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走出帳篷的姑娘便是妖妖。只見她笑盈盈地掃過衆人,尤其是多看了幾眼朱七七,最後把目光鎖定在沈浪身上。
“人生何處不相逢,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沈浪道:“這難道不是姑娘有意安排麼?”
“是哦!”
妖妖笑的很開心,又似乎很得意。臉上的神情竟是又俏又嬌,猶如春花般豔麗。只不過在她看到地上的熊貓時,她臉上的笑容才微微一斂。
“姥姥死了,按說我應該爲她報仇雪恨纔是,這麼說來就算死一個熊貓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畢竟姥姥的死是你們設的局,你們一個個都脫不了干係。”
自從公良雲宓去世後,妖妖心裡一直不痛快,不過今日麼,她似乎已經找回了往日的心情,美眸中透着睿智的光芒,神情更是悠然隨意地瞧着沈浪一行,看着竟有些乾坤在握的架勢了。
王憐花本就心情鬱結,這會兒見妖妖攜勢矯情,當下更是冷笑一聲,道:“那是共良雲宓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是麼?”
妖妖也冷笑道:“我能說你們如今這般模樣,也算是咎由自取麼?”
“笑話......”
王憐花正待上前理論,卻被沈浪一攔,頓時把要說的話給堵了回去。
沈浪走上前,道:“若沈浪猜得不錯,姑娘並不是想要了熊貓的性命。”
妖妖嬌笑道:“哦,我難道不想麼,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你是不想!”沈浪忽然嘴角微揚,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來,“你若只想要了熊貓的性命,大可不必在這裡等候,你若不出現,就算沈浪再有能耐,也是救不了他的。所以,你一定會救他,只不過還想爭取更多的利益罷了。”
妖妖的笑容微微一滯,有些驚訝更有些歡喜,只見她佯裝一嘆,道:“還是算了,和你這樣的人抖心思不是我的長項,本姑娘更擅長的是直來直去。”說罷,她有意無意地地看了眼朱七七,又道:“他們讓我殺光你身邊的人,可我卻不願意這樣做,所以在我提要求之前,我願意先賣個人情給你......”
“多謝!”
沈浪眼中欣喜一閃,連忙道了一聲謝。
妖妖一愣,道:“你竟信我?”
沈浪說道:“姑娘的目的和他們不一樣,在下沒有理由不信你。”
妖妖問道:“不怕我做手腳?”
沈浪微一沉吟,道:“想來姑娘一定還另有依仗,所以纔不會用貓兒做威脅,是不是?”
妖妖由衷一嘆,不得不佩服起沈浪來了。雖然她一直都知道沈浪睿智難得,可真正領教起來還是讓她欣賞不已。這世上睿智的男子多了,但又睿智又君子,武功又高還能笑顏溫柔的男人困怕是不多見吧?所以......
原本王憐花還想舌綻蓮花,可到頭來竟然一句話都沒用上,讓他着實驚訝了一番。再說朱七七,妖妖對她的特別留意總讓她感覺不安,可當前救熊貓是第一要務,她自然不會說出來讓沈浪分心。
而對於沈浪這些人,妖妖自有自己的小心思,所以,在熊貓的事情上雖然是始作俑者,但救助起來也絕不含糊。
所以,沒等沈浪開口,妖妖已經主動拿出解藥餵給了熊貓,片刻後熊貓臉上的青氣漸漸退卻,整個人呼吸也平穩了下來。雖然還未徹底清醒過來,但看着已無大礙了。
妖妖的痛快和出人意料就連沈浪也沒想到,只不過他始終認爲凡事有因,所以,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他亦做好了心理準備。
是夜,妖妖竟地把帳篷留給了沈浪一行,而自己卻甘願露天而營,這行爲讓王憐花嗅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來。
是什麼味道呢?
王憐花一個人了尋思半天,忽然眼前一亮,脫口道:“是人味,對,就是人味!”
“什麼人味啊?”
熊貓無礙,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朱七七才能依偎在沈浪懷裡真正放鬆下來。可突然被王憐花一說,竟好奇心氾濫起來了。
王憐花扯了扯嘴角,笑道:“我是說那個丫頭向來野慣了,可怎麼感覺這會兒多了幾分人情味來了。”
“噗......”朱七七忍不住嬌笑道:“人情味你也能聞出來,你是狗鼻子麼?”
王憐花搖了搖頭,神秘兮兮地說道:“錯,狗鼻子未必能聞出來,而我王憐花卻能聞出來。”
“那你就錯不了麼?”朱七七卻是不信,那個妖妖雖然愛笑,但她怎麼着都覺得有距離,不易親近。
“當然!可這是爲什麼呢?”王憐花貌似又糾結了起來。
這時,帳篷外不遠處一道血光伴隨着慘叫驚擾四鄰。沈浪和王憐花迅速站了起來,交代朱七七好生看着熊貓,而他們自己卻匆匆趕到帳外。就見那位老向導此刻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眼眸圓鼓鼓的大睜的,顯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而一旁,妖妖淡定地站在那裡,風吹衣袂,竟有說不出的如仙風姿。見沈浪兩人圍了過來,便嬌笑着道:“竟然打擾到你睡覺了,抱歉哦!”
沈浪眉頭一皺,轉身便要返回帳篷之中。
“等一下!你難道不想知道他的死因麼?”妖妖道。
沈浪道:“不需要,這是你們的事情!”
“可我想解釋給你聽!”妖妖一閃身,便攔在了沈浪和王憐花的前面。
王憐花一瞧這架勢,不由冷笑道:“你只想解釋給他聽,那我沒有必要呆着不走了?
妖妖一聽,嬌笑道:“王公子想聽,就聽唄!”
“還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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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憐花扭頭瞧了沈浪一眼,繞開妖妖,急匆匆走向了帳篷。
此刻,帳篷裡燈火依舊,只不過卻多了一個蒙面黑衣人來。他正蜷縮在地上,身體在微微抽搐着。而朱七七就站在熊貓牀前,緊張地瞧着。
“果然.....果然不出所料!”
王憐花站在門口微微頓了下,便身形一閃擋在朱七七面前。
“不用!”
見王憐花出現了,朱七七不由得放鬆了下來,笑着從王憐花的身後探出身來,得意地說道:“這人都是我放倒的,還怕他作甚?之前還有些擔心,以爲他有多了不起,哼,還不是不堪一擊。”
王憐花笑笑不語,之前雖不動聲色,但他卻早已經佈置好一切,若非如此,他和沈浪怎會藉機雙雙離開?若不給暗中人一個機會,他也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纔會出現?不過,他還真是蠢人一個,這麼明顯的套也往裡鑽,也不想想他王憐花是誰?
朱七七有了儀仗,底氣足了,這會兒伸手拿過王憐花摺扇,蹲下身子指着黑衣人的腦袋笑眯眯地說道:“真真的壞傢伙,非得等沈浪他倆離開後才現身,這不是明擺着欺負人嘛,本姑娘在你們眼裡難道就這麼慫包,隨便一個人就可以宰割麼?這下知道厲害了吧,嘿嘿,還蒙着臉,這有多見不得人啊?”
說着朱七七纖手一揮,便扯下了那塊黑麪巾。待看清來人,她竟驚的站起來後退了一步,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怎麼會是他,怎麼可能是他?”
朱七七扭頭瞧向王憐花,可王憐花也微微有些愣住了,他也不曾想到隱在帳篷外面的人會是他。
“竟然是花無葉!”
猶記得多月前,花影身死回雁峰,雲州花家一夜之間被洗劫一空,花無葉立志重振家聲,可怎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還來偷襲他們?王憐花無解,朱七七就更是不知道原因。
“似乎.......有問題?”
王憐花瞧着蹊蹺,蹲下來仔細又瞧了瞧,見花無葉雙目無神,顯然並不是中了軟筋散的後果,似乎神志有些問題。想到這裡,王憐花伸手翻開他的眼皮子瞧了瞧,而後又搭了一下脈搏,這才點頭道:“果然是神志被控制了。”
朱七七急忙問道:“你是說他不是自己願意的?”
王憐花點了點頭:“嗯!”
朱七七拍了拍胸口,有些欣慰,又有些擔憂地說道:“我就說嘛,他這個人雖然極其惹人厭,但爲人還是滿仗義正直的,不可能背後害我們。所以,我們不能放着他不管,你一定要治好他。”
“怎麼管?”
王憐花腹語一句,別說他不願意管,就算真有心要管也不知該如何管法?但這些他卻沒有當着朱七七的面說出來。這丫頭俠義善良他是深有體會,若不然初識時他也不會怦然心動......差點那個......
往事不堪回首啊!王憐花在心裡默默地鞠了一把辛酸淚,但面上他卻非常正經正色地說道:“花無葉的這種症狀和我的攝魂術有些相像,但卻不是攝魂術的手法所致,我一時半會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手法。”
“這是祭神咒!”
隨着話音落下,沈浪掀簾而進,身後還跟着妖妖。
“沈浪,你們?”朱七七微微一愣,有些怪異地瞧着他倆。
沈浪神色淡然從容,瞧着朱七七的眼神滿是寵溺,但妖妖卻就不同了。她雙頰通紅,跟在沈浪身後有些不情不願,但眼神中卻又透着些許驚恐,似乎剛剛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似的?
這兩人之間明顯發生了什麼?妖妖一下子竟像變了個人似的,竟帶着些許唯唯諾諾,連朱七七都看出不對勁來,更何況比常人多了一竅的王憐花?
王憐花目光炯炯甚是好奇,玩味地瞧着沈浪和妖妖。
“似乎錯過了一出好戲,看來這妖妖當真被嚇的不輕啊!可是,這野丫頭天不怕地不怕,什麼東西又能嚇得了她?”王憐花腦子裡飛快地冒出各種猜測,竟連祭神咒那三個字也沒能引起他的反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