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砰!!
一陣沉悶而有力的聲音突然從房間中傳出。
“這是……心跳聲?”
雲舒子眉頭微皺。
他依稀能夠辨別出此乃心跳聲,但卻從未聽過如此有力的心跳。
這心跳聲越來越沉,越來越有力,竟似擂鼓一般,砰砰砰的作響。
而這聲音似乎帶着某種奇異的力量,竟與他的心跳串聯起來,產生共鳴。
隨着那聲音越來越急,雲舒子不由捂着胸口,只覺心臟彷彿就要跳出胸腔一般,極爲難受。
幸好,這聲音很快平穩下來,聲音也越來越弱,最終漸漸無法聽到。
“林兄弟,你還好嗎?”
雲舒子擔心房間內出事,又不敢隨意打斷連城玉的閉關,只能輕叩門扉。
房間內沉寂異常,以雲舒子的耳力,竟連半點呼吸聲、心跳聲都聽不到,彷彿只是空曠無人的房間。
就在他猶豫是否要推開房門時,卻聽房間內傳出一聲“我沒事”。低沉有力,不似走火入魔,讓人稍稍舒心。
緊接着,一陣腳步聲響起。
腳步聲同樣沉穩有力。
片刻後,“嘎吱”一聲,房門打開。
雲舒子凝目望去,立時就瞧見了一條黑色身影。分明不算如何高大魁梧,卻就予人一種好似遠古巨嶽一般的感覺,直插雲霄,充滿了強大的壓迫力,令人望之渺小。
“雲兄,多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連城玉眉宇間似充斥着一股鋒銳之意,如刀似劍。
雲舒子站在他面前,只感覺汗毛聳立,彷彿稍一動彈,就要被亂刀所斬。
直至連城玉嘴角掀起一絲微笑,那一股冰冷鋒銳之意,纔好似冰雪般消融。便連先前那山嶽般的壓迫感,也消失無形。
雲舒子輕吸一口氣:“看來這段時日的閉關,林兄弟收穫頗豐。”
“的確有些收穫。”連城玉微微一笑。
他如今已然練髒大成,只差一步,就能由內而外,化生後天真氣。
到時再將真氣進行錘鍊,統統化作後天真氣,如此便算是踏足後天境界。
而“陰陽合殛”的刀招,經過這段時間的打磨,終於純熟完美起來。
有這樣一式刀招,就算名垂天下數十年的劍尊,也未必不能一戰。
連城玉道:“雲兄,我閉關的這些時日,江湖上可有什麼動靜?”
雲舒子想了想:“北地倒是沒什麼大事,火雲老祖自與你一戰後,便一直待在赤火堡中。但外界卻不太平,流沙門、禪覺寺等十來個門派,高手盡出,盡向佛手峰而去,不知是爲了何事。”
“向佛手峰而去……”
連城玉心中一沉,不知爲何,他突然想到了皇甫不破等粘杆衛,假扮禪覺寺僧人,混入佛手峰一事:“笑佛爺有傳遞什麼消息過來嗎?”
“沒有。”雲舒子搖了搖頭。
連城玉沉吟片刻,搖了搖頭,暫時將這件事拋之腦後。
佛手峰高手如雲,更有枯石大師這等絕世高手,再加上暗中與九蓮會守望相助,暫時倒也不必爲此擔心。
雲舒子道:“林兄弟,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連城玉呵呵一笑,目光向赤火堡的方向望了過去,負手卓立:“自然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了。”
……
赤火堡內,繁華依舊。
商賈行旅,人潮涌流,往來穿梭不息。
“月兒,赤火堡是北地第一勢力,咱們現在初次行走江湖,一切小心爲上,莫要仗着伱的性子胡來。”
“師兄,從出門到現在,這句話你已經說了二十三次了,你饒了我耳朵吧。”
長街上一對佩刀帶劍的青年男女,男子俊朗挺拔,女子可愛嬌俏,皆是腰間佩刀。
他們是一對師兄妹,出身名門,初次遊歷江湖,尤其是那女子還帶着一絲純正稚氣。
“師父把你交給我,我自然是要好好照顧你,不能出半點岔子。”青年男子嘆道。
“我不是小孩了……”女子撅了噘嘴。
就在兩人閒逛時,一輛馬車從他們身旁駛過。
馬車將要轉彎,駛入另一條街道,忽的有一條人影從角落處踉蹌步出。
這卻是一個獨臂男子,形容頹廢,眉宇間卻有無法抹去的戾氣。他手中拿着酒壺,一身酒氣,瞧見馬車迎面而來,也不閃不避。
“籲!”幸好那馬伕是個老手,經驗老道,連忙勒緊繮繩,讓馬頭微微調轉,纔沒有撞到那人。
但這番這番折騰下來,亦讓車廂動盪,車廂中傳出一陣陣驚呼。
“老張,發生什麼事了?”車廂中有一道蒼老的聲。
“沒事,老爺,只是突然竄出沒長眼睛的傢伙。”車伕老張連忙開口,又將目光狠狠瞪了瞪那突然竄出來的傢伙,喝罵道:“你個死殘廢,喝了酒就沒長眼睛嗎?!小心撞死你啊!”
罵了兩句,車伕就要揚鞭而去。
“殘廢!?”那獨臂男子赫然擡起頭來,目光瞧着馬伕,面上露出一絲猙獰之意:“不錯,我的確是個殘廢。”
呼!這男子忽然身影一縱,那馬伕踢飛出去。
那馬伕在地下打了兩個滾,纔剛爬起身,一隻手就扣在了他的肩頭。
這隻手的力量大的出奇,頓時就讓車伕疼的滿頭汗水。
“但你很快也會成爲一個殘廢。雙手雙腳盡斷的殘廢。”
說罷,那獨臂男子面帶獰笑,反手一拗,就要將車伕的手臂硬生生扯下來。
“住手!!”
一道明亮的劍光飛騰而來
去的是先前那略帶英氣的少女,仗劍出手。
少女將先前那一幕瞧的清清楚楚,雖說車伕的話是難聽了一些,但也不至於要將人手臂扯斷啊。
只可惜,少女武功只能算作二流,且擔心傷了獨臂男子,這一劍不曾全力刺出。故而那獨臂男子反手一探,就將長劍彈飛了出去。
“好個小美人。”
獨臂男子嘴角帶着一絲獰笑:“卻不知雙臂被擰斷後,是否還這般漂亮可愛。”
說罷,男子五指彎曲成爪,向那喚作“月兒”的女子探了過去。
這一爪又快又疾,月兒完全來不及躲避,驚呼一聲,只能閉目待死。
誰知等了半晌,卻沒有半點疼痛的感覺。
悅耳睜開眼睛,那獨臂男子的手掌就在面前。
五指粗大有力,指節很長,顯然在手上下過一番功夫。
若真是被抓中,只怕她的下場不會太好。
而現在,兩根手指輕輕巧巧的搭在了這隻手的手腕上。
這兩根手指顯得有些秀氣,皮膚白皙,好似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小姐一般。
但就這麼輕輕的一搭,卻讓那另一隻大手再無法前進半寸。
“騰空兄,好巧,咱們又遇着了,你脾氣什麼時候這麼暴躁了。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