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王來了,這並不是傳言。
當公良雲宓對上快活王的時候,赤目欲裂。前塵舊恨,剜心之苦一起涌上心頭。故人相見,有的只是鮮血紛飛的殘忍和殺伐。
是血海深仇,是刻骨怨恨,是後半輩子活着的唯一目標。
面對着快活王,這殺夫殺子的仇恨讓公良雲宓徹底的瘋狂了,她的眼中除了快活王已經容不下任何人了,爲了能夠殺了他,她連自己的性命也豁了出去。若一個人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可以讓她害怕的事情呢?
幾十年的等待,換來的只是三掌的光景。沒錯,就僅僅只有三掌。公良雲宓和快活王生死對決,堪堪只用了三掌。
這仇,這恨,這解不掉的蝕骨之毒,皆在這三掌之中。三掌之後,公良雲宓臉白如紙,她雖然沒有立刻倒下去,但也沒了一戰之力,能做的只能瞧着快活王朝她走來,在他擡掌之間,這一生她或許就走到了終點。
可是……大仇未報,她真有點不甘。
一代霸主快活王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沒想到一個多年前普普通通的老婦人,如今卻有這般的功力,竟然打得他五臟移位,傷的不輕。可若此時遁走,留着她卻不知要禍害七七到幾時?怎麼能就此放過?
一步……兩步…….三步……
就在快活王揚起手掌的檔口,忽然兩道亮光閃過,直劈向了快活王,緊着便聽到物體落地的聲音傳來。
“啊啊啊…….混賬!”
快活王怒髮衝冠,先是本能劈出一掌,拍飛了一個白色消瘦的身影,緊接着側身一腳踢了過去。瞬間一個肥大的身形飛起,向後急速滑去,跌在了牆壁上,竟然砸處一個洞來。
“不知死活!”
快活王似乎殺上了癮,只見他橫眉冷對,扭曲着五官,發瘋似的朝着周圍飛快地單掌拍出,一圈圈掌影飛出,爆開,瞬間慘叫無數鮮血橫流。守在外圍的那些衛士,還未參與圍攻,卻不知還能活下幾個。
塵煙消退,那剩下的守衛又聚在了一起,戰戰兢兢的幾十個人,卻沒有一個人敢衝上去。明明,他已經失去了一隻手臂;明明,他已經受了重創。可那氣勢,竟然迫的沒有一個人敢衝上前去。
“哈哈哈……真是一羣烏合之衆!”
仰天長嘯一聲,嘯聲未歇,快活王緩緩轉身大踏步的往外走去。蒼白但卻棱角分明的臉龐,無風而飛揚的髮絲,那赤紅卻依然傲氣不減的眸子,竟寫滿了嘲諷和滿不在乎。身後的地上赤紅一片,半截的手臂孤零零地躺在那裡,斷口還在汩汩冒着鮮血。
走了麼?
公良雲宓動了,她艱難地挪動着身體,掃了眼躺在遠處的雲石。然後被侍衛扶着來到牆角。辛飛雨就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看起來傷的不輕。
“你救了我!”
公良雲宓喃喃地說了一句,也不管辛飛雨是否能聽得到。說完她便及小心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白玉藥瓶,到出了一粒藥丸,竟然還是缺了一角的藥丸。這粒藥是她攜帶已久,卻一直沒能服用的回魂丹。這是江流影保存了二十多年的東西,也是讓沈浪和王憐花一直惦記的東西。
沒錯,王憐花說的沒錯!妙人坊裡確實有個飄渺姑娘,而那飄渺姑娘的祖輩確實是江家的僕人,而這粒丹藥也確實可以化作水狀……沒錯,這是真的回魂丹,一點都不假。
公良雲宓瞧了良久,這才把丹藥一分爲二,自己當場服食了一半,而另一半卻放在了辛飛雨的腦袋旁。
“用不用在你,總之……這個人情我是還上了。”
……
另一處得屋子裡,王憐花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瞧着桌上的青花瓷茶壺,一隻手不斷地喝茶,喝茶,一杯又一杯,直到茶壺見底,他這才晃動着身軀緩緩擡起了頭。
難得的白衣長衫,讓他的整個人看起慵 懶 肆 意,瞧着竟比躺在牀上的沈浪更慵 懶幾分,但那一雙眸子卻是明亮光彩。時間不長不短,已經三天了,也只有一這兒他的眸子纔是最明亮的。
沈浪躺在牀上,大多的時候他都是閉着雙眼,雖然不一定在睡覺,也有可能在想事情,更有可能實在想着某個人,但他給人的感覺卻是一直是睡着的,很嗜 睡。
也是,他很少有機會休息這麼長時間,這一次真是睡夠本了。除了某些不得親辦的事情外,他一直都呆在牀上,很安靜地呆在牀上。
落日染紅了窗櫺,灑在了牀上,給沉悶的屋子裡增添了一抹喜慶的色彩。這時,沈浪睜開了眼睛,神采一閃而逝。
下牀……穿衣……
沈浪在極短的時間裡把自己打理好,然後坐在了凳子上,王憐花的對面。
“你……你的傷好了?”
王憐花心中訝然,話一出口卻又覺得自己問的白&癡。想他好歹擅長用毒,對藥理頗有研究,清楚這會兒沈浪的身體不好,只有短短三天時間,那麼重的傷能好纔怪。
“你就當我好了。”
王憐花無語,但還是故作深沉地岔開話題,道:“小弟聞到了血 腥的味道,沈兄聞到了麼?”
沈浪道:“我聞到了晚飯的味道,希望他們莫要因爲外面的事情把送飯給耽擱了。”
王憐花更是無語,冷笑着道:“是時候了,你這一身傷的,希望到時候不要拖我的後退纔是。”
沈浪點頭應道:“好說!”微微一頓,又道:“妖妖照三餐照顧你,憐花兄莫負美人恩,到時候只管自己發威,且不用顧忌我。”
美人恩?
似戳到了王憐花的痛處,只見他暴跳了起來,一腳踩在桌子上,指着沈浪吼道:“你敢奚落我,若不是因爲你,我會被限制呆在這裡麼?三日了,想我堂堂千面公子,竟然只呆在方寸之地,還陪了一個男人整整三日,天理何在?”
王憐花在那裡哇哇大叫,沈浪淡淡地瞧了他一眼,而後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王憐花一瞧,急喝道:“幹什麼去?”
沈浪站定,頭也不回地道:“憐花兄痛心疾首,小弟瞧之不忍,怎麼說也得殺出去,爲你出一口惡氣纔在理?”
“你…..可是鐵門你打得開麼?”
“打不開!”
“還好!”
“……但也要打開!”
“你……”
王憐花氣結,卻也無奈。他忽然覺得沈浪也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潛質。不管他如何火大,但沈浪總是一副不瘟不火的摸樣,真是越瞧越氣,越氣越不淡定。若不是顧及着朱七七的面子,還因他大病未愈,他纔不會好心就此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