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時分,七隻獵隼被放了出去,在它們的腳下還掛着三個人。三個人的重量少說也有三四百斤重,獵隼的力量根本就託不住,只能撲閃着翅膀漸漸向谷底滑去,漸行漸遠,不一會就被迷霧籠罩。
至此,高山狼事件已經過去了整整三日,沈浪幾人雖然被狼羣圍攻掉入崖下,生死一線,但被狼羣圍攻的又何止他們幾人。
妖妖和公良雲宓他們雖然居於斯,熟悉地形,但依然逃不脫狼羣的追咬,情況比沈浪一行好不到哪裡去。待她們二人拼死逃脫狼吻時已經傷痕累累氣喘吁吁。
公良雲宓本就受了內傷,在於狼羣的搏鬥中又被咬傷了一隻腳,傷口深可見骨,行動大不如前。
妖妖仗着身法靈活,巧妙閃躲時還是受了多處劃傷。尤其臉上,竟然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劃痕,異常刺目。
至於山佐天音,原本他和沈浪他們一起被羣狼追趕,但奇怪的是,沈浪三人被迫跌入懸崖後,狼羣卻如潮水般退開,轉而撤去另一個方向。
危機時分,狼羣退開了,山佐天音好運的化險爲夷。這麼幸運的事情他卻實在想不通,難道這餓狼也會挑食?竟看不上他麼?
不過,他的好運並沒有維持多久,在下山尋找沈浪一行途中,竟然好巧不巧地遇到了妖妖和傷重的公良雲宓,其結果可想而知,妖妖把在狼羣那裡受到的火氣一股腦撒在了山佐天音身上,百十招不到,山佐天音便力竭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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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京城的某處,竹院庭深,暖房中,薰香繚繞,一錦衣公子模樣的人面向窗戶斜倚在軟榻上。手中拿着一副畫在觀賞。畫中是一位粉衣少女,明豔多嬌,竟有七八分朱七七的影子。
錦衣公子瞧了一會兒畫,竟然順手把畫蓋在了臉上,然後就一動不動地躺着。
半晌後,忽見一黑麪小鬍子推門而入,見了軟榻上的模樣,便欲言又止,垂手躬立在一側。
錦衣公子身體一動,道:“怎麼樣了?”
“公子,消息傳來了。”
“說!”
小鬍子上前一步,俯身耳語一番。
錦衣公子忽地憤然一甩袖子,順手拿起桌上杯子擲在地上。
“他們竟然還在一起?”
小鬍子稍稍後退後一步,躬身道:“公子息怒,可要小的再去佈置一番?”
錦衣公子一揮手,道:“不用。”
“那抓來的人怎麼辦?請公子示下!”
半晌後,才聽錦衣公子道:“先關着,以後或許有用。”
“是。”
小鬍子轉身即將退走,卻見年輕公子忽然喊道:“慢!”
轉身過來,小鬍子垂目不語。
錦衣公子忽然轉身站起來,卻見他相貌白麪英俊,劍眉入鬢,端的是一副好相貌,只不過卻用面具遮住了多半張臉。
他繞着小鬍子轉了一圈,才慢悠悠地道:“我並不覺的你現在的模樣會更好看。”
小鬍子腰彎的更低了,但卻沒有回話。
看到小鬍子一副謙恭的模樣,錦衣公子忽然朗朗笑開。
“說實話,本公子反而更受用你那張臉的侍候,試問?這天下間還有誰會有本公子這般的待遇,你說是麼?”
“咳咳…..公子玩笑了!”
小鬍子緩緩退了出去,緩緩伸手帶上了門。那扶着門框的一雙手白皙修長,指甲更是修剪的乾淨平整,和那張臉卻是極不相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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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扮朱七七的王憐花離開了汾陽,幾日後便又突然失去了蹤跡。所以,朱七七的行蹤在江湖上也就成了一個謎,沒有人知道她去哪裡?
話說,在這段時期,汾陽出現了一個人,說是京城付府的公子。揚言曾得朱七七救命之恩,如今得知佳人單身,竟要攜萬貫家財,以身相許。
如今,世人不管以何種目的,都在掙娶朱七七,而他,卻冒天下之大不韙,掙嫁朱七七,竟一時成爲熱議,在衆才俊中脫穎而出。
雖然,朱七七尚不知在何處,但付公子以身相許,癡心一片,情動日月,卻已經得到了很多人的同情和讚許。
再說無雙女俠花有容,她雖抱着尷尬的心情來到汾陽,卻不料撲了個空,一腔歡喜到頭來卻誰都沒見着。失意之餘她便打算回雲州。竟在汾陽城西,可巧的意外碰到了熟人——雲隨風。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人卻是朱七七身邊的司墨。
司墨的狀況並不好,一臉紫青,竟是中了毒,人已昏迷不醒。雲隨風抱着她如同發瘋了一般衝進了仁義山莊。
自然,花有容也未走成,直接跟着回到了仁義山莊。
司墨中毒頗深,雲隨風也曾用雲家的名貴丹藥爲其壓制,但卻不能徹底解毒,只好快車幾日,從千里之外的郎溪遠郊的星月湖趕回了仁義山莊。
仁義山莊並沒有現成的解藥,但九珠連環。
曾經,山佐天音從快活王柴玉關處設法討要了兩粒九珠連環,暗地裡打算給沈浪用。鏡湖老人試着用了一粒,但卻效果不顯,所以,剩下的一粒一直留在了仁義山莊。
這真是無巧不成書,也是司墨命不該絕。
見到司墨的狀況,三位冷爺二話不說,把僅有的一顆九珠連環研成粉末,餵給了她。
九珠連環的效用很霸道,除了沈浪中的毒不知何故無可奈何之外,連雨花青那麼詭異的毒都能解,更何況其他。
一日後,司墨身上的紫青色漸漸退去,臉上出現了紅暈。再半日,人已漸漸轉醒,除了身上睏乏外,看着已無大礙。
確定花有容在仁義山莊,司墨霍地來了精神,差人請來花有容和三位冷爺。
司墨掃了下在坐的衆人,除了三位冷爺和花有容外,還有一個雲隨風,她微一沉吟便道:“此次司墨奉少主之命陪同江流影返回郎溪,怎料郎溪遭逢大變,我在一處谷地碰到了一座小木樓和一個很厲害卻很年輕的女人。”
說到這裡,司墨稍稍一頓,便接着道:“我能中毒便是敗那女人所賜,沒有立即死去卻是因爲一個相貌奇醜的男人。他不但悄悄救了我,還告訴我一個秘密。說花影當年進花家還有一個原因,說是爲了查找失傳江湖的‘七折劍譜’。”
花有容微微一愣,繼而道:“開什麼玩笑,這麼多年我怎麼一點端倪都不知道,更何況七折劍譜已經消失武林近兩百年了,我們家怎麼會有?若真有,我家也不可能是現在這副局面。”
雖然花有容一口否定,言之有理,但冷大卻認爲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沒有影子的事情,怎會招來他人覬覦。
仔細想了想,冷大便招了宗強過來,低聲囑咐了幾句。
宗強走後,冷大又問道:“司墨,那男子還說了什麼?”
“他似乎還想說什麼,最後卻什麼也沒說。”
冷二沉思良久,卻道:“我有一點想不通,這花影嫁進花家已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是誰有這麼大的耐心,這麼早就佈局了。況且,找了二十年也沒找到‘七折劍譜’也太奇怪了,花影居然還安穩地生下孩子一直沒走?”
衆人一時沉默了下來,都在仔細揣摩這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