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如白紙的兩張乾癟人皮從空中慢慢飄落，印在地上，隨後慢慢鼓脹而起，變成兩個形容枯朽的垂暮老人。
“這是怎麼做到的？”姜明低聲驚呼。
“應該是一種秘法，可以延緩身體機能的衰老。大概就是把血肉精氣壓縮，控制生命精元的流失。具體的連我也不太清楚，畢竟，這個層面的東西.......我還沒接觸到過。”站在他身邊的封應寒小聲解釋着，雙眼之中流動着躍躍欲試的光芒。
像到了封應寒這個境界的武者，終極目的都是爲了追求縹緲的武道，但凡是修爲稍微有所進步，便能暗自欣喜好些天。
“幾個小輩，膽子倒是挺肥的，難道你們的長輩沒教導你們，沒事別到京城瞎晃悠嗎？”兩位老者中的一個笑着往前走了兩步，鬆弛的臉皮耷拉着，看着分外瘮人。
他臉部輪廓不錯，在年輕時應該是一個相當俊俏男子。
另一人滿臉老人斑，眼神有些陰冷，像是對萬事萬物都漠不關心的樣子。
衆掌門臉色微凜，顯然都曾經聽長輩說過這句話。
“你們是.......混元二聖.......”水月師太張了張嘴，低聲說道。
“喲，沒想到還有小丫頭知道我們的名號。”臉皮鬆弛，像是膠捲一樣卷在一起的老人桀桀怪笑着。
兩兄弟，一人名爲混繁，一人名爲元笑，並稱爲混元二聖。
“你們竟然還活着。”陸淮寧眉頭緊鎖，頗爲戒備的盯着二人，隨後說道：“此事我們認栽了，還請兩位前輩高擡貴手。”
混元二聖，曾經幾乎把黑暗籠罩了整個武林，是上一輩最令人聞風喪膽的兇徒。衆掌門均是沒想到他們二人還能活下來，並做了大周皇朝的守護者。
“嘿嘿，誰讓皇宮天材靈寶多呢，我們兩個老傢伙怕死，所以只能留在宮中幫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混繁頓了頓，說道：“比如說，殺了你們.........”
“動手。”水月師太大喝一聲，衆掌門均是十分默契的跟了上去。
到了現在，衆人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朝廷中竟然有這兩個老不死鎮守，難怪京城會被門中的前輩稱爲武林的禁地。
凌空倒踢，水月師太矯健無比，身若蛟龍，一百八十度倒翻，騰躍而起，頭下腳上，狠狠倒踢向混繁的頭顱，同時雙手間拂塵劈斬，交叉斬向混繁的雙腿。
混繁那雙深邃地眸子射出兩道光華，最後變成兩道實質化的罡氣激射而出。
不愧是修爲通聖的六轉高手，只是一道目光也強大的異常可怕。
刷
混繁留下一道殘影，出現在水月師太的面前，速度極快，鐵袖如雲，橫掃水月咽喉。縱是水月師太飛速避退，還是被一道罡風掃中，頸項間鮮血迸濺，險些被切開喉管，驚的倒退出去。
六轉高手真的很逆天，不倚靠外物，單單是靠着武技就強大無比。
混繁冷哼了一聲，向着水月師太逼去，冷漠無情的道：“老夫就用最簡單的武技破你們峨眉派的絕學。”
他吸附起一把長劍，提着長劍逼來，殺氣沖天。
“噗”
血光迸濺，水月師太被刺中左肋，鮮血激射而出。
衆掌門臉色劇變，僅僅是瞬息，峨眉派的水月師太就已經喪失了戰鬥力。
混繁沒有絲毫猶豫，一劍就劈了出去。
“噗”
血光迸濺，水月師太的一條臂膀被混繁以普通長劍斬斷了下來。如果不是她足夠強橫，剛纔生猛的掙動，躲避過了要害咽喉，可能就被斬了頭顱。
“你們都得死、”混繁沒有絲毫表情，毫不猶豫，長劍揮動，一把劍瞬間洞穿了水月師太的心口。
血光迸濺，鮮血汩汩而流。
當普通長劍拔出時。水月師太的心口出現一個前後透亮地血洞，心臟都被震碎了，而喉嚨更是被割斷，可以清晰的看到喉管斷裂，鮮血在噴涌。
峨眉派的掌門，五轉的絕世高手，竟然如此輕易的就被斬了。
許多人都激動了，難道混元二聖想要把在場的數位正道掌門全部留下來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無疑將會轟動整個中原。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就不怕把事情鬧大嗎？”空聞大師眼見水月師太的慘狀，冷聲叱喝道。
混元二聖的作爲無疑是向整個武林正道宣戰，他們，難道真的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周瀚那小娃子說，要你們死，我們兩個老傢伙也不敢留你們。”混繁渾濁的雙眼往武苑外看了眼，淡淡說道：“估計這個時候，你們幾個門派的弟子已經全被清掃乾淨了。”
“你說什麼？”陸淮寧嘴角猛的抽了抽，臉色大變。
“跟他們廢話作甚，不要浪費了寶貴的生命精元。”元笑有些不滿混繁的磨嘰，當即便打斷了兩人的交談，他速度極快，冰並掌成刀，金刀門的掌門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手刀腰斬了，溫熱鮮血飛灑，將地上的玫瑰花瓣染成了豔紅色。
封應寒神色冷漠，多年前，正道各派屠戮萬魔宗的時候，何嘗不是這般的場景。
現在見到曾經熟悉的一張張面孔，表情痛苦的死在他面前，心底，突然便涌現出了報復的暢快感。
水月尼姑，當年還是峨眉派最傑出的一名弟子，她在萬魔宗製造的殺戮何其多？
金刀門掌門長刀向天，連宗門裡的婦孺都不放過。
......
就因爲他們是所謂的正道。
元笑冷漠無比，大步衝了過去，手起劍落。長劍劈下了陸懷寧地頭顱，血浪噴出去七八米遠。
帶着不甘，帶着驚恐。陸淮寧的頭顱墜落在地，骨碌碌滾動了幾下，停了下來。
在六轉聖境的高手面前，修爲五轉掌門、四轉的長老就像是蘿蔔青菜一般被輕易的斬碎。
武苑中，空聞大師第一個行動起來，快速向着醉溫暖外衝去。
但是，元笑根本不給他機會，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而後從遠處的虛空中浮現。
手起劍落，一顆光禿禿頭顱瞬間斜飛了出去，一股血浪衝天而起。
少林寺的空聞大師也被殺了。
.....
遠處，西凡以及手下的官兵感覺都快瘋了。
若是混元二聖沒有朝廷的庇護，哪怕他們已經步入了聖境，也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屠戮武林各派的領袖人物。
真正可怕的，是在宮中的周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