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時節的花溪村,風景如畫,碩果累累。
村東十里之外的半山腰。
約莫十五歲的少年,正將所採摘的野生桃,嫺熟的放進竹簍裡。
少年名爲雲書,衣着樸素,身段勻稱,濃眉之下雙眼有神,給人一種俊俏之美。
嫺熟的動作可以看出他並非第一次。
也許是受那常人難以比擬的經歷所洗禮,才造就這般稚嫩的臉龐,卻又多出幾分老練。
照此速度,很快就能把竹簍裝滿。
碰!
一聲脆響,雲書的額頭,便被砸出了一個大包。
“喲,這不是那廢材嗎?”
隨着邪惡的嘲笑聲傳來,三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陡然出現在眼前。
領頭之人身材高大且面容稍顯粗狂,他正搖晃着手裡餘下的野生桃,一臉得意,饒有興致的看着雲書。
想必那額頭的大包就是其所爲。
雲書強忍着疼痛,稚嫩的臉龐瞬間變得陰冷起來,擡手指向不遠處嬉笑的三人,怒道:“找死不成?”
高大少年不急不怒,看向左右兩位同伴,頓時大笑:“聽到了嗎?他在說我找死?哈哈…”
很明顯,他並未把雲書放在眼裡,只要他願意,隨時就可手撕雲書。
與此同時,高大少年的另外兩位同伴,也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或許他們壓根就不關心雲書的‘威脅’。
伴隨着嘲笑聲,三人緩緩向着雲書走來。
看着對方那不懷好意的舉動,他下意識的把竹簍往身後移了移,朗聲道:“你們想幹嘛?”
“識相的就乖乖上交,否則我不介意再揍你一頓。”猝不及防,那位身材高大的少年,已經出現在雲書身後,一把抓起竹簍,猙獰大喝。
看着三人糟蹋竹簍裡的勞動成果,雲書拳頭緊握,像是要反擊。
又像是有些無奈,輕嘆一聲,隨即緩緩鬆開緊握的拳頭,放棄反抗。
頃刻間,竹簍裡的一大半野生桃都被拿走了,要不是拿不下,估計一個也不會留給雲書。
得手的三人樂意不覺。
而那位身材高大的少年,咬了一口手上又大又甜的野生桃,隨口吐向雲書,滿臉厭惡:“呸,無用的廢材,害得大家跟着倒黴,要不是村長攔着,你們母子早被趕出花溪村了。”
看着離去的三人,雲書心有不甘,要不是考慮到母親的告誡,三人必殘。
無暇顧及額頭傳來的疼痛感,雲書迅速行動起來。
他要摘滿一竹簍,不然今天又白跑了,畢竟這來回的路程也不近。
夕陽西下,經過一番奮戰,終於是把竹簍裝滿了,此時雲書已汗流滿面,卻也顧不得休息。
因今日之事耽擱了不少時間,太晚回去母親又該擔心了,雲書背上裝滿野生桃的竹簍,急忙朝村裡趕去。
雲書和母親住在村北,木屋背靠山脈距村兩裡之遙。
房前有一片被竹欄圍起來的園子,裡面種有蔬菜和一些不知名的藥草,此地雖不在村中心卻也祥和愜意。
不得不說雲書的腳力着實厲害,同樣的路程今日所用時間卻比平日要少。
但到家的時間還是比往常要晚,而母親早已在屋外等候,看着面容有些着急,定是擔心雲書出現什麼意外。
“母親...”雲書呼喊着,快速奔去。
聽見自己的呼聲,母親喜出望外,絕美的臉龐浮現一絲柔和,像是歷經重生一樣:“書兒!”
雲書母親名爲上官雨梅,年芳三十九,綽約多姿,儀態萬方,不知者或以爲她正待字閨中。
記事以來,雲書便與母親相依爲命,從村裡人的口中得知,自己和母親屬於外來人員,至於詳情卻是不知曉。
更別說父親爲誰,身在何處,母親也從未告知。
“今日這麼晚,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看着口喘粗氣、汗流滿面的雲書,上官雨梅甚是憐愛。
“沒事兒,孩兒是想多摘些,好讓母親嚐嚐新鮮,沒注意時間以至於晚了些,讓母親擔心了!”
要是雲書還不來,上官雨梅怕是要出去尋人了。
避免讓她擔心,雲書並沒有告知今日被搶之事,而是開心的和上官雨梅走入那溫馨的家。
飯桌上,雲書狼吞虎嚥,吃相極其難看,與其俊朗外表甚是不符。
惹得上官雨梅輕聲一笑,不停往雲書碗裡夾菜。
“書兒,是不是又被欺負了。”
看着雲書的額頭,上官雨梅心裡滿是愧疚。
之前由於天黑未能看清,此時屋內油燈光照,額頭上的大包一覽無遺。
說話間一個小巧藥箱,已被上官雨梅拿了出來,取出小藥包輕輕擦拭着雲書的額頭。
知道上官雨梅心裡難過,雲書也沒有阻攔,嘿嘿一笑:“沒事的,我皮糙肉厚,母親不必掛在心上。”
上官雨梅並未說話,沉默片刻疼愛道:“母親知道,雖然你嘴上不說,但心裡一直壓着情緒,不讓你和村裡人起衝突,你會怪母親嗎?”
“孩兒怎會怪母親呢,孩兒知道母親定有苦衷!”
不知從何時起,如今日之事,雲書經歷了太多次。
任人欺負卻不能還手,心裡難免不甘,但上官雨梅告訴他,村裡人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凡事需忍耐。
村裡大多數的人,相對都比較好,還不時帶來一些食物,做人要知恩圖報,雲書雖有不解但一直謹記。
因此,就算被欺負也只能隱忍。
深夜,牀榻之上,雲書雙眼大睜,想起一直以來的種種,輾轉難眠。
母親不讓自己和村裡人起衝突可以理解,可她爲何一再強調,要在外人面前隱藏自己。
每次詢問,得到的回覆均是‘爲你好,爲我們母子好’,其他並未多說,百思不得其解,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咚咚咚。
正酣睡的雲書,被一陣敲門聲驚醒,像是打擾了其美夢,心裡暗罵深有不耐:“誰啊?”
“不好了,雲書哥,阿姨出事了。”
一個帶有孩童般的聲音急促嘶喊。
雲書像是被針扎一般,瞬間彈跳起來,隨手套上外衣,三步並做兩步:“保順你說什麼?在哪裡,快帶我去。”
奔跑中,保順說出了事情原委。
清晨,上官雨梅帶着一些野生桃,準備拿去分給村裡人。
不曾想被人攔住,說是要將其獻給血青幫,以此獲得減免上供金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