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宮山山下,狂劍山莊山門屬地。雷琪挽着白耀,在一條集市中閒逛着,二人有說有笑,倒也樂的自在。
今日二人衣着光鮮,都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白耀一身黑白相間的修身武道服,齊眉劉海自然的理順在一邊,配合那異域風格的面容,顯得俊秀非凡。
雷琪一身白色唐裝和服,寬大的袖袍,銀色髮釵,三千青絲自然垂下,配合那絕美的面容,整個人猶如下凡的仙子,這集市中的民衆要不是知道她的身份,估計要暴動。
二人無論是從打扮、相貌、儀態、以及親密的舉動上都可以稱得上是神仙眷侶,郎才女貌。
而他們如今正逛着山莊屬地中的一條最大的集市,在這個江湖中是沒有國家的,每一個門派就是一個小國家。一般都是一個門派管轄着一個城市,可肆意調節這個城市的稅收,民生,農作等所有的相關事宜。
而這些雜七雜八的管理,都會由這個門派派出專人去管理,每個月的月初對自己的掌門進行彙報。而平日裡的守衛與治安,都是由門內的門徒進行負責。
門徒與弟子不同,其實這裡是有一定的等級制。分別是門徒,記名弟子,入室弟子三類,由低到高,所享受的待遇與職責也不相同。
門徒最次,平時也就是看家護院,維持一下山門屬地的治安,武功傳授也是由裘天洛統一傳授。記名弟子稍好一些,可在莊內隨意走動,查看書樓一層的武學秘籍兩個時辰,武功方面可以自行修煉,不懂的地方可以向莊內的雷遠雷嘯二人請教。
最後的入室弟子也就是莊主的親傳弟子,那好處比之前兩者高出一個檔次不止。首先,可任意領取自己的配兵。
其次,入門之時可去丹房領取一枚強化筋骨的丹藥,只限一次。可隨意出入書樓借取任何武學秘籍,修煉之時有不明之處可直接向雷破山詢問。好處是多,待遇也高,但責任也重。
比如三年前,九宮山一代的馬賊山匪肆虐,裘天洛一人仗劍掃平附近三大匪窩。一年前一個新晉勢力飛沙堡出現在狂劍山莊的屬地,當日飛沙堡堡主更是率領門下弟子趁着雷破山三人外出之時攻向山莊,之後卻被齊浩與雷遠的弟子孫子平擋下,還好三人及時趕回,將飛沙堡的人攆了回去。
而飛沙堡的結局就是被裘天洛與齊浩,孫子平三人帶着數十名記名弟子蕩平。所以看是入室弟子這麼風光,但好處越大責任越大。
言歸正傳,白耀正耷拉着個臉,表情顯得既無奈,又悽苦。已經一個多時辰了,雷琪任然如蝴蝶穿花一般在市集中來回穿梭。
白耀心中很是納悶,怎麼這個小丫頭逛起街來體力怎麼那麼好,精力無窮,彷彿不知道累字怎麼寫似得,那種狀態真是讓人無比汗顏。
看着雷琪一會問問這個,一會看看那個,小臉如沐春風般的笑容,倒是看的白耀頃刻間釋懷了心中的鬱悶。他想留下這一刻雷琪的笑容,讓她永遠的這般怡然自樂。
雷琪看着白耀呆呆的望着自己,害羞道:“白耀哥哥傻看什麼呢,快來幫我選東西。”
白耀回過神,來到雷琪身邊,小丫頭看中了一條項鍊,項鍊並不值錢,只是路邊攤位的尋常之物,但勝在精巧。雷琪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項鍊上的那顆吊墜,吊墜是一塊普通的翠玉,晶瑩剔透,陽光下到也有着幾分美感。
白耀笑着向攤主詢問道:“多少錢?”
攤主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伯,受寵若驚的擺手說道:“不要錢,不要錢,既然小姐喜歡,拿去便是,我哪敢收錢啊。”
雷琪不悅道:“怎麼可以這樣,老伯,你一定要收。”
攤主則笑道:“哎,小姐您有所不知,過去我們九宮山這一帶的商販,過的苦啊。那風雲門根本就是一羣喂不飽的豺狼,稅收之高,簡直就是不給活路,還時常找藉口下山搜刮我們的物品。自從雷莊主滅了風雲門之後,不但降低稅收,平日裡還下山爲我們這些窮苦百姓增衣增物,噓寒問暖。雷莊主的這般仁義,老頭子我實在想不出任何理由,要收莊主女兒的錢啊。”
白耀與雷琪聽得眉飛色舞,心中同時想道:“沒想到師尊爹爹這麼有人緣,名聲也這麼好。”
再三推脫之下,雷琪也是很不好意思的接過項鍊,交給白耀硬是要他給自己帶上。
白耀幫雷琪帶上項鍊,後者原地轉了一圈,問道:“好看麼。”
白耀看着雷琪眼中盡是柔情,剛要開口,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我當是誰呢,這麼不識時務,敢擋本大爺的路,原來是我們山莊裡的野種跟應聲狗啊。兩個小畜生還不給本大爺把路讓開,本大爺今天要招待貴客,怠慢了你們可吃罪不起。”
言語中盡是不屑與惡毒,不用看都知道是誰,狂劍山莊出了名的二世祖雷天來了。
此時的雷天,手上拿着紙扇,扇面微微擺動着,眼神盡是輕佻與狂傲,看着白耀二人如同在看兩隻狗,絲毫不將二人放在眼裡。
身後跟着六七名門徒,也都是他的狗腿子,雷天貴爲山莊的少莊主,身邊自然少不了阿諛奉承的人。這些人平日裡沒有什麼事情做,整天就只知道跟在雷天身後溜鬚拍馬,而雷天也很享受這樣的感覺。
只是站在雷天身邊的青年卻顯得頗爲不凡,一席黑衣,齊肩短髮,面如冠玉,雙眼透露着陰狠,渾身散發着一種死亡的氣息,讓人一看就知道絕對是一個高手。而青年的雙眼正緊緊盯着雷琪,嘴角微微翹起,似乎對雷琪很感興趣。
雷琪咬牙切齒,剛要喝罵,白耀卻擡手阻攔嬉笑道:“哎呀,不得了,這不是我們山莊吃了睡,睡了閒逛,逛完又吃,整天無所事事的雷少莊主嘛。小的給大名鼎鼎的少莊主請安了,對了,少莊主用餐了沒有啊。”
此話一出,可以說是笑翻了整條街的人,雷琪更是笑的前仰後合。跟白耀鬥嘴,他雷天還差個十萬八千里。
雷天看着周圍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氣的滿臉漲紅,額頭上的青筋幾乎都快要暴出來,對着白耀大聲吼道:“白耀,別以爲爹爹收你爲徒,你就可以亂囂張了,在我眼裡,你就是我們山莊內的一條狗。”
白耀不僅不惱,反而無所謂的一笑,說道:“少莊主說的對,我只是山莊的狗,會叫喚,會咬人,還會看家護院,哪比的上少莊主整天吃喝拉撒睡啊,沒法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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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裡的意思就很明顯了,我白耀是狗,那你雷天就是連狗都不如了。接下來,四周又是一陣鬨堂大笑,他們明知道得罪雷天不好,可實在是忍不住啊。衆人之中屬雷琪最甚,笑的差點沒趴在地上。
雷天看着周圍人的反應,怒極攻心,完全失去了理智,發了瘋似得向白耀跑去,手中紙扇合攏朝着白耀眉心點去。
看着雷天這般舉動,白耀也是嘆息的搖了搖頭,動作慢如龜爬,出招虛浮無力,師尊一世英名,可惜虎父犬子啊。
白耀不緊不慢的,隔開雷天的紙扇,擡腳照着雷天的面龐直接一個面踏,將雷天蹬倒在地,彎腰抓住後者的衣領,隨手一拋,像扔麻袋似得,丟給雷天的隨從們。
而雷天的隨從們,也是七手八腳的去接,可是接住之後手上傳來的力道可以沒有像白耀扔出來時那般輕鬆,六七個人頓時被撞的一個個四腳朝天。
雷天這回可真是丟臉丟大了,而白耀也是搖搖頭,覺得這樣的交手實在是讓他失望。
此時的黑衣男子絲毫沒有要給雷天報仇的打算,頭也不回,自顧自的走到雷琪面前。用他自以爲優雅的笑容看着雷琪說道:“小姑娘,未請教芳名。”
雷琪像看傻瓜似的看着對方,捏着鼻子,怪聲怪氣的說道:“大叔,你身上一股騷味,不會尿褲子了吧,麻煩你離我遠一點好嗎。”
白耀聽了心中惡寒,這小丫頭看來真是被自己帶壞了,出口也是毫不留情。而黑衣男子卻也不怒,抓住白耀的手腕輕薄道:“有意思,不過本公子看上的人,還沒有一個可以拒絕的。”
白耀看着黑衣青年冷冷的說道:“放開你的狗爪。”
黑衣青年始終盯着雷琪,說道:“雷天少莊主,需要我幫你教訓一下這個不知所謂的下人麼。”
雷天狼狽的爬起來,怒喝道:“葉少,儘管出手便是,出了任何事都有我負責,你們幾個過去幫葉少的忙。”
黑衣青年微笑道:“不用,讓他們抓住這個小姑娘便可。”
說完腳尖一點,向白耀飄去。沒錯,是在飄,黑衣青年的身法很是古怪,如同秋葉落地一般,讓人難以撲捉。
雷天朝着隨從們說道:“你們去吧那個臭丫頭抓過來。”而那些隨從,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想先出手。就算是養女,可畢竟人家也是莊主的女兒啊,沒人敢造次。
雷琪冷冷的說道:“雷天,你還要不要臉了,居然幫着外人,狂劍山莊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如今的雷天,腦袋中已經沒有半分的理智可言了,咆哮道:“丟臉,丟我山莊臉的人是你,你一個不知道哪裡蹦出來的野種,還敢罵我。葉少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不要不識擡舉,這件事就是爹爹知道了,對我也是有賞沒有罰,你們一個個還愣着幹嘛,還不快上。”
看着雷天歇斯底里的摸樣,雷琪冷笑了一聲,也不說話,就那麼站在那裡。而那些隨從們也是無奈的搖搖頭,向着雷琪走去。自己只是門徒而已,無權無勢,根本不敢得罪這個大少爺。
可是還沒走兩步,所有人的胸口如遭重擊,集體向後飛去,倒在地上一口鮮血咳出,雷琪只是雙手揮了揮而已。
所有人滿臉的難以置信,看着胸口上的石子,剛剛就是這玩意將自己擊飛出去的。小小的石子居然有這般威力,而雷天嚇得渾身發抖,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雷琪看他那副熊樣也,也沒有揍他的興趣了,回頭將視線關注在,白耀與黑衣青年的比試上。
本來雷琪是要上去幫白耀,可最後卻被白耀搖頭阻止。雷琪瞬間釋然了,想想也對,如果白耀連這一關都過不去,還要自己幫忙才能擺平的話,那還談什麼守護自己,於是雷琪乖巧的站在旁邊看着。
此時的白耀,已經陷入苦戰,情況遠沒有想象中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