住胃裡那一陣接一陣的絞痛,緩慢地移向門邊。
房間外,客廳裡,熟睡中的端木炫,被突然震動起來的手機給吵醒了。
伸手摸到了自己的手機,他摸索着按下了接聽鍵,放在耳邊迷糊地問道:“喂,誰啊?”
然而,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卻讓他頓時清醒了,睡意也在這一刻消失到了九霄雲外。
掛斷電話後,他急忙爬了起來,摸索着打開了客廳的燈,便匆匆忙忙地開始換衣服。
而終於移到門邊的季曉可,剛一打開房間門,便看見端木炫已經換好了衣服,正準備出門。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想也沒多想,季曉可下意識地問道。
剛觸碰到門把手,端木炫愣了愣,最終還是出聲回答道:“鬱嵐突然胃疼,我不放心,去她那裡看看。”
“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她那裡嗎?”心中頓時一陣疼痛,竟掩蓋了胃裡的絞痛,季曉可竭力地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她的聲音聽上去很痛苦,我必須去看看。”
說話間,端木炫已經打開了大門,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他也已經走出了屋門,只餘下大門被關上的沉重聲響。
扶住房間門的手,頓時變得無力起來,季曉可跌坐在了地上,胃裡的絞痛翻江倒海地襲來,她竟沒有一點力氣站起來去找胃藥。
還真是湊巧的厲害,她胃疼,在房間裡難受得要死要活,拼了命的喊他,他卻沒有一點反應。
可鬱嵐呢?
一個電話,就讓他什麼也不顧地出了家門,直奔她家而去。
脣邊勾起了一抹自嘲的苦笑,季曉可忍不住大笑出聲來,可眼眶中,卻有着滾燙的**滾落。
季曉可啊季曉可,你有什麼資格,有什麼本事,去和他的未婚妻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