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隨風的擔心並未成真,只半盞茶的功夫司墨就出來了,起身後還跟了一位年長一些的乞丐,身上竟掛着六隻麻布袋,顯然是一位長老級的人物。
雲隨風和花有容急忙從巷子裡出來迎了上去。卻見那位長老只是衝着他們點點頭,卻並不說話,只是當前領路,想着正街的方向走去。
“這要去做什麼?”
雲隨風心中不解,拉着司墨小聲問了下。司墨回頭給了他一個“跟着走就是了”的眼神,也不多做解釋。反倒是那位六代長老似乎聽了雲隨風的問話,回頭解釋說道:“前幾日青陽小鎮了來了一個漂亮的女人,可不曾想這女人一到這裡卻突然病倒了,竟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如今被幫中弟子收留再另一處宅子裡。”
雲隨風點點頭,卻還是一臉茫然不解。這陌生的女人肯定不會是付雲熙,那和他們此行的目的有什麼關係?
“是這樣的!”那長老笑着又解釋道:這女子昏迷中一直在念叨着一個人的名子,那個人便是王憐花王公子,因鄙幫幫主熊貓兒與王憐花王公子冰釋前嫌,所以老兒有必要讓你們也知道這件事情。”
“會是誰呢?”
雲隨風和花有容都不由得低頭猜測起來。可這王大公子委實招惹的女人太多,一時半會的,他們還真猜不出那人是誰?直到再次進了一個小宅院,見到了一個臉色紫青的女人,他們才恍然過來。
“鳳九?”
花有容一瞧那張臉,驚呼一聲便撲了過去。
“怎麼會是她?”
司墨一路上猜測了無數種可能,竟沒有想到會是她?有些摸不準,竟一下子也衝到了牀前查看,可她剛到牀前,就見那牀上的鳳九突然睜開了眼睛,而花有容卻倒了下去。她心知不妙,剛要出聲提醒,卻忽然身子一軟,人也癱倒了下去。
“快走,有詐!”
在倒下的那一剎那間,司墨還是拼盡力氣給門口的雲隨風提了個醒。可雲隨風一見情況有變,竟然不走反衝了過來,作勢就要拼命。
“你敢動一下我就殺了她?”
房裡的那位長老反應更快,竟然已經卡住了司墨的脖頸,衝着他威脅了起來,生生的喝退了雲隨風。
“走!”
司墨臉色漲得通紅,但還是從牙縫裡蹦出了一個字來。
“不,我不能放着你們不管!”
雲隨風搖了搖頭,心疼地瞧着司墨,心裡恨不能衝上去把對方那隻手給廢了,但又不敢輕舉妄動。
“心疼了麼?”那長老嘿嘿一笑,道:“若你能束手就擒,她便能少受很多苦。”
“別聽他......”
司墨掙扎着說了一句,但話還未說完,就覺對方手上的力道加重,呼吸困難起來。
“住手......住手!”
雲隨風見狀,大叫了一聲,道:“不就束手就擒麼,這有何難?”說着他痛快扔掉手中的摺扇,當真就地取材,用簾布把自己的雙手給綁了起來。
“傻瓜,簡直是個傻瓜!”
司墨脖頸一鬆,便衝着雲隨風大罵了起來,當真是氣得不起。
雲隨風瞧着司墨,目帶寵溺地微微一笑,道:“爲了你,做個傻子又何妨?”說完,他又飛快地補充道:“這一刻我才發現,那遙遠的不可企及的夢遠沒有你在我心中的位置重要,所以......就這樣吧!”
“你......”
這一刻,司墨竟無言以對了,她不是感受不到他的情意,可是,她一直也有自己的堅持......
“嘻嘻,好感人啊!”
突然,一個曼妙如金鈴的聲音傳來,門口處便多了一個粉紅色的身影來。
粉色身影是位漂亮的姑娘,只見她調皮地站在門口往裡瞧了瞧,然後便蹦躂着走了進來了。待至雲隨風的身邊,擡手迅速地點了他的穴道,然後勾起他的下顎,一邊仔仔細細端詳一邊發出嘖嘖的嘆息聲。
“長得真是不錯啊,只可惜還是不及某人啊!不過不要緊的,把你賣到館子裡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哦。”
粉衣姑娘似乎似乎很失望,又似乎很興奮似的,但不管是失望還是興奮,她眼角眉梢的笑容卻從未消退過。
雲隨風怒氣上涌,怒目喝問道:“你是誰?”
“我是妖妖啊!你竟不知道麼?”
妖妖天真地笑了笑,說着話便來到了牀頭。這時牀上的鳳九一擊得逞已經坐了起來,只不過那眼眸中卻沒有一絲的靈動神采,竟和往昔判若兩人。還有那花有容,她的身體雖然癱軟,但人還是清醒的,只不過此刻她內心震驚無比,神情竟比鳳九還要呆上幾分。而司墨卻是三人中唯一淡定的人,她冰冷的臉上看不出喜憂,只有那一雙眸卻分外明亮。
妖妖笑嘻嘻地挨個瞧了過去,神情那是相當的滿足。
“那人的計策真不錯,既省時又省力,這些我怎麼從來就沒想到呢?”妖妖說着又忍不住笑嘆了一句,道:“若非那人的祭神咒,丐幫和鳳九那也不能爲我們所用哦,成事也不會如此之容易啊”
那長老嘿嘿一笑,道:“是啊,如今我們有人質在手,諒那小子如何聰明,也逃不出姑娘的手掌心了。到時候還不任由姑娘.....嘿嘿......”
妖妖心裡一甜,眉開眼笑地點點頭,道:“一定如此!”
那長老一瞧,連忙說道:“那老兒在這裡先恭喜姑娘得償所願。”
“我得償所願,絕少不了你的好處。”
妖妖當真非常高興,這是自公良雲宓死後,她第一次笑得如此開懷痛快了。
與此同時,在另一條小道上,有兩男兩女一行四人,騎着馬沿着蜿蜒小路前進。這四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沈浪朱七七以及熊貓和......一個看似身材修長的妙齡女子。
這沈浪和朱七七熊貓的樣子並沒有大的變化,只不過衣着較往日講究細緻了不少,錦緞暗花,一看就是很講究的人才穿的。但他們身旁的那一位,打眼一瞧卻透着陌生,若細看之下卻又透着一抹熟悉的影子。
這四人三騎沿着山下小路徐徐而行,行至一處山坳裡,那妙齡女子的馬兒忽然一個趔趄臥倒在地,嘴吐白沫,再也不肯起身了。幸好那女子身輕如燕,在馬兒倒地的一剎那間跳下了馬背,纔不至於被殃及。
朱七七靠在沈浪懷裡,瞧着馬兒被累成這樣,有些不忍心,便回頭對這沈浪說道:“連日趕路,馬兒都受不了了,也該休息會了。”
沈浪柔聲問道:“那你累不累?”
“累啊,簡直又累又餓的。”
“那我們就休息會兒,吃點東西。”
“好啊!”
沈浪當即招呼了下熊貓,然後抱着朱七七跳下馬背,就近找了顆大樹坐在了下面。
朱七七擦了擦臉上的灰塵,擡頭四處瞧了下,忍不住埋怨道:“爲什麼放着大路不走,非要走這種荒山連個人影都沒有的野嶺?”
沈浪笑着說道:“因爲......走山路纔有情調啊!”
“噗.....不正經!”
朱七七笑罵一句,紅着臉一頭紮在他懷裡嗤嗤笑個不停,心裡的那點小不滿因這句話早已丟的無影無蹤了。
“矯情!”
那女子瞧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嘟噥了一句,但還是親暱地挨着熊貓坐了過來。但熊貓卻被那女子身上的香風一薰,嫌棄地挪開了些。
女子臉上掛不住了,柳眉一豎,道:“幹什麼?我又不是渾水猛獸,你就這麼嫌棄我,別忘了我們可是夫妻?”
夫妻?
聽到這兩個字,朱七七肩頭一抖一抖笑的更起勁了,連帶的沈浪也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噁心!”
熊貓忍不住罵了一句,道:“我就不明白了,好好地爲什麼非要做夫妻不可?”
女子眉頭一挑,笑道:“貓兒,不做夫妻難不成要扮作母子?”
熊貓霍地站了起來,指着那女子大聲道:“王憐花,你過分了!”
“噗......真生氣了。”
那女人......不,是王憐花笑嘻嘻地站了起來,拉着熊貓重新坐下,這才說道:“兩對夫妻,任誰也猜不透是我們四人吧,所以我們可以放心地跟蹤而不被發現。”
熊貓輕哼一聲,道:“那爲什麼不扮作兄弟,難不成你扮女人上癮了?”
兄弟還用得着假扮麼?王憐花丟了一個看智障的眼神給熊貓,搖了搖頭竟懶得作解釋了。
“噗嗤......”
朱七七正喝着水,實在忍不住了噴了出來。擡頭看着他們,竟然不顧形象地咯咯大笑了起來,這一路走來,與其說是追蹤,還不說是給她逗樂,簡直太可樂了。
“七七......”
沈浪寵溺地搖了搖頭,仔細幫她擦乾了嘴角的水漬,這纔對上氣呼呼的熊貓道:“他只是不敢正面對上薛素衣,就由他去吧!”
“誰說我不敢?”王憐花一聽火了,伸手在臉上一抹,便扯下了一張面具來。他憤然扔掉面具,獰笑着說道:“那女人以爲我王憐花有多在乎她?豈不知,本公子的在乎中還留了一手,哼哼,這會兒她怕是被我的毒藥折磨的生不如死了吧。”
熊貓一愣,問道:“你給她下了什麼毒?”
“那個......”王憐花彆扭地轉過頭,不情不願地嘟噥道:“是香粉......毒!”
“噗......哈哈哈......”
這下子不只朱七七,就連熊貓和沈浪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這王大公子嘴裡的不在乎到底是有多在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