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濟生堂出來,朱七七長長舒了口氣,一臉興奮地道:“如今只剩下等待了。”
熊貓不解,道:“你不惜動用朱家的人力物力,去搜尋療傷美肌的靈藥,這是爲什麼呢?難道是爲了江流影?”
朱七七點點頭,道:“聰明,雖然她腿也不好,身體有殘缺。但作爲一個女人,尤其是曾經美麗過的女人,我想,漂亮臉蛋應該更能讓她動容。”
“所以,你纔會有此一招?”
“不錯,以朱家的財力,再加上一個快活城,我想這天下間在沒有比這更大的勢力了。相信過不久就會有好消息傳來,到時非要讓沈浪刮目相看不可!”
聞言,熊貓不禁莞爾,道:“這說來說去還不是爲了沈浪,爲了你剛丟的那點面子?”
“是有怎樣?”
朱七七腦袋微揚,神情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摸樣,一點也沒有難爲情的意思。
熊貓一聽,忍不住又笑道:“你還真是……不過,對江流影來說也許是件好事,臉若能恢復,或許她就不是現在的她了。”
“嗯嗯,我也這樣認爲。”
朱七七使勁點了點頭,難得貓大哥也贊同她的做法。
其實,在朱七七心底深處,還爲江流影爲江家的事情感到難過。儘管江流影以爲朱富貴和柴玉關都死了,大仇得報,但朱七七卻知道底細,所以這心中的歉意尤爲深重。若這一次有可能使江流影的容顏,那她定當義不容辭的出錢出力。
朱七七和熊貓二人離開了藥鋪卻未直接回莊,而是在大街上慢慢溜達。熊貓雖着急無奈,但朱七七卻是一副開心愜意的摸樣,言及出門不易,既然事情辦完了,當然的好好逛逛,開心開心才行,這樣纔不負這大好光陰。
的確,朱七七已經好久沒有開心過了。自從朱富貴被抓之後,她一直患得患失心神不寧,如今才能徹底放開懷了。連日的陰鬱一掃而光,他也實在是不忍心這個時候掃了她的興致。
這兩人一路走着走着,忽然味道一股濃濃的酒香傳來,扭頭瞧去,便見街邊有一家豎着‘忘魂酒’招牌的酒肆赤然在目。
朱七七一瞧欣喜不已:“沒想到在這個地方竟然有這種極品的酒,無論如何,我們都要進去品嚐一下。”
酒爲忘魂,聞香忘我!
這是熊貓極喜歡的酒品之一,當年,身爲快活城的酒使,也沒喝過幾口。或許是不能盡興的事情纔會愈發的惦念。總之對於忘魂酒,熊貓是一直掛念至今,如今更是瞧之忘魂。
看到招牌,朱七七欣喜,熊貓就更是走不動道了。他對酒的執念就像魚兒對水的依戀一樣,永遠沒有滿足的時候。不用朱七七出聲招呼,他就已經當先擡腳拐進了。
坐在酒肆裡,熊貓一口氣連灌了三碗酒,這才吧唧吧唧嘴巴,衝着掌櫃的嚷嚷:“這酒不是那個味呀,怎麼回事?”
酒肆的掌櫃是一個精瘦老頭,見熊貓嚷嚷,便急忙趕了過來,陪笑道:“客觀您說話?”
“我說這酒不對味,你是不是摻水了?”
“這位爺,我們是百年老店,絕對不會欺瞞顧客,這忘魂酒啊本就是這個味,絕對錯不了!”
熊貓一聽,霍地站了起來,大喝道:“騙我不是,爺可是喝酒的行家,對不對味一品便知。這味道是和幾年前喝的不一樣了。”
掌櫃一聽便笑道:“這位爺,稍安勿躁,我且問您,幾年前您喝了多少?”
“就兩三盅,一個朋友請的。”
“這就對了,忘魂酒產於川府藺州深山,醇馥幽鬱,口感綿甜甘爽,餘味悠長。但因用黑山腹地的泉水釀造,產量極少,好酒之人可遇而不可求。可如今這忘魂酒你想喝多少就有多少,爺,您有沒有想過這中間的差異?”
熊貓不解,道:“有什麼差異?”
“哎呀,真笨!”
朱七七急的一拍熊貓,道:“掌櫃的意思是,如今的忘魂酒雖然名貴,但已經不稀奇了,只要掏錢,誰都能喝的上!”
熊貓皺眉道:“是這樣麼?”
掌櫃點了點頭,笑眯眯地道:“還是姑娘冰雪聰明,如此一來,您說這味道還能一樣麼?”
掌櫃說着轉身又端來了一壺酒放下,道:“雖然味道淡了點,但也很不錯,一壺十兩紋銀,您想喝多少就有多少。”
“這樣啊!”
熊貓有些意興闌珊,他雖然又倒了杯酒又喝了下去,但越發的覺的味道差多了。但他本就好酒成癡,就算忘魂酒味道再差,那也比市面上其他的酒好些,所以一口氣又要了三壺酒灌上了。口中還不時地喃喃自語着:聊勝於無,聊勝於無啊!
噗……
朱七七忍不住噴笑出聲,她雖然也喝着酒,但卻是淺嘗輒止,品品而已,遠沒有熊貓這麼癡迷,自然也就談不上心情失落了。不過,她倒是好奇,這原本珍貴的忘魂酒怎麼就變普通呢?
在喝酒的空檔,朱七七忽然起身失陪,熊貓稍稍錯愕便會意了。朱七七遂一點頭,轉身走向了後院。
又是兩壺酒下肚,熊貓還不見朱七七回來,心中只犯嘀咕,於是起身去後院找尋。結果在後院一打聽,掃地的嬤嬤卻道,她不久前瞧見一位好看的姑娘從後門已經離開了。
離開……怎麼可能?
“這位姑娘是自己一個人走的麼?”
熊貓一下子酒意全無,心中不安卻也不死心。
“是啊,是一個人走的,不過……”
“不過什麼?”
“姑娘是很漂亮,老身活了六十多年,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可是似乎腦子不好使,人木木的,沒有一點機靈勁。”
熊貓想了想,有點不能相信。於是,他又親自去查看了一番,的卻是人已經不在了。
不可能啊,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就一個人不聲不響地離開呢?熊貓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是……
熊貓忽然驚出了一身汗,傳說中的拍花術?只有這樣的江湖邪術,才能讓人神情呆滯,身不由主地被迫離開。
想到此,熊貓迅速衝出了酒肆,跑上了大街。可大街上燈火初上,人流穿梭,卻哪裡有朱七七半點影子。
……
月上柳梢,沈浪連同王憐花一起回到了莊內。兩人身上也是一股子酒味,可見也沒少喝。沈浪還好,永遠是那麼清醒從容,肆意灑脫,可王憐花卻已經醉的連走路都走不穩了,但他還是堅持不讓沈浪攙扶。
借酒澆愁愁更愁,可不喝酒還能怎麼樣?相依爲命二十多年的雲夢仙子去世了,喜歡的薛素衣也是音訊全無,而仇人在眼前卻不能瀟灑出手,這讓王憐花很是挫敗失落。他看似任性不羈,邪魅多情,但骨子裡卻很執着,這個中滋味真不能向外人道也,有苦自知!
喝過醒酒湯,王憐花坐在椅子上沉默少許,這纔對着沈浪笑道:“沈兄不必擔憂,已經沒事了!”
“那好!”
沈浪說着站起來轉身走了出去。他去看了朱七七,卻發現朱七七不在房內,奇怪的是熊貓也不再。問及莊內其他人,都不知他們去向。沈浪微一沉吟,便找來山佐天音,耳語囑咐了一番。
聞言,山佐天音不由嘀咕道:“沈公子,這太急了吧!”
“你們不要耽擱,遲恐生變,要儘快離開纔是!”
“那好,屬下這就去準備!”
打發了山佐天音,沈浪先去了暖閣一趟,然後才轉身出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