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朱七七失蹤已經整整過去了三日,整個衡陽城也幾乎被沈浪王憐花一行翻了個底朝天,可依然無果。
忘魂酒肆裡依然顧客盈門,除了忘魂酒的來路稍顯隱秘外,沈浪幾乎找不出其他的破綻。還有丐幫,雖然丐幫的耳目遍及天下,可在這小小的衡陽城裡,他們卻集體失聰了,或者說失去了往日的靈通。
朱七七整整三日消息皆無,讓原本還可以故作鎮靜的王憐花也無法安靜地坐下來了。而熊貓,他雖然嘴上不說,但內疚自責的心情卻是顯而易見的。三人中,最應該着急的沈浪卻一直很沉默,偶爾還會消失不見蹤影,這樣的行爲瞧在王憐花的眼中無疑是火上澆油。可就算要衝着沈浪發火泄氣,那也要先逮着人才行。
這期間,江流影出奇的安靜,話很少,走動更少。偶爾會走出房門在外面透透氣,更多的時候都是躺在牀上養傷。司墨負責照顧她,可更多的時候她卻是一個人安靜地呆着。似乎並不着急離開。
自從回雁峰一役後,無雙女俠花有容養了幾日傷便果斷回了雲州。雖然她心中萬分不捨,她也想幫着沈浪找尋朱七七,她可以找出無數的理由說服自己不用急着趕回去,可是,僅一條理由就讓她不得不回去。
之前,她的父親,花家的一家之主花輕舟客死異鄉,而如今,花家的當家主母花影也不在了。在這個關鍵的時期,她是一定要回去幫她二哥打理花家,不能再我行我素任性妄爲了。
盈盈目光注視着沈浪,花有容眼中依然熾熱如火,但卻已經被掩藏的很好了。
“我要走了,你當真不留我?”
沈浪笑了笑,道:“有容姑娘還是一路保重爲好!”
花有容嗔道:“聽口氣,你巴不得我離開啊!”
“哪裡?有容姑娘去留隨意,豈是沈在下能干涉的了的?”
花有容上前一步,眸光火熱地的盯着沈浪道:“若你能干涉呢?”
沈浪微微一頓,隨即扯了扯嘴角,道:“有容姑娘說笑了!”
“這不是玩笑!”
“可在下聽着卻是句玩笑!”
“是麼?”
花有容眸子一暗,沈浪的態度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她還是很失望。連帶的也沒有了多談的興致了。
“算了,還是不說了,我真的要走了,臨別之際,你不想說點什麼嗎?”
“呃,一路珍重!”
“謝謝!”
轉過身,花有容眼中蓄滿了淚水。她強忍着眼淚走了十幾步,卻突然轉身跑了回來。在離沈浪面前停了下來,目光炯炯地瞧着,不言不語。
沈浪道:“還有事麼?”
片刻後,花有容火紅的嬌軀一擰,身形風一般的欺上前來。
香風入懷,沈浪本能退了一步,怎料花有容一把拽住了沈浪,悄聲道:“我還有重要話說?”
“什麼話?”
“就是……”
花有容說着輕輕一笑,踮起腳在沈浪耳邊一番低語,說罷風一樣又退了回去,整個人俏生生地站在那裡,嘴角微翹,眸帶調皮地瞧着沈浪。
沈浪微微有些錯愕,原本嘴角慣有的笑意也變得有些僵硬。
花有容嬌笑道:“怎麼?嚇着了?我不信你不清楚我對你的心思,裝作不知很好玩麼?”
沈浪嘴角的笑容還是起了變化,但卻變成了一抹苦笑。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那就什麼都別說,放在心底可好?”
花有容笑着轉過了身,可在轉身的那一剎那間,她的笑容就被留在了身後,眼中露出悽然之色。只見她向前急走幾步,突然間狠狠一跺腳,借勢跳起,幾個起落間走遠了。
“我順路會幫你打聽朱七七的消息……”
清風有心,送來了花有容的聲音,入了沈浪的耳中,卻讓他長舒了口氣。
“謝謝!”
花有容離開了,卻還記掛着朱七七的事情。或許有人認爲花有容是糊塗了,既然喜歡沈浪,爲何還會對尋找朱七七的事如此上心?這豈不是自找煩惱?可花有容不但不糊塗,而且是心明如鏡。她清楚,她於沈浪,是悸動,是喜歡,是崇拜。沈浪於她,是吸引,是迷醉,是長存嘴角暖暖的笑容,是溫柔中淡淡的疏離,是隻能遠遠瞧着的溫情。雖心有不甘,但她也不強求。喜歡誰誰,本就是自己的事情,與他人何干?
待花有容走得不見了蹤影,王憐花和熊貓纔不知從哪裡突然冒了出來。待兩人走只沈浪跟前,只見王憐花搖打開摺扇,瞧着路口幽幽地道:“有道落花有意,奈何流水無情!古人早已參透,今人卻還看不透,實在是可悲啊!”
沈浪轉身一笑,道:“憐花兄,是在傷懷自己麼?”
王憐花白了沈浪一眼,嘖嘖道:“她還是沒忍住,到底給說了。”
熊貓走上前,道:“這我就不明白了,說不說有什麼區別麼?結果還不是一樣——沒戲!”
王憐花執扇一敲熊貓的腦袋,笑罵道:“你呀,真是頭笨熊!”
“難道說錯了?”
“當然說錯了,雖說這結果是一樣的,可當事人的是心情卻是不一樣的!若我是花有容,我也會選擇說開了去,至少,某人還會聽到心裡去的……”
“你這是什麼居心?典型的我不好過別人也別想舒服。”
“不錯,有問題麼?”
“當然有!”
沈浪無奈一嘆,道:“我說二位,看你們還有心情鬥嘴,想來是有好消息了。”
熊貓急忙點了點頭,道:“之前我們一直找不到七七,是因爲方向錯了。”
“說來聽聽!”
熊貓道:“因拍花術是利用**誘拐,是下下三濫的手段,專門針對普通人,爲人所不齒。所以,江湖中不管黑白道上,基本沒有人去用。而這種伎倆卻在民間的風月地秘密流行。我只是奇怪,這種事情箇中老手的憐花兄怎麼會不清楚?”
王憐花一臉尷尬,道:“嗯,那個……之前的飄香院只是爲了掩人耳目,更何況兄弟也不參與經營,所以不清楚理所當然。”
熊貓笑道:“好在這方面我們已經有了眉目,也派了人手出去,相信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傳來……”
聞言,沈浪和王憐花同是臉色一變,道:“不好!”
“怎麼回事?”
沈浪道:“我一直以爲帶走七七的是江湖人士,有目的,也知道七七的身份,若真這樣,那七七一時半會也不會有危險。但如今……”
王憐花沉聲道:“如今只怕……已經身不由己!”
他不敢去想朱七七身在青樓會遭遇什麼樣的待遇,因爲他是最清楚不過,對於那些不聽話的人,他們有的是手段。
熊貓也聽明白了,不由焦急道:“那怎麼辦?七七會有危險的。”
沈浪微一沉吟,道:“別急,那丫頭關鍵時刻還是蠻機靈的,絕對會鬧出動靜來。我們分開來,先一邊找,一邊等消息!”
沈浪的提議王憐花和熊貓都贊同,稍做商議,三人便急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