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一聲輕喝,司墨轉過了身來阻止了熊貓。
“爲什麼?”
熊貓不明白,這救人不應該是十萬火急的事情麼,怎麼還擋着不讓去了?
只見司墨稍稍一頓,沉聲說道:“倘若他當真只是被抓了去,那我們最應該做的不是去追趕,而是應該直接去那座大院.....”
“對呀,守株待兔!我怎麼沒想到呢?”
熊貓拍了一下腦袋,恍然大悟了過來。
花有容有些遲疑道:“我們現在趕過去還能來不及不?”
司墨點頭道:“來得及,只要他們還在平津城就一定來得及。”
若不在呢?
花有容心裡擔心,但卻聰明的沒說出來。如今,誰都看的出來司墨已經對雲隨風上了心,所以她更不能擾亂了她的心緒。
雖然,司墨的語氣無比的肯定,但當他們三人飛快地趕到那所宅子外時,卻發現事情並不是他們想象的那般簡單。
宅子依舊是那座大宅子!大而森嚴,門口的兩個石獅子不怒自威,但卻已經沒有了看門的家丁守衛,而整個宅子裡面也漆黑一片,死氣沉沉的安靜,靜的聽不到任何的響聲。
“如此安靜,感覺不對頭啊?”
花有容看着安靜的大門口一臉的狐疑。他們離開的時候並不是這般模樣,最起碼那門口的守衛還在,燈籠還點着。
“絕對有問題!”
熊貓也看出了宅子透着怪異,他回頭看了眼司墨,想聽下她的看法,卻見她眉頭緊鎖。
“狡兔三窟,所以......”
底下的話不言而喻,大家都反應了過來。只見他們迅速交換了下眼神飛身掠向了漆黑的宅子裡。
沒有任何懸念,這所宅子當真已經是人去樓空,就連關人的地牢也是鐵門大開着,沒有了人。整個庭院有些破敗,空蕩蕩的沒有了一點生氣,再配合着夜色下的陰影,竟有說不出的鬼氣。熊貓三人好歹也算是江湖好手,藝高人膽大,但處在這靜悄悄的宅子裡,也不自覺地感受到了陰森壓抑。
“偌大的宅子空無一人!明明今天上午還有人來着,他們竟然會這麼迅速的撤離?都已經佔盡了上風還撤離,爲什麼?”熊貓實在想不通。
司墨一臉陰沉,道:“或許,是有人逼着他們匆匆離開的?”
“什麼人?會是沈浪麼?”
熊貓不確定,雖然沈浪的能耐他清楚,可他還是不太相信僅憑沈浪一人就能迫的付雲熙躲起來。
司墨搖了搖頭,眉頭深鎖,有些事她也想不明白,但可以肯定的是雲隨風一時半會也是找不到了。她不怕找人,卻害怕錯失了機會已經沒有了尋找的必要。
“怎麼回事?我竟然在這裡感覺到一陣陰冷?”
處在庭院的最深處,四周房舍重重,樹影搖曳。花有容第一個受不了了,她緊了緊衣衫,往熊貓的身後躲了躲。
“一定是……一定是剛死過很多人的原因,只有大量的血腥、死亡才能造成如此詭異的安靜,靜的連蟲子的鳴叫也沒有了。”
花有容嗅了嗅鼻子,道:“可是,除了陰冷,空氣中明明沒有血腥的味道啊?”
熊貓說道:“這有何難?江湖上至少有數十種法子來處理這種氣味。”
“可是......”
花有容還想說什麼,可還沒等他說出口,就聽司墨“呀”了一聲,似乎發現了什麼。
熊貓道:“怎麼了?”
司墨說道:“你不覺得奇怪麼?這人都已經要走光了,他們爲什麼還要費心遮掩?豈不是多此一舉?”
司墨的話提醒了熊貓,他忽然下意識地四周看了看,四周影影幢幢,看着陰森又神秘。宅子在夜色的掩蓋下也不知藏着多少秘密,但他們卻對此一無所知。他心裡焦急不安,卻又無計可施,更不知道從哪裡着手?
雲隨風在哪裡?
朱七七在哪裡?
沈浪又在哪裡?
一時間,熊貓腦中紛擾煩亂,怎麼也理不出個頭緒來。他有些不自覺地看向了司墨,這個女人向來冷靜,想法也多,或許能有什麼好的建議。可是,這一次他卻失望了。司墨冷冷的神情藏在陰影裡,久久不見出聲。
“我們該怎麼辦?”
還沒等熊貓出聲詢問,花有容突然就開口了。她待在這裡只覺得難受,壓抑不舒服,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心裡的。她以前膽量頗大,可自被沈浪從枯井裡救出來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一樣,膽量小了,行事作風也變的小女人了起來。若放在以前,她怎會害怕這些,可現在她當真對黑暗恐懼了起來,尤其是這裡還鬼氣森森。竟讓她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
“怎麼辦?”
熊貓自問一句,但他自己也回答不了。可是,就在他想招呼身邊的人退出去時,他才發現身體不受支配,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動不了了。扭頭再看身後的花有容,明明剛纔還好端端的能開口說話的一個人,可現在竟然癱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
“糟了!”
熊貓大驚失色,一下子便反應了過來,暗罵了一句,急急看向了司墨!
司墨在做什麼?
司墨依舊站在陰影裡,只不過,此時她的身體似乎已經耐不住夜裡的寒冷了,竟在隱隱顫抖着。
這時候的她並不比熊貓受到的衝擊小,她雖然不會像花有容那般直接倒地不起,但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爲她也即將快要撐不住了。
司墨在心底裡也默默地吼了一句,如今,她除了神志尚能清醒外,就連說話也變得困難起來了。是什麼樣的**可以無色無味入侵身體,竟然讓他們三個尚且行事謹慎的**湖都無法覺察出來?
慢慢地,司墨的意識有些模糊起來,已經無法思考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但她實在想撐到最後,看一看黑暗背後隱藏的是什麼?
相較於司墨,熊貓的情況好了許多,起碼他暫時還可以出聲吼一句。只不過,這也是他的極限了。
一定是付雲熙搞的鬼!
熊貓能斷定這幕後的黑手是付雲熙,可是......讓他無法確定的是,這個陷阱是付雲熙強弩之末的垂死一擊,還是他原本就預謀唱的空城計?他相信司墨的說法,只有刀口舔血的人才能對死亡極其敏感,而司墨無疑就是這樣的人。
既然剛剛死過很多人,那說明什麼?
人不會無緣無故的死去,只有鬥毆殺伐,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一次性死傷大片。付雲熙和楊不迭,他們二人立場相似,身份從屬,但私心卻不同。楊不迭倉皇而來,有可能引起爭執或者爭鬥,但絕不會產生很大的傷亡。原因很簡單,因爲這裡是付雲熙的地盤,他怎麼可能讓一個屬下輕易拿捏?
不是內部爭鬥,那就是外部爭鬥。也只剩下對手沈浪和快活王等人了。但以沈浪的性格,他是斷不會造成如此大量的死亡事件的。那還剩下誰?
生平第一次,熊貓的腦袋飛速運轉,利用有限的時間,好歹理出了一個基本能讓自己滿意的結論。他心裡想着,如果當真是快活王來了,那他就算真的暈過去那也會暈的安心了不少。有快活王在,再大的困難還是困難嗎?
可快活王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