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人皆有心

曲終人散,朱七七因爲要等熊貓藉故有事遂留在了春苑酒樓的客房裡,而沈浪因有他事,隻身返回紅葉小築。待走到湖邊,卻發現山佐天音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黑暗中。

“阿音?”

山佐天音回頭一瞧,道:“沈公子,你回來了?”

沈浪微笑着點點頭道:“藥配好了沒?”

“藥……對,還有藥……”山佐天音才記起他下午從草廬帶過來的藥,遂拿出藥瓶來遞給沈浪。

“阿音,你這是怎麼了?”山佐天音的體貼細心是出了名的,如今見他神情有異失了容從氣度,沈浪第一個反應就是有事發生。

“我……”山佐天音卻不知如何啓齒。

沈浪瞧着山佐天音支吾其詞,不由試探道:“難道是……貓兒對你下手了?”

山佐天音一愣之後緩緩點了點頭,遂恨聲道:“還有司墨那個冰冷美人。”

沈浪苦笑道:“所以……他們已經知道了?”

“對不起,屬下沒能守住對你的承諾,可是……”

本來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沈浪嘆了口氣也無責怪之意,反而幽幽地道:“不怪你,只是沒想到貓兒下手這麼迅速,但不知是不是受了某人的鼓動?”

山佐天音心中極委屈,帶着哭腔道:“沈公子,你可不知道他們用什麼發子來對付我,簡直是太不人道了,想想都臉紅,哇嗚嗚……”

山佐天音的話讓沈浪起了好奇心,遂問道:“他們是如何對付你了?”

“他們?嗚嗚嗚……”山佐天音彆扭一轉身,半晌才小聲地把他那非人的遭遇說給沈浪聽,臨了還氣呼呼地甩出一句:“我恨死他們了。”

沈浪聞言差點笑噴,司墨這女人真是太……狠了。最後他強忍着笑意安慰道:“阿音,讓你受委屈了!”

“嗚嗚,那隻木頭貓真是過分,他雖然答應不問,可我還是被他給坑慘了。”山佐天音說着取出絹帕優雅拭着淚。

沈浪瞧着山佐天音一系列動作不禁莞爾,眼中的戲虐之色也是一閃而過。

“阿音,是我連累了你,要不……我借肩膀給你靠靠?”

山佐天音微微一愣,急忙後退一步,嗔道:“沈公子,你正經點,兩個大男人靠在一起成何體統,若讓人瞧見了,你堂堂武林盟主顏面何存?”

沈浪好笑道:“可你這樣低聲抹淚,而我站在一邊手足無措,若讓人瞧了去豈不誤會也大?”

“噗……”

山佐天音終於笑開了聲,半晌他才慢慢收斂神情,道:“屬下請求處分!”

沈浪搖了搖頭,道:“這只是遲早的事情,沒關係了。”

“那大小姐她……”

沈浪轉身瞧着夜色中的太湖良久,最後才緩緩一嘆,道:“我相信貓兒心中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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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七七終於在客房門口堵住了遲遲歸來的熊貓和司墨,她一見他倆就衝上去急道:“事情怎麼樣?”

熊貓瞧着朱七七焦急的神情不由心中一嘆,遂大笑着道:“不怎麼樣!”

朱七七急道:“快說啊貓大哥,到底是怎麼回事?”

熊貓心疼地攬過朱七七笑道:“你這個傻丫頭,真是杞人憂天,沈浪泡泡藥浴你就大驚小怪的,若他真有個什麼事,你到要如何?”

朱七七不信:“就泡藥浴這麼簡單,你們不會騙我吧?”

司墨冷着臉鄭重地點了點頭,再次確認。而熊貓卻笑言倘若朱七七不信,他們可以提供方便機會,讓朱七七親自一窺究竟。

一窺究竟?那不就是偷看沈浪洗澡?

朱七七當下就紅了臉,這種以退爲進的說辭自然讓朱七七也就相信了。她那懸着的心也總算放了下來,只要沈浪無事她便安心。

熊貓安撫好了朱七七,沉吟半晌卻不知如何是好。沈浪中毒已久還至今未解是件大事,他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思索再三,熊貓決定去找到冷大先生說個明白。當冷大先生聽熊貓說完之後,他整個人就呆住了,半晌後他忽地一拉熊貓就往外走。

“走,去找沈浪!”

熊貓從未見過冷大先生髮這麼大的火,可這一次他卻親眼瞧見冷大先生踹開沈浪的房門,把沈浪按坐在牀上,然後劈頭蓋臉就是一番數落,說的沈浪是毫無招架之力,只能苦笑連連。熊貓也是氣極了沈浪的隱瞞,他不但不勸慰反而時不時的點了把火。

發泄半晌,冷大先生的火氣才慢慢降了下去,他瞧着沈浪清瘦略顯蒼白的臉孔不由心生不忍,遂輕輕握住了沈浪的手腕,半晌後才站起來長嘆道:“你這孩子讓我這麼說你纔好?”

“冷大叔?”

冷大先生道:“你呀你……若不是熊幫主告訴我,你到要瞞我們到什麼時候?”

沈浪陪笑道:“我這不是沒事麼?”

“當年我們一不小心弄丟了你,一直愧疚至今。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卻中毒……若有個萬一,你讓我們怎麼辦……怎麼辦?難道你想讓我們三兄弟以死謝罪?”冷大先生越說越激動越說越難過,他就不懂了,明明他們三兄弟是沈浪最親近之人,爲什麼沈浪還要瞞着他們。

沈浪討好道:“這不還沒死成麼?”

“你你你……這孩子,誠心氣死我麼?你不管情不情願,你都是仁義山莊的少主人,你不管願不願意,你都是天下的武林盟主,江湖的龍頭老大,你就不能爲了我們多擔待,多珍惜一下自己?”

沈浪苦笑道:“冷大叔你放心,沈浪絕不會輕言生死。”

“可是,你現在?”

“冷大叔,事在人爲,相信我一定會沒事的。”

“可你現在的身體怎麼能當好這個盟主?”

沈浪無所謂笑笑:“那就不當嘍,反正我也不願意。”

“你……”這沈浪怎麼也會撂挑子走人啊,這種無所謂的態度讓冷大先生又火大了,他怒道:“仁義山莊已經幫你接了盟主令,你不當不行,你以爲這是小孩子過家家……簡直胡鬧!”

沈浪苦笑道:“可是冷大叔,我現在是心有餘而力不逮……”

冷大先生聞言心一軟,他實在不忍心苛責沈浪,於是嘆道:“有我們三兄弟幫襯你,你儘管放心就是。”

沈浪微微一笑:“那就有勞三位冷叔多擔待!”

冷大先生無奈點了點頭,道:“那也只能這樣了,可是七七知道你中毒的事情麼?”

沈浪搖了搖頭,道:“她若知道,現在站在這裡的人中就會有她。”

冷大先生瞧向熊貓,熊貓只得苦笑道:“我最終還是忍住沒敢告訴她,也不知這樣做對不對?”

冷大先生嘆道:“可七七遲早會知道的。”

沈浪道:“那隻能到時候再說……”

冷大先生也知道多說無益,遂嘆了嘆氣只得作罷,當務之急還是要多多尋找解毒之法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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