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怎麼忍心傷害你!”
朱七七的眼神無辜而清澈,沈浪的眼神卻充滿了疼惜不忍和情深,他說完便扭頭看向了別處,竟再也不看朱七七一眼了。
“我是真心想幫你!”
朱七七怯怯的聲音響起,她緩緩地走到沈浪對面,目光堅定無比地瞧着他。
“我知道你疼惜我,所以我還有一個法子可幫你。”朱七七說着就動手解開外衣的帶子……
“不要這樣!”
……沈浪伸手剛要阻止,但伸手的瞬間卻又縮了回去癱坐在了凳子上。朱七七見狀,迅速拉起他的手臂放在背後,竟用那件外衣捆綁了起來。
“你這是幹什麼?”沈浪不解地看着她。
“在幫你啊!”
朱七七回答的無辜有理所當然,她還嫌繩子不夠結實,又快速取下簾布又捆綁了一圈,這才笑嘻嘻地坐在了他的對面。
“就這麼幫我?”沈浪有些錯愕。
“難不成還要如何幫你?”
朱七七瞧着沈浪笑着,無辜的眼睛如一汪清泉,清澈又可愛,還閃着星星般的光芒。
這時候沈浪若是還在不明白朱七七的意思那就太傻了。沈浪不是傻子他自然明白。可他還是笑着說道:“這是情侶間的小情趣麼?你竟然還會這些東西?真是樂趣啊!”
“呸,壞蛋!”
朱七七被說的臉一紅,但眼中的笑意的更爲肆意了。她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便起身倒了杯水,有端着杯子來到沈浪的身後,取下發簪上的珠子在水杯裡輕輕攪動了一下,這才強迫餵給他喝。
“這是……是什麼藥?你怎麼能給我下藥?”
沈浪被迫吞了一口水,這纔出聲問道。
“是迷 藥,可我怎麼會給沈浪下迷 藥呢?”
看着他喝完杯子裡的水,朱七七這才放心地坐了下來。
“爲什麼要這麼做?”
沈浪看了看自己被綁的狼狽的模樣,眼中閃着淡然的光芒。
朱七七收斂笑容,冷哼道:“明人不說暗話,你以爲一張臉一身衣便是他了麼?”
沈浪靜靜地瞧着她,半晌才點頭道:“好,真不虧是朱七七,可是怎麼看出來的?”
朱七七輕輕地笑了笑,道:“沈浪的特有的味道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了的,不管你如何的像,可你這輩子都不會是他!”
“是什麼味道?”
是淡淡的草藥香味,這個朱七七怎麼會說出來。一想起沈浪身上不同於常人的藥香味,她便會不由自主心疼起來,想着沈浪這幾年徘徊在生死邊緣,受盡苦楚而不說。那淡淡的愁緒,那隱忍的不易,即便他不說,但她也總能感受得到。正因爲如此,不管沈浪如何對她,她才總能輕易的原諒他。人生在世,誰都不易,跟何況是心懷天下的他。
沈浪身上的這種淡淡的藥香朱七七聞一次便再也不會忘記。可剛纔她輕伏在他懷裡時卻沒有聞到藥香,而是聞到了脂粉味。那時,她便知他不是沈浪了。如此細細接觸下來,他暴露出的破綻更是越多了。
“你不說?”
這個貌似沈浪的人溫柔一笑,似乎並不打算追問下去。但她看着朱七七的眼眸卻是更加的熱情起來。
“都是階下囚了,你還想幹什麼?”
朱七七警覺地站了起來,雖然對方已經被她給制住了,可她心裡還是隱約感到不安。
“幹什麼?呵呵,在下雖然不是沈浪,但照樣可以做沈浪能對你做的事情,有這樣的一張臉,想必姑娘也是歡喜樂意的吧?”
假沈浪說着站了起來微微一用力,身上綁着的繩子便一塊塊掉落在了地上。
“你?”
朱七七大驚失色,急忙後退到牆角,順手摸了個燭臺拿在了手中,強自鎮靜道:“既然我制你不住,你爲何還要假裝?”
“不就是逗趣嘛,這可是閨房樂事,姑娘難道不喜歡麼?”
假沈浪嘿嘿一笑,說着便擡手一揮,頓時屋內勁風大起,朱七七身不由己地被拉扯着轉了幾個圈後翻倒在了牀榻上。這時假沈浪身形一動,如閃電般欺上前去按住了她。
“你又要幹什麼?”
“幹什麼?”假沈浪好整以暇地笑了笑,道:“朱姑娘冰雪聰明,難道不知道在下要幹什麼?可贊這良辰美景,你我切莫辜負……”
“你敢?”
朱七七心急欲哭,但還是段喝了一聲。
“呵呵,在下有什麼不敢的?”說着假沈浪扯掉了外衣,露出了裡面月白色勁裝來。那胸口赫然還繡着一個‘獄’字。
地獄門的標誌!
這個‘獄’字標誌朱七七曾經見過,那便是在太湖之畔的那個月夜,她和沈浪遭遇襲擊。當時襲擊他們的人胸口就有這個標誌,只不過他們是黑衣白繡字,而眼前的人是白衣黑繡字。
稍稍一愣,朱七七便瞬間警覺了過來, 縮了縮身體,衝着對方大聲喝道:“你若敢動我,沈浪是絕不會放過你的。”
“沈浪?”
假沈浪輕笑着搖了搖頭,繼續扯掉了腰間的束衣帶,沈浪與他似乎並無威脅似的。
朱七七一看不湊效,便又急道:“你難道不怕付雲熙麼?”
假沈浪微微一愣,繼而揚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
“若無他,在下是斷然不會動你的……”
朱七七不解,脫口道:“難道不是他的人麼?”
“是又如何?”
假沈浪勾了勾嘴角,竟露出了一絲陰狠的笑容來。
什麼是“若無他便不會動你”?
朱七七理解不了對方的說辭,她也沒工夫去深辯,只看到對方的一雙手已經臨近眼前,赤紅的眼中更是露出了深深的很絕之色,但似乎又不看向她的,而是穿過她看着另外一個人似的。
這是恨意麼?
恨誰?
本來就如待宰羔羊,朱七七已經心驚膽戰不已,手忙腳亂地反抗着,可被這樣的眼神一瞧,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一時忘記了反抗,。
眼看着危險臨近,對方將要碰觸上她了,朱七七猛然一驚,奮起揮手扇了過去。好巧不巧,這一巴掌竟然狠狠地扇在了對方的臉上。假沈浪心中早已被慾望和恨意充斥,他又知道朱七七毫無身手可言,竟有些大意起來,不料生生受了一巴掌。這一巴掌打的又響又重,對方愣住了,朱七七更是驚住了,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有些紅腫的手掌。
“罷了罷了......”
一聲嘆息響起,假沈浪遠離了朱七七,跌撞着癱坐在了椅子上。就連身上的荷包掉落也不自知。
“你終究不是他,傷了你他或許也只會心痛一下就過去了,該如何還會如何。這食物中的藥想來就是他給你準備的吧?能預備給自己喜歡的姑娘下這樣下作的藥,想來他對你的情誼也就那樣了吧!”
假沈浪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嘲諷的笑容,眼中的恨意漸漸消失殆盡,就連臉頰上的紅暈也淡了不少。
朱七七蜷縮在牀邊暗暗舒了口氣,垂眼瞟見了牀下的繡花荷包。荷包做工精緻,但上面卻只繡了一個“雨”字!
奇怪?
朱七七準備伸手去撿,但覺一股勁風襲來,地上的荷包已經失去了追蹤。她下意識低擡頭看向了假沈浪,只見他依然無精打采地坐在桌前,只不過一隻手卻剛剛從懷裡伸了出來。
有古怪!
或許對於八卦女人向來是敏感而熱心的吧!看到這個“雨”字,在聯想到對方剛纔極其寶貝的舉動,朱七七一下子思緒大開,想到對方也算是付雲熙的人,那麼......
朱七七忽然靈光一閃,脫口道:“那荷包是辛飛雨做的?”
“住口!”
假沈浪大喝一聲站了起來,但瞬間卻又重重地地坐了下去,眼中閃過一絲悲傷。
“卻無外乎一個情字啊!”
朱七七像過來人一般感慨了一句,接下來卻不知如何啓齒。她也不敢太造次了,生怕一個不小心激怒對方,又讓他兇性大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