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地牢,但在計無可施的情況下她還是拉着沈浪坐回了原先的位置,但臉上焦急的神情卻是遮掩不住的。
沈浪瞧之一笑,道:“七七別急呀,我們總會有法子出去的。”
“這能不急麼!”朱七七嘟着嘴嗔了下,道:“你臉色不好,傷的一定不輕,這裡又沒有傷藥,你怎麼撐得住啊?”
沈浪道:“不要緊,我一定會撐到安全把你送出去爲止。”
“你……”朱七七氣惱,伸手輕甩了他一下,轉過身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說這話時在故意氣我麼?”
沈浪一笑,伸手一攬她,輕聲道:“七七,你也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怎會存了心思氣你?”
朱七七嬌嗔道:“當真沒有麼?”
“自然沒有!”
再次見到朱七七,沈浪雖然面上平靜無波,但心裡的波瀾卻是無法言達的。連日來的擔憂在見到她的那一刻細數消散,心安了,卻也不介意逗逗她,見她在這種地方還有朝氣未消,更是放下了心。
“七七,你不覺得奇怪麼?我一路過來這裡也只見關着你們兩個,而且看守極少……”
“是很奇怪!”朱七七點頭道:“我被關在這裡時間不長,沒有什麼經驗,這一方面倒要請教一下那頭的付公子了?”
“……”
自從沈浪出現,付雲熙就一直很安靜,這會聽朱七七一說,只得苦笑了下,暗討這種事情還談什麼經驗?可對方問了,他總不能裝作聽不見吧?
“那個……朱姑娘,我也就比你早來那麼幾日,還談不上經驗。”
朱七七揶揄道:“那說說看哦!”
付雲熙無奈,只得說道:“這裡的看守一直很少,我估計是因爲地利隱蔽,而守衛又能以一當十的緣故吧。反正我是被關了這麼些時日,愣是沒能逃出去過。”
“似乎是這樣!”朱七七最後點頭確定了一番。
沈浪道:“那總有送飯的吧?”
“送飯?”朱七七鼻子哼了一聲,道:“說起來就生氣,我被關了兩日,也就見他們送過一次飯,還餿的要死!”
沈浪一聽,緊了緊手臂,心知她一定餓了,便道:“恰好我帶了點心……”
“當真有點心?”
朱七七一下子嬌呼了起來,嚷道:“你身上怎麼會帶吃的呀?”
“當然是因爲……該帶的時候就帶呀!”
說着,沈浪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皺巴巴的小紙包,打開后里面當真躺着兩塊點心。
朱七七一高興伸手就去抓,可觸到紙邊卻見手上髒兮兮的,於是連忙縮了回去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後才捏住吃了起來。一塊點心並不大,兩三口也就下肚了。吃完後她舔了舔嘴角的殘渣,道:“真好吃!”
沈浪笑着幫她擦了擦嘴角,道:“那是因爲你餓了,餓極了什麼都是美味!”
“嗯,有理!”
朱七七說着利落地起身,從沈浪手中拿起剩餘的那塊點心走到付雲熙面前,伸手遞了過去。
付雲熙瞧着朱七七遞過來的點心,眼中激動之色閃現,但他還是搖搖頭,瞧着她道:“朱姑娘手上沾了灰,尚且要擦拭一番,在下卻是抓過老鼠的,這要如何才能吃到點心?”
“你……”
朱七七氣呼呼地把點心強塞給了他,道:“愛吃不吃!”說罷轉身回到了沈浪身邊。
付雲熙微微一怔,最終還是把點心給吃了,但他卻吃的很慢很慢。對於朱七七來說,這塊點心是美味,但對他來說,可不一定就好吃。
昏暗的地牢裡,三個人這會都不說話了,靜謐中,朱七七依偎着沈浪,溫情環繞,無聲卻有情。另一邊,只聽到付雲熙發出不連貫的咀嚼聲,或許是真的膈應的難以下嚥吧?
因是還餓的緣故,朱七七換了個姿勢又挨着沈浪坐了回去。雖然一塊點心下肚,好歹她也算吃過東西了,但點心實在是太少了,反而勾起了餓蟲,到現在她還忍不住在回味那個味道。心裡唸叨着沈浪身上怎會帶有點心,既然帶了爲什麼就不能多帶點,瞧現在真是越吃還越餓了。她不知道的是,沈浪當時離開那間屋子的時候因爲過了晚飯,順手從桌子上拿了兩塊點心裝好,卻並不是爲了她,而是不想因找人的時候體力不支倒下去。食物雖不能療傷,但卻能果腹增加體力,卻是眼下最爲實用方便的的東西了。
朱七七瞧着沈浪,沈浪卻在打量着四周。這裡原本已經被朱七七瞧了很多次都沒瞧出問題來,但這一次卻生生被他給瞧出問題來了。這地牢裡環境陰暗惡劣,但空氣中卻沒有與之相應的黴腐味道,聞着尚算乾淨。
付雲熙的臉藏在陰影裡,瞧不清神情來。自從沈浪出現後,他就一直邊緣化,很少主動開口過,這會兒更是一動不動地坐着,也不知是醒着還是睡着?
光影變換月偏西,那天窗的唯一的光亮也逐漸黯淡了下來,地牢裡也就更加黑暗了。三人各懷心事,在靜默中等待着時間。只不過沈浪和朱七七眼中心裡都印着彼此,而付雲熙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地牢裡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就算近在咫尺也已經瞧不清人影了。朱七七靠在沈浪懷裡,輕輕地嘆息了聲,嘟噥道:“難道我們就這樣等下去麼?”
少頃,沈浪忽然輕笑一聲,低聲道:“其實不用幹等,我們可以做些別的什麼的。”
朱七七語氣天真地道“這黑燈瞎火的,還能做什麼呢?”
“能做……”
沈浪的聲音再也聽不到了,只聽朱七七嚶嚀一聲便再也沒了下文,黑暗中悉悉索索,隱隱卻還能聽到微妙的喘息聲。
黑暗中能做的事情很多,但小情侶在一起能做的事情卻並不多。付雲熙看不到他們,但心情卻比能看到他們時更糟糕。
......
無聲無息中,忽聽“嗖”的一聲,便聽付雲熙一聲斷喝:“走開!”接着就聽噼裡啪啦幾聲悶響……
伴隨着響聲,黑暗中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強光射入,清楚地映出三個人的身影來。沈浪和朱七七站在牆角,已經遠離了剛纔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他們二人神情自若,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什麼。而付雲熙卻還處在原處,只不過人也已經站了起來。就在他身後,青石牆壁已經一分爲二,出現了一個暗門。而門的那一邊燈火通明,卻不知是個什麼樣的所在。
三人均是一愣,最終還是朱七七忍不住問道:“這怎麼回事?”
付雲熙道:“剛纔有老鼠……想必是我無意中觸到了機關纔會這樣。”
“應該是了!”
沈浪說着拉起朱七七作勢往裡走。
“等一下!”
朱七七擔心沈浪的傷勢,連忙拉住他道:“就這麼進去麼?”
沈浪道:“既然開門相請,總得進去不是?就算是刀山火海,闖上一闖又何妨?”說着他衝付雲熙微微一笑,問道:“付兄意下如何?”
付雲熙也笑道:“沈兄身受重傷都不怕我又何懼?自然是進去闖上一番才妙!”
還沒被說服,朱七七就同意了。其實她的好奇心比在場的兩個男人都要重,見他倆都敢進去,她實在是沒有理由不進去,於是拉着沈浪當先走了進去,表現的竟比他二人還要急切。
若說地牢陰冷潮溼暗無天日,可堪比地獄。那麼,沈浪朱七七付雲熙三人現在所處的那就是比作天堂也絲毫不覺得過分。
雲蔓流蘇,白玉雕花,琉璃杯,琥珀酒,波斯的地毯,南海的明珠……這些還不足以吸引衆人的目光。
在這間大的過分的房間裡竟有九個體態玲瓏的少女。她們的相貌皆是一等一的精緻美麗,竟連朱七七也忍不住暗暗讚賞了一句,多看了一眼。而她們的眼神,也是溫順乖巧的不像話,宛如小白兔一般。最讓人不能忍的是,她們一個個裸露着白嫩雙肩和大腿,身上只有短的不能再短的輕紗裹體,曼妙地坐在那張寬大的不像話的白玉牀榻上。
“這是什麼情況?”
她們雖然美,但是……
朱七七看的臉一紅,但還是挺身擋在了沈浪身前。
在那張牀榻上,衆美人如衆星捧月般簇擁着一個敞着上衣的年輕人。那劍眉星目的臉龐,溫暖從容的笑容,慵懶肆意的姿態竟和沈浪一般無二。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付雲熙不知死活地讚了一句,但身體卻是後退了一步,和朱七七沈浪二人靠攏在了一起。
“雲石?你是雲石!”
朱七七回頭握住了沈浪的手,她實在瞧不慣那張臉,那笑容,那還在肆意撩撥女孩的雙手。
雲石像個帝王般靠在一個圓臉的少女懷裡,享受着她們的服侍。
“真是傷心,朱姑娘這會才瞧見我麼?”
雲石話音剛落,便有四爲美麗的姑娘笑盈盈地走了過來,伸出水蛇般的手臂柔柔地攀向沈浪和付雲熙。
付雲熙身體一僵,伸手給擋了回去。沈浪微微一笑,不着痕跡地擁着朱七七來到雲石的右下首盤腿坐了下來,而付雲熙則坐在了沈浪和朱七七的下首。
三個人面前的矮几上已經放滿了各色水果佳餚,似乎這酒席就是爲他們而準備的一樣。
直到此時,沈浪一直未做聲,朱七七被他握着手,也難得的保持着安靜,只不過那嫌棄的眼神卻瞞不過在場的任何人。
付雲熙的心思似乎是在場人中最小的,他竟然不顧形象地吃喝了起來,看來朱七七的那塊點心壓根就沒提到作用。不過,他也有他的苦惱。這不,對身邊女孩子如水的溫柔,他卻是應付的狼狽,在吃喝的同時還要時刻防着她們那毫無顧忌的雙手。沈浪卻比他從容多了,畢竟有朱七七在身邊鎮着,那兩個女孩收斂了不少。但那雙溫柔而火辣的眸子,竟無視朱七七敵意,一個勁的只盯着沈浪瞧着,眼中有着明顯不過的撩撥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