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鏡湖老人

當朱七七笑盈盈地拿着武林盟主的令牌,對着神情失望的一干**湖時,心裡卻樂開了花。她久久地掃視着衆人,末了才笑盈盈地道:“我知道大傢伙對於我來執掌盟主令心中不滿,而我也確實是沒有這樣的能力,所以……”

臺下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凝神等着朱七七這個所以以後的話。

“所以,我希望由沈浪來當這個盟主,但不知各位前輩同道意下如何?”

朱七七的問題一經拋出,臺下譁然。所有的人神情一震,這個提名極其靠譜嘛!沈浪的人品武功和在江湖上的名望,這還用說?更重要的是若不同意沈浪,就非得朱七七來當,兩者利弊一權衡,衆人以最驚人的速度通過了對沈浪的提議,當下由東道主洛陽蕭不讓一拍板定了下來。

沈浪成爲武林盟主鐵板釘釘,這讓仁義山莊的三位冷爺既高興又不安。於是,冷大及時潑了冷水,道:“少主一向灑脫隨性,他連仁義山莊的莊主都不願當,這武林盟主恐怕他就更不願意當了。”

朱七七毫不在意道:“這個不用擔心?”

“七七有辦法?”

“自然有!”說罷朱七七環顧四周,笑嘻嘻地又道:“我們不如效仿江湖幫派‘千里接龍頭’的做法,也來一個千里接盟主,到時候形勢所迫,不怕他沈浪不應允。”

“好計!”

熊貓讚歎的同時也爲沈浪扭了一把汗,沈浪啊沈浪,不知道被女人惦記的滋味好受麼?

與此同時,在太湖邊上正悠然垂釣的沈浪莫名一個激靈,背上也是一陣發涼。山佐天音貼心地上前道:“你怎麼啦?”

沈浪搖了搖頭,道:“平靜的時間太長了,或許有事要發生了。”

山佐天音之前一直很不明白,他不明白沈浪既然心裡頭有朱七七,而且只有一個朱七七,那爲什麼還忍心放她一個人獨添相思。是因爲那血仇麼?還是因爲那愛而不得的白飛飛?如今在他看來,沈浪既不是因爲那已經放下的仇恨,也不是因爲那已經成爲過去的白飛飛,而是因爲……

在山佐天音看來,與其耐着相思兩不相見,還不如把握最後的時光逍遙快樂一番,也勝卻多少平凡夫妻的幾十載相守。可沈浪並不是一個甘願等死的人,他不但回到了仁義山莊,也肩負起了他的責任。只是他自己的事情卻從來不願對別人提,若不是山佐天音與沈浪朝夕相處,這個秘密他也不會知道。沒有暗地裡告訴朱七七是沈浪的要求,也是山佐天音自己的私心作祟。他怎麼忍心讓那個單純樂觀的女孩黯然神傷。但他也怕萬一……之後難以面對快活城、朱家以及仁義山莊所有人責難的目光,所以他只能盡心盡力的幫着沈浪撐下去。以後是什麼樣子,他卻不敢去深思!

“阿音,想什麼呢?呼吸都亂了!”沈浪清朗的聲音傳來,讓山佐天音一個激靈回了神。

“我……我在想…..懷揣着秘密卻不能說真的是一件很幸苦的事情,如今我都不敢回快活城了。”山佐天音溫溫柔柔地道出了心聲。

沈浪聞言笑了笑,道:“是不敢見七七吧!”

“是啊,你的事朱姑娘到現在都不知道,我聽你的沒敢告訴她,可是這樣真的好麼?”

沈浪道:“讓她遠離傷害難道不好麼?”

“可你不在她身邊,她日日也在煎熬……”

沈浪神情一滯,半晌後嘆道:“她慢慢會習慣的!”

其實山佐天音也知道希望總比絕望來的能讓人接受,雖然沈浪一直不在朱七七身邊,但朱七七心中卻一直充滿着希望。

半晌後,山佐天音才嘆了口氣道:“我一直都想問你,當日以命換命你後悔麼?那時的你可有想過朱姑娘的感受?”

半晌,沈浪才微微一笑。

“沒什麼可後悔的。當時若不這樣做,白姑娘連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而這樣做了我卻不一定會死。”

山佐天音道:“所以你就拿自己的命去搏,你就不怕有萬一?”

沈浪道:“沒有萬一,我現在不是還活着麼?只要還活着就有希望,我相信我和七七一定不會止步於此。”

山佐天音聞言微微一愣,他不知道沈浪從哪裡來的自信,可他還是願意相信沈浪能創造奇蹟。一年多前,鏡湖老人不是說沈浪活不過三個月麼?可如今沈浪還活着,所以他相信人定勝天,相信奇蹟的存在。

太湖風光旖旎夢幻美不勝收,接連幾日,沈浪放下了所有的事情和山佐天音一路暢遊,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反而讓山佐天音時時擔心不已。

傍晚時分,沈浪和山佐天音纔回到太湖草廬,二人一進院子,便見院子裡擺好了一桌酒席,而清風和明月兩位姑娘都笑盈盈地站在邊上瞧着他倆。

沈浪不由問道:“二位姑娘,難道有事情發生?”

清風笑道:“沈公子能猜猜看是什麼事麼?”

沈浪道:“這個在下可猜不出來!”

明月嬌聲道:“不是沈公子猜不出來,而是沈公子壓根就不願花這個心思。”

沈浪微微一笑坐在了桌子前,這時候清風很貼心地遞過來一大碗藥,柔聲道:“剛剛熬好的,沈公子趁熱快喝了吧!”

沈浪接過藥心中一嘆,仰頭喝了下去。

“成了成了……”

一個人影飛快地衝出了屋子,坐在了沈浪對面,卻是一個白髮白鬚的老者。

沈浪道:“老哥哥,是什麼成了?”

“太湖沉玉啊,專門剋制你身上的毒,老哥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你小子可以多活幾年了。”老者說完就呵呵大笑起來。

“師傅,是什麼玉這麼神奇,真的可以讓沈公子多活幾年麼?”清風和明月一聽都很激動,掙上前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小丫頭片子,什麼沈公子,叫沈叔叔!”老者一邊笑罵一邊把手中的物件遞給了明月。

清風一嘟嘴,極不情願地瞪了老者一眼,而明月則吐了吐舌頭,低聲呼了聲‘沈叔叔’,然後接過物件一看,卻原來是快巴掌大小的翠玉,色沉有暗光流動,瞧起來很是不凡。

沈浪擡眼一瞧明月手中的玉塊,道:“老哥哥,這塊玉真能剋制我身上的毒麼?”

“怎麼?不相信老哥哥啦?別忘了老哥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鏡湖老人,什麼時候說過大話了?”鏡湖老人輕哼了一聲,佯裝微怒。

噗……

山佐天音以扇遮面,柔柔地說道:“您老不是早就預測沈公子活不過三月麼?怎麼現在還好好地坐在您面前?”

“這……只能說這小子是個異類,生命力頑強的很。當年老夫救治白姑娘,要用熱血淬鍊蛇毒做引,沈浪以身飼蛇,明明身中劇毒,就算救治及時,那也是拖不過三月的,這是事實。其實到現在老夫也納悶,這到底是爲什麼?”鏡湖老人說着又細細思索了一番,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他一生行醫,對這樣的反常現象還是不能洞悉。

沈浪聞言笑道:“老哥哥,這一定是你救治的方子管用!”

難道真是這樣麼?鏡湖老人可不想自欺欺人。

“好了,不說了!”鏡湖老人伸手拿過那塊翠玉遞給沈浪又道:“你貼身帶着,它不但可以溫養五臟六腑,還可以緩緩吸收身體裡的毒素,是塊不可多得的奇玉。”

沈浪聞言收好,道了聲多謝。

鏡湖老人觀沈浪的神情不悲不喜,從頭到尾都是淡淡的,變化不大,不由讚歎道:“小老弟,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到對生死看的很透徹,真是難得啊!”

“老哥哥過獎了!”

鏡湖老人哈哈一笑:“這可不是在誇你,老哥只是不明白你到底是經歷了什麼?纔會對得與失生與死看得如此之淡,不像你這個年齡該有的!”

沈浪聞言淡淡地道:“這或許是天生的吧!”

“你誆我?不想說算了!不過,今日我收到一則好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沈浪道:“什麼消息?”

“是個你做夢也想不到的消息!”鏡湖老人故作神秘地喝了口酒,就此打住了話頭。

沈浪微微一笑也不接話,招呼幾人圍過來吃飯,直接忽視了鏡湖老人的用意。

鏡湖老人等了半天也等不到沈浪的迴應,而他的兩位愛徒清風和明月,壓着笑意只顧着吃飯也不理他,她們什麼時候和沈浪站在同一戰線了。再看看沈浪和山佐天音,鏡湖老人瞧着沈浪吃相斯文有度不急不促,一瞧就知道是從小打下的良好習慣,不過,這還能瞧得下去。可山佐天音呢?這個男人他是萬萬都瞧不慣的,你一個男人那麼嫵媚那麼柔情似水乾什麼?這讓他的兩個女弟子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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