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沉下來,太陽落幕,繁星點點,月色和星光給這黑夜披上了一道銀光,這才讓夜行的人可以看得清路。
早在陳杰出飛機場的時候,陳家的人便是已經知道陳杰來古都了,畢竟在古都,陳家是一手遮天般的存在,就像是慕家在魔都一般。在陳杰到了這條小巷的時候,那些暗哨便是把陳杰到達的消息傳送回了陳杰。
很快,硃紅色漆的大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三名青年,一名略微年長,約莫有二十五六歲,還有兩名長的頗爲相似,應該是雙胞胎,和那名年長的青年也是有三四分相似。
看着迎面走來的三名長袍青年,陳杰微微一笑,眼前的三人他雖然有點兒不熟悉,雖然大約能知道對方是誰,不過名字叫什麼到真的是忘記了,是陳家旁支,自己姑姑的三個兒子,不過雖然自己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對方應該是認識自己的。
果不其然,三名青年中,那名年長的穿着黑色長袍的青年走到陳杰面前後,停了下來,一臉微笑地對着陳杰開口說道,“是陳杰堂弟吧。”
陳杰點了點頭,並沒有順着青年的話語說一句堂兄。也沒有口頭回答自己就是陳杰。典型的無視加鄙視,這個態度讓那名青年身後的兩人嘴角微微一抽,剛要發作,不過想起眼前人身份的顯赫,愣是把這絲火氣給壓了下去。
那名年長的青年心裡自然是不會有多好過,在心裡暗暗給陳杰加了一個狂妄二字,青年也是算是有一些城府,不動聲色地開口說道,“我叫陳維,他們是陳亮,還有陳輝。”
“哦。”陳杰淡淡地開口說道,說實話,他並沒有多少想要搭理對方的想法,所以在說完之後便是慢慢地繞過三人,跨過高高的門檻,走進大門裡,陳杰開始打量着這個宅院,這是四水歸堂迴廊式院落,有着兩層樓,因爲沒有進房間,所以陳杰也不知道這個宅院究竟有多大,正中央的院子裡種着一顆老松樹。
而宅院的房間處處緊閉,如果不是陳杰能夠感覺得到這些房間裡有人,怕是會以爲這些都是空房間吧。深院鎖千秋?
看到陳杰並沒有理會自己,陳維臉色一沉,並沒有發作,而是快步走了進來,等來到陳杰身邊的時候,笑着對陳杰開口說道,“那我們先走了,要是有事你直接喊我就可以了。”
陳杰又是冷不丁地點頭,要是他沒記錯的話,這個陳維是陳璘那一邊的人,沒必要給他好臉色看。
說完之後,陳維也不想讓自己繼續熱臉貼冷屁股下去,帶着他的兩個弟弟走了出去。
而一直保持打醬油狀態的陳杰則是沒有理會陳維在想什麼,繼續揹着手打量着院子,這些房屋爲純木結構,古典嚴謹。四周有約莫米高的封火院牆圍護,而院牆下則是砌有一米多高的紅砂條岩石,整齊有序,頗具內向性、收斂性。
房屋整體爲長方形,前後兩棟相連,中有天井,構成四合院。下有迴廊,上爲跑馬地,迴廊右側有木欄扶手梯上樓。屋內裝修極爲講究,工藝精細。
沒想到幾年沒回來,原本覺得稀鬆平常的院子看起來也是這麼的古樸,倒是有些小瞧了。
這宅院買了應該值不少錢吧,一想到錢,陳杰便是咧着嘴笑了笑,忽然感覺到什麼,陳杰急忙轉過頭去。
站在自己身後的是一名身着福壽花紋長袍的老人。老人正杵着柺杖,安安靜靜地看着自己,眼中有着說不出來的欣慰。
雖然在自己面前出現的人是自己爺爺,對自己也算是不錯,不過陳杰還是沒有打算和他客氣什麼。陳杰對着老人笑了笑,話不驚人語不休地開口說道。“還沒死啊。”
看到陳杰說話,老人笑了,能罵人,說明怨氣還沒有達到無視的程度,還是有補救的方法的,想到這兒,老人臉上的皺紋也是舒展開來,有些感慨地開口說道,“回來就好,來來來,跟爺…咳咳…跟我去裡屋坐坐,你哥哥可是想你的要緊。”
“他是想我去死吧。”陳杰扭了扭腦袋,發出噼裡啪啦地骨爆聲,然後對着老人沒好氣地開口說道。前不久還派人來殺自己,要是說他想自己,怕是連他自己都不大相信吧,更別說自己了。
老人見拿陳杰沒辦法,碰了幾顆釘子後,也是有些無奈,對着陳杰笑罵道。“好小子,脾氣比你腳氣還要大。”
陳杰沉默了,並沒有搭話,過了一會兒,見到氣氛開始冷下來,老人笑了笑,開口說道,“你爸爸也想你了。”
一聽到這兒,陳杰有些不屑地笑了起來,抱着手臂開口說道。“呵,你說的話我連個標點符號都聽不進去,走吧,帶路。”
老人搖了搖頭,並沒有反駁什麼,他欠眼前的少年太多,多到還不清的程度。陳杰能這樣對自己,能來參加陳家的中秋,已經是很給自己面子了。哎,當年做的糊塗事啊!
看着這自己曾經生活着的地方,陳杰的眼神也是開始慢慢地緩和下來,等到陳杰跟老人一起走進大廳之後,一名坐在那兒喝着茶的中年人擡起頭來淡淡地看了眼陳杰,好像是在打量着什麼,抿了口茶,很是客氣地對着陳杰開口說道,“來了啊。”
他就是整個天朝北方的商業軍閥頭子,陳天名。僅僅只是坐在那兒沒有說話,身上的氣勢便是無比地強大。僅僅只是一句話,說出來就好像是跟他說話的人的榮幸似的,這樣的氣勢是潘建國這種稱霸一方的人所不能具有的,這就好像是貴族和暴發戶一樣,雖然都是有錢人,但是貴族顯然要優越於暴發戶。
陳杰並沒有理會這個自己要叫做爸爸的人,而是將視線轉向了一名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青年,沒有出錯的話,眼前這名從自己進門一來視線就沒離開自己,微笑從來沒有從臉上消失的青年就是陳璘,陳璘一直在笑,彷彿他原本就應該笑一般。看上去倒是讓人生不起氣來。
看到陳杰注意自己了,陳璘站了起來,對着陳杰笑眯眯地開口說道,“你好,我叫陳璘,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可以叫我哥哥。”
饒有趣味地看着眼前依舊保持着笑容的陳璘,陳杰直接坐到了一張紅木凳子上,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陳璘,嘴脣微啓,說出來的話宛若驚雷!“你不配。”
陳璘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間,不過很快便是恢復過來,無奈地聳了聳肩,給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下了一個定論,太不成熟了,如果是自己,即使是天大的敵人在眼前,自己在沒有把握一下子擊敗對方之前,是絕對不會表示出任何敵意的。
而陳杰截然相反,把一切都露在臉上,顯然是很不成熟的表現,這樣的人不配成爲自己的對手,陳璘的心中沒來由地產生了這樣的念頭,這股念頭越來越強烈。看向陳杰的表情也是開始有些輕蔑起來。
不過這絲輕蔑很快就被其隱藏在內心,並沒有表達出來。畢竟自己的爺爺和父親也都在這兒。
看到氣氛有點兒尷尬,老人咳了咳,對着陳杰開口說道,“就當給我老人家一個面子,今天就算了,明天中秋,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陳杰擡起頭來哦了一聲,然後走出門外。再呆下去,他也會覺得難受。
老人在陳杰走後,對着陳璘開口說道。“糊塗,糊塗啊!陳璘啊,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呢。”
陳璘自然是知道老人說的是自己找人刺殺陳杰的事情,雖然心裡有些不以爲然,不過自然不能表現出來,所以他的表情也是有些沉重,開口說道,“爺爺。下次絕對不會了。”
老人淡淡地看了眼陳璘,開口說道,“你還想有下次,看把你弟弟氣的,趕緊回屋去,看到你就心煩。”
陳璘哦了一聲,笑着走出房去,臨走之前還對着老人還有陳天名說了句自己走了,這才轉身走了出去,臉上的笑意一分分地減少,整張臉陰沉不已,忽然,他感覺到了什麼,擡起頭的時候,看到一張若有所思的年輕面孔對着自己微笑。
鼻子發出一聲冷哼,知道自己已經和陳杰撕破臉了,陳璘見此刻院子裡沒有,也不打算繼續裝下去,眼睛直直地盯着二樓趴在欄杆上看着自己的陳杰。
陳杰微微一笑,手指輕彈,一絲暗勁從他的指尖彈射而出,很快便是擊打在陳璘的腿上。
陳璘只覺身體一沉,一股劇痛從膝蓋骨席捲而來,微微皺了皺眉頭,對着樓臺上的陳杰笑了笑,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還真會裝,裝的和我沒打到似的,這算是利息。接下來的本錢,我得和你好好算算!
並沒有理會陳璘,陳杰轉身回到了那間屬於自己的房間。自始自終,這間主間都是屬於自己的,從小時候就一直是,以後,也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