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沈浪忽然長身飛起,快速掃出一腿,枯葉帶着勁風呼啦而去,剛好在公良雲宓快要得手時切至兩人之間,逼的攻來她生生給折了回去,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他長身玉立,氣定神閒地站在眼前,卻讓公良雲宓心裡吃驚,也更加確定了一件事情。
“原來你們……早有算計!”
算計麼?沈浪慢慢走近,勾起脣角,微微一嘆,道:“王憐花是什麼樣的人你知道麼?可笑你還是個**湖,他的東西你竟然也敢隨便亂吃,也不怕吃壞了肚子?”
聽了這話,一旁的王憐花臉色尷尬起來,心裡不樂意了。他大叫着嚷嚷道:“沈浪,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我就和你拼了?”
“憐花兄淡定!”
沈浪瞧着王憐花無奈搖頭,微笑道:“在下這是在誇你,你難道沒聽出來麼?”
聽出來個頭! 王憐花跳腳道:“有你這麼夸人的麼?”哼哼,這那裡是夸人,分明就是往死裡損人啊!
沈浪笑而搖頭,再次對上了公良雲宓佈滿恨意的眸子。
“時間越久,你的功力消散的就越多,你確定還要繼續作惡麼?”
“作惡?”
公良雲宓費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隻手捂着胸口粗重地喘息着,半晌才目光冰冷地盯着沈浪,嘶聲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難道報仇也錯了麼?”
沈浪搖搖頭, “江湖之上快意恩仇本是常事之事,可是你卻累及無辜,雙手沾滿血腥,所作所爲已經遠遠超過了報仇二字。”
什麼意思?
或許是心虛的緣故,公良雲宓本就站立不穩的身體忽然一個大幅度的踉蹌,遊神不定,慢慢垂下慌亂地眸子,半晌才平靜道:“告訴我,你究竟都知道了什麼?”
沈浪微笑道:“在下的話夫人能信麼?”
“信!”公良雲宓道:“只要是沈公子親口所說。”
“那好!”沈浪頓了一頓,道:“對於你們的事情,在下知道的其實並不多。”
公良雲宓神情微微一鬆,卻見沈浪笑笑,又道:“但也絕不會少!”
“你……”公良雲宓氣結,但心思一轉,卻又道:“你別是胡亂框我吧?我豈會上當?”
只兩句話的功夫,公良雲宓的臉色又白了一份,但這會她還在苦苦支撐着,身體並未軟下去。
“大量的黃金白銀、數以萬計的兵器盔甲,還有上千的江湖人士聚集,以及......其他......這些算不算框你?”沈浪眼睛亮晶晶的,眼角帶着淺笑,緩緩地說着。
什麼?
自不比沈浪的氣定神閒,公良雲宓心裡如驚雷炸響,簡直吃驚的不得了。原本已經難看的臉色忽然間變得慘白無比,額頭上也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子,也不知道是毒藥所致還是因爲沈浪不輕不重的一句話。
難道是兵器作坊有變?公良雲宓不由暗討,可爲什麼她一直都沒有得到消息?還時不時的能收到書信報平安,外圍的探子還能嗅到從煙筒裡飄出的嗆人味道……
須臾,公良雲宓扭頭瞧向了鬍鬚男子,而後目光狀似無意地掃了眼朱七七。
正在衆人以爲還有下文的時候,公良卻忽然身形暴起,廣袖在空中捲起勁風一揮,從袖中射出兩枚黑乎乎的東西出來。
“小心!”
沈浪一聲輕喝,同時閃身撲向朱七七,以最快的速度把把她納入懷中。
在場衆人皆驚,但卻神情不一。勉強能挪動身軀的,也堪堪掙扎着。
黑乎乎的東西並沒有砸向任何人,而是落地開花了,只聽得“砰砰”聲響,煙霧四起,目極之處霧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到了。
這黑乎乎的玩意卻原來是江湖必備的遮天蔽日彈,也叫作眩光閃,稍一碰撞便會瞬間炸開,在原地騰起煙霧來混淆視聽。雖然傷人威力不大,但用它遁走逃命卻是無往不利。
十幾息後,煙霧漸漸散去,衆人才重新瞧到了彼此,但現場卻已經少了好些個人。
“七七,你沒事麼?”沈浪瞧向懷裡的人。
搖搖頭,朱七七輕聲道:“你呢,有沒有事?還有你的毒……”
“我也沒事!”沈浪微笑這打斷朱七七,搖頭道:“既然不打緊,就瞧瞧他們去!”
“嗯,好!”
朱七七欣然同意,從沈浪懷裡鑽出來放眼四顧,就看見熊貓、王憐花、以及躺在地上的山佐天音和昏迷不醒的明月姑娘,見他們一個個還在,這才略顯後怕地拍拍胸脯,道:“那個女人真是可怕,還好我們的人一個也不少!”
她說着離開沈浪懷抱,小跑着越過王憐花,而後來到山佐天音身邊,輕輕扶起了他。見他還能勉強支撐站立,也微微放下了心。
坐在一旁的王憐花剛纔瞧着朱七七向他小跑過來,心中一喜,暗道她還是很關心他的。他雖心中喜悅,但還是花力氣逼自己控制着臉上的神情變化,一點都不外顯,但心裡卻實實在在很期待,尤其是在他用針傷了沈浪和熊貓的前提下,心裡就更渴望朱七七的理解與關心了。見她過來,眸光就一直偷偷地追逐着她的身形。直到她扶起了山佐天音細聲詢問,他的眸光才由期待變成錯愕,繼而心中涌出淡淡的苦澀,嘴角邊也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絲自嘲的笑容來。
是真的一個都不少麼?
在朱七七打量四周的同時,沈浪也匆匆四處瞧了一下,但見除了公良雲宓三人不見蹤影外,明顯的付雲熙主僕二人也不見了。他們二人自然不會不打招呼就離去,如今就這麼無聲無息不見了,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或許是被公良三人給順手了去。
可是,令沈浪不解的是,付雲熙主僕武功再不濟,三個已經中了毒的人要帶走他們也非易事,就算無法力敵,但發聲求救總是可以的?但他們卻去的悄無聲息,這不合常理?還有,公良她們重傷逃離之前那麼倉促狼狽,爲什麼還一定要帶走付雲熙?退一步講,就算付雲熙無人保護,可以輕鬆虜去當人質,但他的長隨呢?難道他也很重要麼?此外,呆在月亮門邊的一直安靜的薛素衣也已經不知去向了,雖然沈浪一直在和公良雲宓對打,但眼眸餘光卻一直留意着薛素衣。他想不明白,此時的薛素衣在這些人裡面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角色?說重要吧,卻每每落在人後一聲不吭。說不重要吧,但卻哪裡都能見得到她,想忽視都難。
帶着種種疑慮,沈浪朱七七一行匆匆離開芙蓉居回到了客棧。安頓好明月和山佐天音後,沈浪王憐花熊貓出去了一次,回來後才和朱七七王憐花四人圍坐在一起。
朱七七一直記掛着沈浪熊貓中的毒,在路上追問了,卻沒個結果,又見沈浪和熊行動並無大礙,心裡又是擔心又是納悶不解,直到現在終於給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