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價肉包

“哎呀小夥子,這裡又沒有別人,有什麼話是不好說的?”客棧裡的人全都開始起鬨。

這時候秦靈拉着馬德祿正好趕到,原本馬德祿是極不情願的,但看到秦靈拿出不少白花花的銀兩,便好奇地過來一看。當他看到眼前的場面之後,頓時和之前的秦靈一樣,目瞪口呆失去了思考。

自打來福客棧成立以來,就從來沒有這麼多客人光顧。

馬德祿早就把自己的傷勢拋之腦後,興沖沖地到辰鋒身邊詢問:“你哪兒找來那麼多人?”

“少廢話,待會兒聽我的命令形勢。”辰鋒隨即對着在場衆人道,“我知道各位來意,但正如我剛剛所說,錦衣衛和明堂辦的案子非同小可,我若透露出來,難保那兩個衙門不會怪罪於我,我只是一個客棧小二……”

“夠了!”八字鬍中年人打斷了辰鋒的話,“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你以爲錦衣衛和明堂吃飽了撐的,會來怪罪你這個小人物?直截了當地說吧,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將事情告訴我們?”

辰鋒臉色微微一變,被人叫做小人物確實不好受,但這又是實情。昨日當面頂撞錦衣衛千戶,千戶大人都不屑出手,所以辰鋒這個小人物,根本不會有人在意。

既然話說道了這份兒上,辰鋒也不再廢話,笑着道:“大家既然進了客棧,怎麼也要吃些東西吧,以免被人嘲笑來福客棧招待不週。等吃過了東西,我便將昨日之事說出來。”

“那還等什麼,快點上吃的!”大家又開始吵嚷起來。

馬德祿靠到辰鋒耳邊小聲道:“廚房可沒有那麼多東西招待所有人。”

辰鋒微微一笑,並沒有理會馬德祿的問題,而是大聲道:“各位,咱們這裡只是個小客棧,在諸位來之前早就經營不善,連自己的肚子都無法填飽,實在拿不出像樣的東西來招待各位。我現在就讓廚師去做些肉包子,至於能做幾個,那就說不定了。”

在場的衆人面面相覷,馬德祿也是愣了半晌,趕緊詢問:“阿鋒,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辰鋒小聲道:“廚房裡應該有做十個肉包子的材料吧?”

“有是有……”

“那就別廢話,趕緊去做十個肉包子,不要多也不要少,而且要快!”

馬德祿心中疑惑,辰鋒催促道:“你若想賺錢,就趕緊去做包子!”

一提到錢,馬德祿便急急忙忙去廚房了,秦靈也跟着去廚房幫忙。

在場的人有些不耐煩了,一個粗狂的大漢喝道:“喂,我們不要吃什麼肉包子,只要告訴我們錦衣衛辦案之事,我們就立刻離開!”

辰鋒和顏悅色地道:“別急別急,你們若不受客棧的招待,我也不好將事情告訴你們。說明白點,只要吃了包子的人,我必定將實情告知。”

“你可說話算話?”

“嘿嘿,我來福客棧店小二辰鋒,必然是說到做到。只不過肉包子不能白吃,你們還得出錢買。當然了,出多少隨便你們,畢竟我們的大廚不能白做了肉包子,總要給點材料錢和賞錢不是?”

在場衆人對視一眼,大家都頻頻點頭,因爲辰鋒說的話的確在理。只是他們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掉進辰鋒的陷阱之中。

一刻多鐘的功夫,馬德祿和秦靈便端着熱騰騰的肉包子出來了。

在場衆人兩眼放光,他們早就等得急不可耐,只要吃了包子,就能得到有用的情報了。

辰鋒的臉色突然難看起來,裝模作樣和馬德祿、秦靈小聲爭論幾句,然後一臉歉意地面向衆人:“實在不好意思,廚房的食材只夠做十個肉包子的,所以只能由十個人來享用。”

“那你再去買些食材不就行了?”立刻有人提議。

辰鋒笑道:“不不不,既然只有十個肉包子,或許這就是天意吧!其實你們之中有一個人吃到包子就足夠了,讓那個人將情報告訴其他人,這不就把問題都解決了嗎?”

在場的人都是沉默不語,他們各自效力着不同的主人,而且互不相識。那些達官顯貴肯定不會暴露自己,派的人自然是很少露面的。

這些人不會好心地交換情報,幾個明眼人都已經看出了辰鋒的計策,但就算看出來了,他們也不能怎麼樣。難道用身後的主人來威脅?正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像辰鋒這種市井小人是最不好招惹的。

八字鬍中年人道:“我出十兩銀子買你一個肉包!”

他說着便掏出了銀子,辰鋒故意看了一圈衆人,本想讓他們擡價,但大多數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所以辰鋒只好取過銀子,並且交出包子。

中年人憤怒地一口吃下包子,走上前詢問:“這回該和我說昨日的事情了吧?”

辰鋒笑道:“這裡人太多,請借一步說話。”

二人到了廚房,辰鋒道:“昨日錦衣衛和明堂抓的人,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雙爪怪盜之一,被稱爲金爪神盜的朱榮!”

中年人懵了,別說是他,那些朝中大官肯定都沒聽說過金爪神盜。

辰鋒接着道:“這朱榮涉及了藏劍山莊滅莊一事,據說還偷了藏劍山莊的一些東西,想來就是因爲此事才被抓的吧。”

“說完了?”中年人瞪大着眼睛問道。

“嗯。”辰鋒點點頭。

“這事與朝中的官員又有什麼關係?”中年人似有一股火氣正要爆發出來。

辰鋒趕緊解釋:“花錢買個安心嘛,至少你已經知道此事是江湖之事,絕對不會牽扯到朝中大臣的,你背後的主人也可以安心了。”

“你你你……”中年人半晌說不出話來,白花了銀子買了個沒有用的情報。但轉念一想,進客棧加上吃包子,總共也就花了十二兩銀子,這點銀子在普通人看來非常多,但在他背後的主人眼裡,根本不值一提。花這點小錢讓自己安心,似乎也挺直的。

只不過被辰鋒擺了一道,總歸是有一些生氣的。中年人大袖一揮,邁步走出廚房,徑直往客棧外面走去。

可是大家都把他圍了起來,立刻問東問西。中年人吃了虧,他當然也要讓其他人繼續吃虧,所以只丟下一句話:“要探聽情報,自個兒買肉包子吃去!”

中年人走了,辰鋒繼續蠱惑:“現在只有九個肉包子了,大家還是趁熱買了吃吧。”

“我也出十兩銀子!”一人急匆匆地取出銀兩,但是被另一人攔了下來。

“慢着,我出十二兩……”

惡行競價就此開始,隨着肉包子越來越少,價格也是水漲船高。而那些吃了肉包子的人,得到的情報都和中年人的一樣。雖然一個個義憤填膺,但也只能吃這口悶虧。

最後一個肉包子將競價推向了高潮,那些得到情報的人肯定不會將自己知道的透露,那麼這個肉包子將是唯一可以得到情報的途徑。

最後的肉包子以一百兩的價格成交,那人得了沒有絲毫用處的情報,激動地暈倒在廚房,還好辰鋒懂些急救措施,掐他人中才將其救醒。

那人罵罵咧咧的走了,留下一些沒有得到情報的人,不甘心地望着辰鋒。

辰鋒打發道:“情報我已經告訴了吃肉包子的十個人,現在你們可以去找他們打聽,反正我這邊是不會再透露一點消息了。”

大家反應過來,紛紛跑出客棧追人去了。

辰鋒、秦靈和馬德祿清點着銀兩,十個包子,加上四十個人進門的錢,居然達到了六百兩之多,這些錢,足夠客棧支撐好一陣子了。

三人樂得合不攏嘴,秦靈對辰鋒刮目相看,馬德祿也不再看輕他了。

這時候客棧的大門又被敲響,辰鋒不耐煩地去開門:“都說了別來找我,怎麼還不死心啊!”

只是當他看到門口的人是霍雲,立刻尷尬地道:“原來是老闆啊,我還以爲……”

“還以爲是花錢買情報的人對不對?”霍雲沉着臉道。

他進了客棧,並且將大門關上,將辰鋒三人聚集起來,看着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銀子,嚴肅地道:“小鋒,你想賺錢是沒錯,但靠着小伎倆從達官顯貴身上騙錢,此事萬萬做不得!”

辰鋒有些不滿:“老闆,你是怕那些人秋後算賬?我想大人物們不會在意我這個小人物吧。”

“唉……”霍雲嘆息一聲,語重心長地道,“世事險惡,朝中大臣並非每一個人都不計小節的,有些人心眼小,哪怕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追究到底。你的做法讓他們丟了面子,說不定會有小人暗地裡來算帳!”

辰鋒低下了頭,他一心想要賺錢,確實是欠缺考慮了。

霍雲話鋒一轉,笑道:“這次就算了,只要大家都長個心眼,以後注意點就行。至於得到的這些銀兩,你們便拿去用吧,如今客棧確實到了捉襟見肘的時刻,這點銀子正好拿來救急。”

秦靈擔憂地道:“可是老闆,你剛剛說那些小人會過來報復……”

“不用擔心,這不是還有我嗎?不管誰來,一切都由我頂着!”霍雲給大家吃了顆定心丸,“小鋒,你跟我來一下。”

霍雲帶着辰鋒上了二樓客房,馬德祿蠢蠢欲動也想跟上去,結果被秦靈拉住了。

“老闆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交代,你還是別去添亂了。”

馬德祿嘟囔道:“哼,我纔是最早跟隨老闆的,怎麼讓阿鋒這小子成了老闆最信任的人了……”

客房中,霍雲找了把椅子坐下。

辰鋒見他不說話,便主動道歉:“對不起老闆,今天之事是我欠缺考慮,下次絕對不會再犯了。”

霍雲擺擺手:“記住這次教訓就好,以後少惹朝廷的人!”

“老闆,若是那些小人來找麻煩怎麼辦?雖然達官顯貴不會派江湖中人過來,但他們能召集的人多,我們難道要出手對付他們?”

霍雲笑道:“這事你不用擔心,我好歹爲朝廷做過事,這點面子他們還是會給我的。”

辰鋒震驚不已:“你既是少林弟子,又爲朝廷做過事?”

“我曾是大內侍衛,而且是皇上最信任的侍衛!這回找你單獨談話,便是想把我的事情告知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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