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不是問題。”
韓楓說着從懷中掏出幾張滾着金邊的銀票，附上內力飛入霧氣之中。
不說身爲某不知名邪教頭頭，就是作爲著名暢銷書作家韓楓在金錢上也從來沒有拮据過。
霧氣中的聲音似乎也被韓楓的闊綽出手給打動了，聲音變得熱情許多：
“既然如此，那便入內詳談吧。”
隨着聲音，眼前霧氣散開，數排錯落的房屋出現在韓楓眼前，一名戴着黑色右眼眼罩的白髮老者坐在正前方敞開的黑磚房屋門口的馬紮上手拿一杆煙槍吞雲吐霧。
韓楓目光鎖定在老者手中的煙槍上，仔細觀察，和后街之外城隍廟的老廟祝手中的煙槍儼然材質、尺寸都一模一樣。
“我還以爲像你們這種買賣情報的所在都會弄得陰森詭異，沒想到這霧氣之後居然是這樣一副溫馨市井模樣，倒是讓我驚訝了。”
韓楓颯颯笑着走向白髮老者。
“嗨呀，如果能夠坦坦蕩蕩地活着，誰又願意過得像陰溝裡的耗子呢？老頭子一把年紀還得在這裡忙活，不也是爲了掙一筆養老錢麼～”
老者說着站起身來收起馬紮，領着韓楓走進背後的黑磚房間當中。
這個房間從外面看起來不大，裡頭卻是別有冬天，三面掏得半空，裝上了中藥房裡那種抓藥的抽屜牆面，中間放着張長桌，桌子上方有一根直通房頂的青色繩索。
老者進屋坐在長桌後面，示意韓楓坐在座椅前，隨後從桌子下面掏出一具金算盤噼裡啪啦打了一通之後遞到了韓楓面前，露出一種奸商獨有的微笑
：“蕭家是百年世家，馮家近年來在雲塵都中可謂是隻手遮天，漫天霞是撫遠綠林盟中數一數二的能打勢力，近年來發展也是相當不錯，算上他們未來的發展會給我們帶來的風險費，加上人工費、誤工費、保密費、情報渠道折舊費……總共是這個數～”
老者將算盤推到韓楓面前。
韓楓也不討價還價，從懷中摸出一疊銀票推了過去。
“多出來的算我叫你們這個朋友。”
“韓老闆大氣！”
老者接過這一疊銀票，掃了一眼之後塞到桌子底下，伸出手拉了一下桌子上方的青色繩子，三張卷軸順着繩子滑落下來，落到桌面上。
老者將卷軸合到一塊兒，遞了過來：
“韓執劍，這裡就是蕭家、馮家與漫天霞的全部情報，咱們錢貨兩訖，你可以好好檢查檢查。”
韓楓伸手接過三張卷軸，拿起關於蕭家的情報隨意翻閱，發覺裡面已經精細到了就算是蕭家某個僕人在某年某月說過某句話都有所記錄，對於蛇道的情報能力有了切實的領會。
站起身來，朝白髮老者點頭致意，轉身離去：
“很好，我對於蛇道的情報能力十分滿意，期待我們下次還能有合作機會～”
“還要請韓執劍多多照顧生意，不僅是上至世家大族、武林門派，下至青春少女、販夫走卒的情報我們都有儲備，甚至我們沒有的東西只要韓執劍想要並且出得起價錢，我們都能給您弄來～”
韓楓從背後聽見看着把青春少女四個字額外加重，不由得對於這個組織的嚴謹性有了一定的懷疑……還是說這老先生對我韓執劍是有什麼誤解？
離開蛇道，走出城隍廟后街，朝老廟祝點頭致意之後韓楓準備直接走出雲低巷，卻是被十幾個混混模樣的漢子堵在了路上。
剛纔想要偷盜卻被韓楓教訓了的破襖男子赫然在列，指着韓楓叫罵道：“哥幾個，剛剛就是這小子打我！”
聞言，十幾個人罵罵咧咧圍了上來。
韓楓看着這些繁華陰影下的蛀蟲敗類，不禁有些覺得好笑。
“看來，剛纔我出手還是輕了些啊……”
明玉真氣洶涌而出，霸道內勁籠罩面前十幾名壯漢，這些混跡市井的地痞流氓哪裡承受的了這種武道真氣，同時像被風吹倒的紙片一樣倒地，四肢關節被凍得無法活動。
韓楓則步履輕緩，從街道之中有過，走出了雲低巷，回到了雲塵都東。
走出雲低巷，附近光線頓時轉亮，雖然還是因爲天上的大霧而顯得有點兒發暗，但是至少什麼東西都很清晰了。
擡眼過去，之前那個賣糖葫蘆的老哥還在街上叫賣。
韓楓笑着走過去，從草架子上取下來兩根糖葫蘆，在圓臉老哥反應過來之前又塞了一塊碎銀子給他，隨後颯颯往懸劍司方向回去。
嘴裡叼着一串糖葫蘆，手裡還拿着一串，韓楓走在路上。
目光一瞥才發現路邊一個穿着小花圍裙的六七歲姑娘正瞪着眼睛看向自己手裡的糖葫蘆。
這孩子身旁一個頭上裹着方巾的中年女子正蹲在木桶前盥洗衣物，後頭是一間不大的饅頭鋪，裡頭一箇中年男人正在費力地搬運蒸屜。
韓楓走過去將手裡的糖葫蘆遞給姑娘，溫和地衝她一笑：
“吶，送給你。”
小姑娘嚥了咽口水，目光微微閃爍似乎有些擔心，但是食物的誘惑還是促使着她接過了韓楓的糖葫蘆，像是害怕韓楓反悔一樣迅速咬下一顆。
“謝謝～”
小姑娘的聲音又軟又糯，讓人不由得覺得美好。
韓楓摸了摸她的腦袋，爲了避免被當作人販子轉身很快離去。
這個世界非常美好，自己並不一樣它被破壞掉。
儘管……自己並不一定美好。
一路大步回到懸劍司。
柳明華正等在懸劍司門口。
“主事回來了？買回來什麼情報？”
韓楓倒是沒想到柳執劍居然真的一直等在這裡，從袖子裡取出三張卷軸，輕輕一揮說道：
“也沒什麼，就是蕭家、馮家的情報罷了。”
“那麼貴，你也買得起？”
柳明華的聲音充滿了震驚。
“啊？柳執劍對蛇道的報價有所瞭解？”
“額……曾經試圖想要買過，不過咱雲塵都懸劍司實在拿不出錢來，所以就放棄了……”
韓楓沒想到柳明華的理由會是這麼真實，一時有點兒語塞……
柳明華倒是繼續問道：
“那韓執劍從中看出什麼了？”
韓楓旋即將手中的情報遞了過去，三張卷軸上密密麻麻全是文字。
“你自己來看吧，所謂正義世家，不過蠅營狗苟，對於這種人世敗類渣子，我真是恨不得以刀手刃之。”
柳明華接過卷軸，目光停留其上。
很快，怒容滿面。
“這些人渣……他們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