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8 京城的水很深
出了酒樓,叫了一輛趕腳的騾車,一行人向京城東部而去,達官貴人都居住在城東一帶,那裡是皇城所在,也是朝廷六部衙署雲集的地方,街道寬闊,行人不多,遍佈深宅大院,卻不是個打伏擊的好地方,即便得手也不好脫身。
騾車中,羅威手裡拿着一張草圖向元封指點着:“藍方的馬車從這裡出發,目的是這裡,我們在這個地方設伏最好。”
元封嘴角浮起笑意:“羅公子,這個設伏點不夠好啊,空蕩蕩一條直路,得手以後跑都沒地方跑,我看不如改成這裡。”說着用手指着草圖上另一個地點。
“可是……”羅威還想爭辯,元封不由分說指示手下:“你去趕車。”羅威;臉色微微一變,還是剋制住了:“元兄高見,這裡四通八達,得手後可以迅速脫身,小弟還是經驗不足啊,呵呵。”
乾笑聲掩蓋不住羅威的慌張,元封更覺得異樣,透過車篷的間隙看那個趕車的把式,太陽,以此打擊政敵。
怪不得即使元封等人並沒有出手,還是有人放箭阻擊馬車,這是一出苦肉計,即使缺了主角還是要演下去,不管怎麼說,陝甘總督範良臣派遣人馬進京謀刺太子的罪名是跑不掉了。
如果不出意料的話,元封的住所很快就會被人查抄,周子卿也會受到牽連,範良臣的陝甘總督位子也保不住,畢竟謀刺儲君是大事件,皇上不可能無動於衷。
可是,等了兩天也沒見朝廷有任何動作,除了周子卿借給元封居住的院子被京兆尹的捕快搜查了一遍之外,風平浪靜,就連街頭巷尾茶樓酒肆中也無人提及那天的行刺案。
京城,真是個奇妙的地方。
越是表面上的平靜,越能顯出水面下的波濤洶涌,這幾天來元封都住在軍統司秘密購置的河房中,那位詹事府洗馬則被關押在地窖中,最近東宮的人肯定在到處搜尋他,一場秘密戰已經展開。
凌晨時分,元封的房門突然被推開,葉唐在門口急報道:“當家的,咱們被包圍了。”
這裡畢竟是人家的主場,行事再隱秘也不可能萬無一失,元封早有準備,一邊抓起佩刀往外走,一邊問道:“官兵還是便衣,多少人?”
“便衣,能看見的三十多人,後面不知道有多少,卑職失職,竟然讓他們摸到家門口了。”葉唐懊喪道。
元封並不慌張,這個秘密據點裡有十五個好手,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他沉着下令:“待會衝出去分批走,到三號據點會合。”
天剛矇矇亮,江南的冬天是那種沁入骨頭的溼冷,捂着羊皮襖都覺得冷,外面連狗叫聲都聽不見,只有遠處隱約的雞啼,十五個漢子已經嚴陣以待,羅天強也被押了出來,不過他臉上卻沒有那種面臨被解救的喜悅,而是蒙上了一層慘白色,只有將死的人才會有這種表情。
一人趴在門後,通過門縫朝外窺測,清冷的街道上,幾十個身穿便裝的漢子正無聲的向這個小院子靠近,他們全都穿着薄底快靴,走在路上一點聲音都沒有。
“快從後門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羅天強忽然說道。
“你怎麼如此擔心,他們可是來救你的啊。”葉唐拿刀拍拍羅天強的臉道。
“唉,他們不是,他們是……”羅天強欲言又止,急不可耐。
葉唐還想追問,忽然頭頂一個聲音響起:“你們已經來不及走了。”
擡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堂屋頂上已經站了三個人,手中抱着劍,衣着打扮和外面那些人別無二致。
刷的一下,幾支手弩舉起,但是人家的速度更快,縱身一跳,弩箭全都射空了,三把長劍出鞘,直奔羅天強而來,果然是要搶人。
軍統司的漢子們抽刀和他們戰到一處,但剛一過招就發現完全不是一路,人家是江湖高手的路子,行伍中人的刀法雖然凌厲,但是在他們眼前就如兒戲一般。
此時外面的人也殺了進來,小院子裡刀光劍影,夾雜着一兩聲火槍的鳴響,軍統司的爺們這回大落下風,完全被人壓制住,對方出手極其狠辣,兵器也佔優勢,不是削鐵如泥的寶劍就是長柄倭刀,西涼漢子們的尋常刀劍無法抵擋,得虧有幾柄火槍也能抵擋一二。
西涼人邊打邊撤,幸虧有元封一馬當先開路,那些神秘劍手雖然武功高強,但在他面前也過不了幾招,可是元封只有一個人,顧不了那麼多人,押送羅天強的兩個人對對方刺死,幾個劍手撲過來,死死按住了羅天強,只聽一人喊道:“快摘了他的下頜。”
元封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就看見羅天強面色灰白的衝自己一笑,笑得非常詭異,牙關一咬,頭一歪,竟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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